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面聖

第77章 面聖

魏如意聽不懂他們的意思,江尋奕卻是懂了的。

「因為龍行鏢局的關係,長遼國君給過龍行山莊一個特權。」

趁著韓野激動的跟著江尋奕探討的時候,徐颯對魏如意解釋。

「龍行山莊的莊主,每年都要有一人遍布兩地的進行查賬,途中自然要經過重重關卡。聖上賣了大莊主一個面子,三年前頒了個令牌給他,只要三位莊主出門查賬,拿著那令牌,便可在兩地城關暢通無阻。」

十指在身前交叉著按了按,徐颯望天:「在我們走之前,那令牌都是有用的。現在應該也有用。」

「確實,這辦法似乎可行。」江尋奕微笑頷首,看著徐颯道:「關鍵時刻,你總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想法。」

徐颯一頓,抿了抿唇:「嗯……巧合啦。」

她的笑容有些逃避。江尋奕看在眼裡,卻似一掃而過,接著便對著眾人道:「按照規矩來,今年是韓野查賬。眼下粗略算起,已是夏日,此時出行不失為一個好機會。」

「如此,三莊主要回楚地嗎?」魏如意問。

激動的情緒淡去了些,韓野回答她道:「二哥去不了,大哥還不知道這事,今年本也該輪到我,此番我肯定是要去的。」

魏如意斂眸,點頭道:「確實如此。」

又問:「這事應該刻不容緩吧?」

「自然。」江尋奕道,「韓野收拾收拾,最好今夜便啟程。回龍行山莊,而後直接從隴鄴去長遼,有聖意在,趙睿未必攔截得住。」

端在身前的雙手捏在了一起,魏如意低聲:「此行怕是會有些危險。」

首要便是,韓野不能正大光明的從北地出去,必須想辦法繞過趙睿的眼線,先回到楚地的地界。

「沒事的,」韓野沖著魏如意笑,「你知道我嘛,輕功很厲害的,除了路上可能有些累,危險倒不至於。」

魏如意默了默,垂眸道:「三莊主不嫌棄的話,就由如意為你收拾行李吧。」

「不、不嫌棄不嫌棄,一點都不嫌棄!」韓野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趙睿沒有用不盡的人手,不可能處處都嚴防死守。守住楚地往長遼的邊境是一件極為耗力的事情,他不可能再將隴鄴防的固若金湯。

眾人心知這一點,紛紛都鬆了口氣。只是也都有些沉重,他們到底又要麻煩到龍行山莊了。

他們還不知道,傅如深已經將龍行鏢局轉手的事情。

韓野還要預備其他事宜,收拾行李便全權交給了魏如意負責。徐颯跟在魏如意後頭,偶爾搭把手,看著她一直無言,終於忍不住道:「如意姐,你別擔心,三莊主看著弔兒郎當,實際上精明的很,這句話可是你開始與我說的。」

「我不擔心。」魏如意將摺疊整齊的衣裳放在了包袱里,「我只是覺得歉然,我入獄時,他義無反顧的來救我,陪著我到北地,他回去時,明知路途艱險,我卻不能做些什麼。」

徐颯撅了噘嘴,歪頭靠著隔斷想了一會兒。

「那……你不如給他綉個披風?」

她提議。

魏如意愣了愣,道:「披風不大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徐颯反問她,「如意姐,你的綉工可是一絕,卻沒幫男人綉過什麼東西呢!不如就給韓野綉個秋日穿的披風,這樣寓意也好。」

