第三十章 賭包辣條

第三十章 賭包辣條

?「對,而且我們從翻轉的牆壁縫隙中穿過去之後,明明看見了一條十分寬闊的長廊,他卻執意不讓我走,反而選擇了長廊旁邊一條只能容下一人側身通過的小巷子。這小巷子十分憋悶,氧氣不足,又十分的狹長,前半段還好,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我就開始氣息不足,堅持了不多久我實在挺不住了,就讓他別走了,趕緊回頭走大路,不然我恐怕撐不過五分鐘。可這時他卻回過頭來對我說:最多還剩三分鐘的路程,讓我再堅持一會兒。我剛開始以為他只是在安慰我,讓我堅持下去,沒想到三分鐘之後,我們真的從那條狹長的縫隙中鑽了出來。」

「也就是說,他對路線已經熟悉到可以估算行進時間了。」我不由皺眉,如果說莫染塵真的對這裡了如指掌,那他完全可以告訴我們這裡是否和我們的目的地相關,如果沒有關聯他也完全可以儘快將我們全都帶出去,不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可他為什麼沒有這樣做?為什麼偏偏要讓我們順其自然的去找路?

孔仙點頭,又說:「從那條縫隙穿出來之後,我們就到了這個地方。不得不說,他對你還真是上心的很呢。」說到這裡他語氣又低沉了下來,「從頭到尾除了我主動問的,他就只主動跟我說過三句話:不知道木游那邊有沒有事。我們趕緊想辦法找到木游。木游有可能會被困在外面的階梯上,那裡不適合我去只有你能幫她。」

「咱能不能先把私人感情扔在一邊?」我捂著額頭有些無奈的說:「你這樣我以後嫁人了怎麼辦?你他媽不會提著砍刀來我婚禮現場大開殺戒吧?」

他呵了一聲,語氣不善的說:「那倒不至於,你愛跟誰跟誰,我可管不著。到時候婚禮我是不會去了,我只要跟你把份子錢燒過去就完事。」

「我天……你還能不能更殘暴一點?你他媽上輩子不會是秦始皇吧,這唯我獨尊的氣勢,真是頗有他老人家的風範呢。」感嘆完,我拿手指頭點著他又說:「不過我可告訴你,姐要是嫁不出去,你下半輩子就別想安生。」

「我這上半輩子就沒安生。下半輩子……我還真是習慣了。」

看他說的這麼無奈,我好笑的望著他,「喲,說的這麼可憐兮兮的。我看你這人是受虐上癮吧,不被我欺負就心裡不痛快。」

見他打算瞪我,我趕緊收回話題,問道:「誒,你和莫染塵到底怎麼知道我在哪兒的?」

「你別看你爬了那麼久的階梯,其實你們之前去的墓室,和我們所在的這個空間是並排的。」說著他抬手一指我右側的方位,「你們去的墓室應該就在那對面。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我不小心碰到了角落裡的石台,石猴撞到了牆壁。沒想到,對面竟然會傳來敲擊牆壁的回應聲。」

他說著,我就順著他的手看向那個石台。石台的造型有些像現代的洗手池,但卻不是固定的,凹槽內放著一尊石猴,雙手托桃頗有靈氣。

想必是石猴放的並不穩,孔仙的觸碰讓它晃動撞向了牆壁。原來當時和我們以敲牆對暗號的真的是這倆人。

「還真是出了鬼了。」我不由疑惑的感嘆,「我們這倆房間是並排存在的,外面怎麼會有階梯呢?而且我們爬了那麼久的階梯,不僅被困住出不去,好不容易出來了卻發現還在同一個平面上,這讓我如何接受?哦對了,那莫染塵之前為何說他不適合去外面的階梯?」

提起這個孔仙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他一半思索一半講述道:「莫染塵當時只說,外面那些東西,會被聲音和光線吸引。即使是他,也無法做到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中,悄無聲息地找人。只是我並不明白,他什麼時候知道我的眼睛可以在黑暗中看東西的。」

「這有什麼好不明白的。」我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你有好多次出現在我們面前都沒有點燈,傻子才看不出來。」

說完我突然想起了和我在階梯上走散了劉陽,又問孔仙:「那剛剛你讓他出去找劉陽,他怎麼又乖乖的去了呢?」

「因為我出去找你之前莫染塵就說了,不管我在階梯上面找到你們誰,都先帶回來,而那個找不到的,就不要管了。因為那個在階梯上消失的人,一定走到了另一個地方,到時候交給他就好。」孔仙說完從包里拿了壺水遞給我。

我接過來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口,那真叫一個舒坦,喘了兩口氣之後,我的視線再次被那寒冰床所吸引。將手中的水壺放上一邊,爬起來頂著嚴寒走到寒冰床旁邊,用手在上面輕輕撫了撫。

