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攝政王妃(五)

第439章 攝政王妃(五)

而嘉寧縣主也每日都會去看小阿離,而從那日發病之後,小阿離能吃能睡,再也沒有什麼異常了。

禾曦也就安心養身子,她知道只有她將身子養好了,才能帶著阿離去尋求救治的辦法。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禾曦的身子也逐漸的痊癒了,許是她體內有罕見的鬼子,竟然和御醫開的藥方相輔相成,就連御醫都驚訝,禾曦的身子竟然好的這般迅速。

寧奕也派人來探望過禾曦,但是他又要安撫朝堂中因為康親王一事引起的動亂,又要籌備大婚,著實是抽不開身。

嘉寧縣主自從上次問了禾曦的身份,禾曦沒有回答后,便也識趣的不再問了,倒是陸然好幾天禾曦都沒見到,禾曦倒是問過雨雪幾次,但是雨雪說,從禾曦生產的第二日,陸然便離開秦府了,說是去辦事情,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情,他也不知道。

陸然是在距離寧奕大婚五天前回來的,彼時禾曦身子已經大好了,只不過如意擔心她太過勞累,並不讓她經常走動,自從能動了之後,禾曦幾乎是整日都待在小阿離的房內,日子過得倒也是自在。

越是距離大婚越近,江憐兒越是緊張,雖然人不能出宮,但是經常派自己身邊的婢女送信,信里全是一些小女兒的心事,嘉寧縣主經常和禾曦湊在一起,私底下打趣江憐兒。

其實與嘉寧相處久了,卻發現嘉寧的本性不壞,只不過性子耿直,脾氣火爆,很容易便得罪了人,而相較於面上和善,背地裡卻十分陰暗的人,禾曦卻也很喜歡嘉寧這個樣子。

這一日,江憐兒又送了信來,這次是擔心萬一婚後寧奕要是納妾,自己應該怎麼處理。

看的嘉寧和禾曦哭笑不得,但是笑著笑著,嘉寧便臉色一暗,緩緩的道:「想來,我也曾有過這個時候,現如今——真是歲月匆匆啊——」

禾曦知道她是想起了秦昊,但是秦昊從出事到現在,嘉寧幾乎沒有去牢中見過他一次,即便是定下了問斬的時間,嘉寧都表現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嘉寧見到禾曦看著自己,便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問秦昊是吧。」

禾曦也不否認,只是拿著一旁一件粉嫩的小衣,仔細的將上面針腳不平整的地方重新拆開縫好,嘉寧笑著道:「雖然我性子執拗,但是我從小,母親也教過我三從四德的,秦昊可以納妾,可以眠花宿柳,我都可以忍受,但是我不能容忍,他看那個女人的眼神,我熟悉那樣的眼神,在我們新婚燕爾的時候,他也是那樣看我的,多可笑對不對,事到如今,也並非是我絕情,而是秦昊想我死,他將我軟禁在秦府,從未想過,若是寧宇等人事成,我會是什麼下場,我也只是自保而已,對一個已經不愛自己的男人,沒必要心存憐惜是不是?」

她說完,見到禾曦盯著那小衣上,粉嫩的桃花出神,便繼續道:「雖然你不說,但是我知道,你必然經歷過很多,陸然武藝高強,身世神秘,他既然認識你,便說明你並非是尋常人家的女子。而這個孩子——」

她見到禾曦眉頭為不可查的蹙了蹙,便也不再說下去,嘆息一聲道:「你的事情,我不會過問了,這次的事情,若是沒有你從中推波助瀾,想來我也不會保住我自己,若是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大可開口。」

禾曦淡淡的道:「謝謝。」

兩人又隨意撿了一些別的話題說了一會的話,在嘉寧離開的時候,正見到雨雪帶著陸然匆匆從外面進來,陸然見到了嘉寧,微微俯身道:「夫人——」

嘉寧擺了擺手,並不在意陸然的稱呼,才走了兩步,又止住了腳步道:「從前你既然是秦昊的手下,雖說這次你也立了功,但是我這縣主府也留不下你,既然你和穆小姐相識,日後你便跟著穆小姐好了。」

說完,也不等陸然反應,便大步離開了。

陸然知道她本意非得如此,只是喜歡這樣的表達方式而已,心中也存了一份感激,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這個。

他由著雨雪帶著去了阿離的房間,見到了禾曦,俯身道:「小姐,屬下查到一事——」

禾曦見到阿離睡的香甜,便讓如意抱著她去了主卧,然後才緩緩開口道:「什麼事情——」

陸然眉宇間帶了一絲擔憂的道:「屬下聽聞了太後娘娘給王爺和郡主定了婚期之後,便一直放心不下,所以便前去錫州調查了一番,終於有了線索,大曆已經派了使臣來恭賀王爺大婚。」