「寓意?」

「嗯,我們這些楚人,不會被驅逐在外。楚地是我們的家,我們終將平平安安的,全都榮歸故里。」

認真的說完,徐颯展開明媚的笑顏:「楚地的秋日很長,我們大家,以後的日子也還很長呢。」

魏如意失笑出聲,輕輕的拍了兩下徐颯的肩膀。

「你說得對。那我就綉披風。」

天降黑時,韓野就啟程了。一人一馬,走前看了魏如意好久,期頤的眼神里又滿是自信:「等我回來!」

魏如意與他輕輕點頭,算是作別。之後卻一個人在屋子裡坐了許久,望著角落出神。

「如意姐,早點休息呀。」徐颯睡前特意來關切了魏如意兩句,出門時拿一臉過來人的模樣沖著九兒擠了擠眼睛。

只有回到自己的屋子裡,關上門,她才會獨自揉著酸痛的腰腿,然後乖乖的躺到床上,盯著一處房梁自言自語一會兒才睡下。

已經很久沒有大喇喇的往床鋪里撲,不開心就打兩個滾,睡不著就悄悄翻窗出去溜達。

也因為她沒翻窗出去,才沒看見,她的窗外有一個人無聲的站了好久。直到她擁著被子睡過去,他才悄然離開,到了江尋奕的屋外敲了敲門。

「誰?」

「顧元坤。」

房門打開,江尋奕還有些疑惑。他對顧元坤知之甚少,只了解到對方與徐颯的關係很是親近,但似乎沒涉及到兒女情長。

可能是因為他叫「元坤」?連帶著江尋奕見到他,都不自主的多加親和了幾分。

「請問顧兄弟來尋我,是有什麼事嗎?」江尋奕笑著問。

顧元坤啟唇,淡漠的道:「我來問,你能不能,給徐颯找到合適人來伺候。」

「……你是說丫鬟?」江尋奕像被驚醒了一樣,揉揉額角道,「確實心玉不在身邊,她沒個人在身邊專門伺候,怕是有很多地方不方便。」

「丫鬟不用。」顧元坤卻道,「尋個生產過,懂得如何為孕期女子按揉身子的人,就行。」

江尋奕愣了愣,半晌才點頭:「好。」

「多謝。」顧元坤說完就要走。

江尋奕卻叫住他,頓了頓,問:「顧兄弟,你與她認識多久了?」

顧元坤:「兩年。」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年份。

「那你……」

欲言又止了一番,江尋奕到底收回了話,只笑道:「放心吧,我明日就去替她尋人。」

顧元坤點頭,轉身淡出他的視線,連一句多餘的也沒問。

江尋奕捏了捏眉心,靠在門板上,幽幽的嘆了口氣。

幾日之後,韓三莊主終於抵達了隴鄴。

到底是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站在大門外,一眼就看出龍行山莊的不對之處,韓野趕緊走上去拍門:「有人嗎?開門!」

好在門內很快就起了聲音,才讓他稍稍放了心。

「哎,來了來了!」熟悉的聲音應和著大開大門,來者看見他還狠狠一愣,「三莊主!?」

韓野點點頭,抬腳走進龍行山莊,擰眉又問門房:「這怎麼回事?好端端的關門做什麼?」

門房剛從震驚里緩過來,對他道:「是大莊主吩咐的,關門謝客……」

說完又連著看了韓野好幾眼,門房問:「三莊主,您沒事吧?您這一走可走三個多月了!」

「嗨呀你看我像有事嗎?」韓野撇了撇嘴,「我爹呢?他沒事吧?」

得到門房肯定的答覆,韓野鬆了口氣,抓著頭想了一會兒,問:「那我大哥呢,他在莊裡嗎?」

「大莊主在的,大莊主近日已經很少外出走動了。」門房忙道。

韓野點點頭,揮手讓人下去,自己就扛著行李大搖大擺的進了聽風樓。

「三……」恆遠看見韓野,也瞪大了眼。

韓野痞痞一笑,朝著書房的門抬了抬下巴,恆遠趕緊敲門。

「主子,三……」

「大哥!」韓野忽地揚聲,「我回來啦!」

「進來。」

裡面傳來的聲音竟然一點都不激動,韓野聽得直皺眉,推門時低喃:「我大哥病了?」

結果書房完全躍入眼帘,韓野發現,丫的正靠在窗子旁的軟榻上曬太陽看書呢!