這一抹上去我才發現,寒冰床床面上其實溫度不低,真正溫度低的是下半部分。下半部分簡直就是一大塊冰塊兒,令人驚訝的是,它竟然可以在這溫暖的平原地區,保存如此之久,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甚至連上面雕刻的花卉都如同剛剛完工一般。

本著好奇的心態,我學著莫染塵緩緩躺了下去。孔仙有些好笑的走過來望著我,調侃道:「我用一包辣條賭你躺不過一分鐘。」

我感覺雖然寒氣很重,但它也不過和室溫相差無幾,躺個十幾分鐘應該不是問題,便笑著抱拳說:「願賭就得服輸,我要一包三塊的,最好是衛龍,如果再能配上一杯老酸奶,就更好了。」

孔仙笑著眯起眼睛,一副老狐狸的樣子,指著手中的表,說:「還剩四十秒,堅持就是勝利。」

呵,我心說:你真是太低估我了,雖然我是怕冷,不過能扛是天生的,四十秒怕個屁啊。

正得意著,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背後的涼意起先停留在表層,此刻卻逐漸向我身體里滲透,雖然還未出現太大的不適感,但這一變化卻讓我心裡不安起來。

孔仙許是看到了我表情的變化,抬手又一看錶,玩味十足的看著我說:「還剩二十秒,我要加註,加一罐上好的龍井如何?」

我雖然努力讓自己面無表情,但背後逐漸透入骨髓的寒意,卻無法忽視。我自認為還能扛得住,便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賭了!我再加你一箱王老吉!」

說完我突然就後悔了,只感覺這種寒冷已經無法再壓抑,身體控制不住的戰慄著。這不比之前感受到的極低氣溫,那是通過空氣的媒介傳播過來的寒冷,而這冰床則是死死的貼在我背後,寒氣一個勁的往骨子裡鑽。但床面卻像要把我吸在上面一樣,讓我整個人無法動彈。

還剩十秒鐘的時候,孔仙又用手敲了敲他的手錶,滿臉勝券在握的樣子說:「別太逞強,你撐不過去的,」

不管他刺不刺激我,此刻我都已經撐不住了,整個腦子都是疼的,身上本來就一身傷,再這麼一凍,我甚至懷疑一分鐘過後我就會變成太平間里的一具屍體。咱不能為了一個賭約,賠上性命。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作為一個妹紙,有點柔韌性那是理所當然的事,該縮的時候可不就得縮嗎?

長喘了一口氣,我正準備起身,這時卻突然感覺眼前一道黑影,緊接著有個人按住我的肩膀,用巧勁兒將我壓了回去。我仔細一看,原來是帶著劉陽回來的莫染塵。

他輕輕將我重新壓回寒冰床上,讓我將眼睛閉起來。旁邊孔仙的臉色不太好看,卻也沒吭聲。

「將呼吸放緩一點。」莫染塵說著伸手在我鼻尖探了探,感覺到我的呼吸放慢下來,又用十分緩慢的語調說:「把腦子裡面的雜念撇開,想象你正躺在沙漠的一片岩石上。乾燥的風沙席捲著熱浪,從你身旁吹過。你身下的岩石發燙,比你頭上的太陽還灼熱。但是逐漸的,你感覺很舒適,像躺在嬰兒的溫箱里……」

莫染塵聲音十分低沉,本是沒有溫度的語調,卻讓我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語言,去想象去體會。逐漸的,我真的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彷彿周圍的寒冷逐漸消失,由冬天轉入了春季,一切都變得柔和美好起來。

不知不覺,一陣困意襲來,我的思維開始渙散,身體彷彿躺在一片棉花中,無比的舒適。半夢半醒中,我聽見孔仙有些擔憂的質問莫染塵。問他我在這寒冰床上躺久了會不會對身體產生負面影響,而莫染塵只是淡淡的回了不會。聽到他說不會,我的大腦徹底放鬆下來,逐漸便進入沉睡。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還躺在那張寒冰床上,清醒與冰冷感同時出現,我趕緊一個翻身從寒冰床上跳了下來。

這一跳我突然發現整個人渾身輕鬆,之前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導致的損傷,彷彿一瞬間全都消失了一樣。整個精神和氣色彷彿都好了許多,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劉陽已經蜷縮在牆根下睡著了,身上就蓋了張薄毯,凍得直哆嗦。孔仙和莫染塵坐在一旁不知在計劃什麼,我屁顛屁顛的湊過去,問莫染塵這寒冰床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把我凍死,還能有這麼神奇的功效?

不過莫染塵並沒說出什麼所以然來,只是說,這是他師父教給他的,其中的原理他也並不明白。

感到震驚與讚歎之餘,我沒有忘記之前和孔仙的賭約,看他一副隻字不提的樣子,想必是輸了要賴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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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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