禾曦手指一頓,復又恢復了沉靜道:「西涼現如今和大曆交好,王爺又是促成互市的人,派使臣前來,是兩國禮儀。」

陸然嗯了一聲回道:「是的,本也是正常,就是派來的人——是王朗——」

雨雪神色一驚,又想起之前在宮裡他和王朗的對話,心中便已經有些不喜了,他輕嗤一聲道:「怎麼拍了一個武將來——」

禾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嫌隙和恩怨,也是有些好奇,本來文官更適合這樣的禮尚往來,派了一名武將,確實是有些奇怪,不過拓跋玥做事向來不同尋常,讓人捉摸不透。

若說是王朗,事情便有些不好辦,王朗和她相熟,也認識陸然雨雪,若說走漏了風聲,怕是拓跋玥必然會知道她沒死,屆時便更加不能安生了。

禾曦有些苦惱的揉了揉眉頭,道:「只有王朗一個人么?」

陸然頷首道:「聽說是只有他一人,不過屬下打聽到,王朗此次前來好像是帶了一名女子,聽說是他的新婚妻子,叫玳瑁——」

禾曦眸光一閃,雨雪卻不冷靜了,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也不知道這女人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選天下誰不好,偏選那個女人做妻子,枉我還——」

禾曦見雨雪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由得好笑道:「怎麼人家娶妻,你這麼不滿意?」

雨雪憤憤不平的道:「那女子幫著安妃辦事,我可是聽說了,安妃跟陛下說,陛下身上的疫情是她帶了葯救回來的,可是那鬼子,分明是小姐您帶去的,想來就是為了讓陛下信以為真,有這樣的主子,她又能好到哪裡去,助紂為虐,都是一丘之貉,王大哥——王朗是瞎了眼了。」

禾曦蹙眉,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她看了看陸染,問道:「陸染,當年知道我去過蜀中的人,還有誰?」

陸染沉思了半晌,道:「您來蜀中,除了護送您來的王朗,再就是王爺身邊的人了,那個時候您身份特殊,知情的人只有我還有宋伯——」

見禾曦一臉疑惑,陸染就解釋道:「就是一直在蜀中負責給王爺看診的人,不過——不過他應該凶多吉少了,我的假死葯,是他給我的。」

禾曦心中狂跳不已,雨雪是她在蜀中救回來的,陰差陽錯進了宮,又也是正巧知道這件事的人,而他跟著趙彥成去了錫州,便招人暗殺,刺客有時候隱匿在禁衛中的。

每一個知道實情的人,都差點丟了性命,這不得不讓她感到疑惑。

她喃喃的道:「還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昭化寺——昭化寺慧覺大師——」

說起了慧覺的名字,陸然神情變得古怪了起來,禾曦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來,問道:「怎麼了?」

陸然沉聲嘆息道:「慧覺大師,已經圓寂了。」

禾曦倏地起身,有些失態的道:「不可能,慧覺大師他——」

慧覺的功夫她是見識過的,曾經在寧奕手下都能過上數招,而寧奕在西涼城門下,幾乎是以一敵百,這樣的身手,怎麼會?

陸然也有些不忍的道:「確實是,大曆每年都會請昭化寺的僧人們進宮祈福,也就是這個時候,聽說今年一如往常,但是不知道為何,大師在宮中圓寂了,雖然消息的已經被封鎖了,但是還是流傳到了民間,人人都說這是不吉的象徵。」

禾曦有些頹然的坐回到座位上。

如意是知道事情最多的,她見到禾曦這般,難免心疼,但是這幕後的人是誰,已經昭然若揭了,當年知情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就連唯一知情的王朗,也已經娶了蕭奈的婢女玳瑁。

禾曦緩緩的闔眸,問道:「那蓮心呢——」

陸然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道:「蓮心被小姐送回來之後,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

他們身為隱衛,隨時都可能送命,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但是現如今,將這麼多的線索浮出水面,禾曦忽然有些後悔,又有些憤怒,怨恨自己為什麼要自命清高,為了不和拓跋玥有太多的糾纏,就隱下了事情的真相,讓蕭奈有了可乘之機,也讓她有了殺人的理由。

真真是應了那一句,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她該怎麼辦?沐王府一脈慘死,夏冬慘死,她可以讓蘭若和拓跋琛用性命來償還,麟兒的死,她廢了蕭奈的一隻手,可是這麼多人命,她又該如何背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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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華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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