「大哥,」韓野乾笑著走到他旁邊,隨手丟下行李道,「兄弟情誼淡薄了呀?」

「還好。」傅如深隨手放下書冊,看著他道,「還知道回來,就多少還有一些。」

韓野雙臂環胸,挑眉看著他笑。笑著笑著,看見傅如深狀似悠閑,模樣卻略顯疲憊,他嘆了嘆,拉來椅子坐在一旁。

「大哥,我這次回來……是因為一件大事。」

旁人皆道,龍行山莊的韓三莊主真是任性。

為了逃避兄長施壓,他竟能悄悄溜出去幾個月,吃喝玩樂夠了,到了要查賬的時候,才回來,卻不知傅大莊主頂著多大的壓力在一個人操持著龍行山莊大小事宜。

「我可真冤吶!」

散播出了這樣的消息,韓野啃著雞腿在房裡低聲嚷嚷:「我在那邊殫精竭慮的為楚地考慮,回來還得自己給自己編排不是,去做外人的談資,真冤死我了!」

傅如深捏著筷子哼笑:「當初是誰說的,出去追女人?」

「是啊,你小子,讓你爹擔心了這麼久,你追的女人呢!」三叔「啪」地拍了韓野一記,拍的他差點嗆著,連咳了好幾聲。

三叔一點都不心疼,橫眉冷對他,顯然這陣子是氣壞了。

「我這不是公事私事兩不誤嘛?」韓野放下雞腿道,「人我追求著呢,她先留北地了,要不是因為這次事情嚴重,我也不會一個人回來!」

剛回龍行山莊的時候,韓野就與傅如深講了回來的原因。傅如深斟酌之後,也把事情告訴了三叔一部分。此時三人雖在一同調侃著吃飯,可吃過這頓飯,韓野和傅如深就又要一同上路了。

「哎,你們那,都長大了。」三叔在送別他們倆時長嘆,「好在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個幾年,你們就放心的去做大事兒吧!」

傅如深已經和傅雪融打過招呼。看著韓野和三叔再次作別,他在出發時忽然問:「你知道徐颯的下落么?」

「啊?」韓野上馬的動作一頓,接著慢吞吞的爬上去,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個不停,「大嫂她……」

「她不在龍行山莊里了。」

傅如深低聲說話時,雙眼沒看韓野。自然也沒留意道韓野的異常。

他只道:「趙睿威脅我將她趕走,對外則當做她生了病,一直留在山莊里養病。時至今日,我已有三個月未見到她了。期間,只有她寫給我的一封信。」

「呃……」韓野使勁兒抿了抿唇。

傅如深卻只是短促的嘆了一聲,道:「先做正事吧,只有除掉趙睿,她才能正大光明的再次回來。」

韓野默了默,輕輕的應他一聲,旋即揮起了馬鞭。

他們在趕今日往西椿的船。

韓野也知道了龍行鏢局轉手一事。雖然挺遺憾,但是時局所迫,他也理解傅如深的做法。並且,這一次查賬,原本只能有他一個人去,傅如深去了會令人起疑,可正因為轉手龍行鏢局的事情,傅如深也要去遼中,入宮面聖。

若放韓野一個人到遼中,輕易他是沒辦法進到皇宮裡的。可傅如深出來走動的多,也與長遼國君見過兩面。如此想來,近日一直待他們不公的老天可算是睜了下眼。

果然,到了隴鄴碼頭,就有官兵攔住了他們兩個:「站住!買票之前,要先查清身份!」

傅如深一手背在身後,很是從容不迫。韓野也掏出了他許久未佩的扇子搖了搖,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後面恆遠悄悄白了他們倆人一眼,上前遞了令牌。

「龍行山莊的莊主?」官差擰眉,叫來了他們的頭子。

頭子與韓野交涉過後,沒辦法,只能將人放行。可見到傅如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人攔了住:「傅大莊主,眼下這四方都不太平,像您這樣有身份的人,不好登船啊,出點什麼事,我們擔待不起的!」

趙睿果然打算限制住他。

傅如深輕笑,睨著官兵頭子道:「好不好登船,怕是還輪不到你做主。當今聖上給本莊主定下的入宮時間,若被你們耽誤了,罪責在誰?」

官兵頭子一愣,果然猶豫起來。

他只是被淮世子帶來辦事的,也知道龍行鏢局的變動,面聖這種事情,哪會有人亂說?那若真被他給耽誤了,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這時偏生客船那邊還在催人買票了。韓野已經買好票,靠在船舷看著這邊。官兵頭子磨蹭了一會兒,終於拱手道:「大莊主請。」

也不管他轉身就去通報了旁人,傅如深買好船票,施施然的登上去,與韓野對號去尋自己的船艙。

在他們後面上船的人,倒也因此免去了一些官兵即興的檢查。

然而他們沒料到的是,趙睿聽見傅如深走了,竟只發了一會兒怒,就抬腿去了龍行山莊。

龍行山莊大門緊閉,門房對他道:「世子請見諒,三位莊主均不在內,本庄暫時閉門謝客。」

閉門謝客,之前也閉門謝客,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趙睿哼笑一聲,帶了隨從就走,可當繞著龍行山莊的外牆尋摸到一處轉角,趙睿撩起袍子就翻過了高牆。

傅雪融知道傅如深走後,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她坐在外院兒里垂眸曬著太陽,輪廓被陽光平添了幾分柔和,若有所思的神情更令趙睿看得愣了好一會兒。

「雪融。」反應過來,趙睿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素雪居的院子,挑眉笑問,「想我了么?」

「你怎麼在這!?」傅雪融被他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連著後退了兩步。

趙睿向她逼近:「我想你啊!你又不肯去找我,我就只能來尋你。」

「怎麼,你想我了么?」趙睿一邊問著,一邊挑起了傅雪融的下巴。

龍行山莊里的守衛早就走的不剩幾個。素雪居需求清靜,裡頭只有幾個小丫鬟,見著趙睿都連大氣兒也不敢吭。

傅雪融恨恨的瞪著趙睿:「你敢闖入龍行山莊。」

「這天上地下,還沒幾個我不敢闖的地方。」趙睿得意的說完,忽地摟住傅雪融的葯,低頭去吻她的頸子,「放狠話沒用的,雪融,我是真的想你了。」

「你放開,」傅雪融渾身顫抖著推他,「放開!趙睿,你做什麼好端端的來噁心我!」

「一見佳人,寤寐求之,奈何佳人心有所屬?」趙睿輕笑著將傅雪融囚住,「雪融,惦念著一個死了的人有什麼好?與我一起,我會比誰都待你好。」

傅雪融冷笑,拼盡了力氣推開他的臉,臉頰慘白的沒有血色,雙眼卻通紅:「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麼好,能讓世子這般惦記,這般不要臉的往上湊!」

「去年夏天,樊城。」趙睿一點也不介懷她的動作,帶著笑垂眸睨她,「記得你是在楚地待久了,想去外面走走,便隨著二莊主一同出行。路過樊城時,夏花正爛漫,你在花叢里思念著誰?那畫面,讓我以為見到了仙子下凡。」

頓了頓,趙睿在她耳畔低聲:「一見難忘,我真是做夢都想得到你。」

傅雪融聽見他前面的話,整個身子劇烈的一顫,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可接著還是被他的動作噁心到,她拚命掙扎:「我已經是個姑婆了,配不上世子抬愛,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一馬……」

趙睿彎腰便將她抱起,抬腿往屋內走。

「我不放,誰敢攔我?」

果然,滿屋子的丫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被趙睿大手一揮就哄散了,沒一個人敢言語。

傅雪融沒有哭喊,只在不斷掙扎中將手摸到了枕下……

隔日,客船抵達西椿。

韓野自然不是為了查賬才來長遼的。以往他們親臨查賬是因為謹慎,可到了重要關頭,讓那些掌柜託人把賬本送到龍行山莊也沒什麼問題。

一路就奔著遼中皇宮去,韓野在路上還有點緊張:「大哥,我若面不了聖,你就替我把話說清楚啊,我是去北蠻卧底的!」

傅如深還沒回答,他自己又接著道:「嗨呀我還是面不了聖的好,你說我一緊張說錯了話可怎麼辦?」

嗤笑一聲,傅如深斜睨他:「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

韓野凝重的回他:「天地不可怕,可怕的從來都是人啊!」

傅如深:「……」

收到鄙視的眼神,韓野撇了撇嘴:「如意還在等著我回去呢,我可不能莫名其妙的把命丟在這兒。」

傅如深:「……」

他更鄙視韓野了。

馬車穩當的停在宮門口,兩人鄭重的下車,由傅如深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和口信。

長遼國君確實讓他有空走一趟來著,只是他一直沒什麼心情出門,事情便耽擱了一陣子。此時他要進宮,宮人很快就放了他進去。一路跟著引路太監向前,傅如深突然覺得慶幸。

也許是老天不忍他和颯颯分別太久吧?才安排他時來運轉,能夠早些解決了趙睿,還舊部一個自由,屆時……她總會回到楚地的吧?

……唔,有了小江的前車之鑒,以後他要尋她,還得多往外頭撒網呢。

一路尋思的功夫,兩人不知不覺就到了御書房外。韓野見著肅穆的氣氛,到底是慫了:「大哥,你進去吧。」

說完他把懷裡的摺子掏出來,遞給了傅如深。

這是他拿命保護的東西。交給傅如深時,還帶著心口的溫度。

傅如深輕輕點頭,被請進了御書房。

「草民傅如深,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向能得三分薄面的傅莊主,只有在見這明黃錦袍的中年男人時才會行貴禮。中年男人見著他,目光是賞識的,直接抬手虛扶了一把:「愛卿請起,以後你也不是民了,將龍行鏢局交與朕手中,你也是朕的臣子。」

確實,哪怕把龍行鏢局的生殺大權交到朝廷手裡,到時一些運作與大事決斷,還是要先經他手,畢竟他經驗老到,很多地方都不是朝廷新派去的人手能比的。

傅如深對此,選擇了默認。最後最重要的,還是與長遼國君探討完龍行鏢局事宜后,從袖子里呈出的摺子。

國君意外:「這是……?」

摺子被遞到國君手裡,傅如深行大禮,揖手道:「十五年前,東楚侯以謀亂之名被斬於隴鄴,此案巨細皆被草草收場……」

「今日,微臣所呈奏摺,是為東楚侯平反的。」

國君訝然。

半晌,他重重的沉氣,緩緩掀開了奏摺。

越看錶情越凝重,他將信將疑:「北蠻要攻楚地?」

「據線人來報,確是如此。」

傅如深道:「多年來楚地建設緩慢,邊防薄弱,之所以一直未出戰事,一大部分是因為周邊有長遼相護,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蠻王念其獨女與東楚侯私定終身,卻不得不依旨嫁淮安王,三方關係微妙時,他答應了當時的淮安王妃,不去擾亂東楚。」

討論著戰事,竟還扯上了已經死去二十幾年的淮安王妃?國君有些訝然,他還記得先皇在世的時候,曾為淮安王與北蠻公主下旨擬過親事。

但是沒過兩年,北蠻公主生下一子便投了井,混亂中不知因何,淮安王的雙腿也慘遭迫害,致使淮安王至今也只能坐在輪椅上,再也站不起來。

「這事情,有些久遠了呀。」國君捋須,「朕先看看這奏摺上都寫了些什麼。」

說罷便繼續往下翻閱。

奏摺里的內容,傅如深都看過,看完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顯然是經多次斟酌后的成果。只是其中,關於徐家的一些內容很是意簡言賅,他看到時還疑惑了下。

後來推敲出,或許是江尋奕或魏如意留意過,他便沒去多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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