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飛戲劉備

第九章 張飛戲劉備

劉正說完就後悔了。

為了突出自己兄弟情深,這條人設算是走到黑了。

問題是這麼一來,一旦讓張飛見到劉備這個在演義中擁有主角光環的男人,又會生出不少變故,即便有關羽在身邊,他內心也患得患失,忐忑不已。

「這等小人,某家不屑與之一見。」

張飛大手一揮道:「我這就命人送些銀兩打發得了。」

「益德,使不得。」

關羽沉吟道:「大哥重情,你也得顧念大哥顏面,大哥的兄長,便是我等的兄長,若是不見上一見,於理不合。」

他望向劉正,「大哥,關某以為,不若我等同去,你便找個地方聽上一聽。若是我與益德有何不妥之處,等做了異姓兄弟,多加提點。」

「二哥怕是更想看看那鳥廝的真面目吧!」

張飛恨恨道,見關羽使了個眼色過來,連忙掌嘴道:「對對,我這嘴快的毛病是得改上一改,還得大哥多加提醒。」

卻不知道劉正聽了關羽的提議早就緊張萬分,但看著這一番貶低劉備,突出自己重情重義的言論后,關羽變到80的友好度,連張飛的友好度都到了75,還是硬著頭皮點頭道:「……也好。我那兄長儀錶堂堂,待人處事也極為圓滑,見上一見也能學到一點東西。」

「鬥雞走狗之輩,大多圓滑,實則看人臉色討要好處,路邊野狗也似。」

張飛嘀咕一句,見關羽又使眼色過來,立刻岔開話題介紹起自己提議過的庄內擺設。

等到了後院,張飛擺手通知候命的人去庄后桃園準備祭禮,隨後便又領著劉正關羽往正堂去,路上還一陣籌謀,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

正堂之上,劉備坐立不安地等待著。

方才張管家已經說了東家已到,正在後院換衣服,早已等了一個多時辰的劉備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對方。

這張飛張益德的大名,他平日和人鬥雞走狗,都是涿縣一個圈子裡的,多少聽說過的。

此人據說相貌堂堂,武力非凡,更重要的是家財萬貫,這次劉備挑來挑去,在涿縣就挑中了這麼個人物,心忖若是把這樣的人物帶去見盧植,絕對能夠多出幾成被認可的可能性。

就算盧植看不上自己,便是依靠張飛的武力,只要自己再多多運籌,到時候想要出人頭地也並不難。

自然,這番運作的前提是要和張飛交好,若有可能,少不得和他成為異姓兄弟。

這類商賈之人,與士子文人並不對頭,若想要更進一步,唯有以武入仕,只要自己表現的豁達一點,再以漢室宗親的身份哭訴一番,表明想要建功立業的念頭,多半是逃不出商賈之家力爭上遊的野心,一定會借著自己漢室宗親的身份來靠上一靠。

腳步聲漸進,劉備一顆心幾乎跳到嗓子眼,在這人生的關鍵時刻,他急忙站起,收斂緊張,慢慢調整表情,眼看著一隻靴子從正堂屏風后踩了進來,他抬頭笑臉相迎,身軀突然一震,隨後才吶吶開口道:「在下樓桑村劉備劉玄德,久聞莊主大名,今日……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著實……著實威嚴了得。」

「嗯。」

「莊主」冷冷應了一聲,於高堂坐定,大馬金刀,手中捧著竹簡,專心致志。

「噗。」倒是他身旁書童突然笑了起來,見「東家」抬頭瞪他,訕笑一聲,又綳著臉對向劉備:「東家正在早課,不宜開口,你有何事直言便好。」

劉正站在偏窗,透過縫隙看過去,望著劉備臉色怪異,心頭暗爽。

他抬眼望向高堂,臉色卻也古怪。

怪不得能讓劉備措手不及,此時關羽換了一身綠色長衫,端坐高堂正座,丹鳳眼凝視手中竹簡,又有一張紅臉硃砂染過一般,長須飄逸,威儀十足,與如今道觀神像還真有幾分相似。

再看他身旁張飛扮演的書童,長得英武不凡,自有陽剛之氣。

這場面是個人都會感覺錯愕,要再迷信一點,按照張飛的話說,說不定還以為哪路神仙下凡呢。

不過這一幕還真沒劉正什麼事情,都是張飛提出來的。

張飛家中有錢,自然也有紈絝作風,他心中對劉備不恥,準備戲弄一下劉備,關羽本來覺得不妥,但張飛用兄弟情義說話,說是「今日就要結拜,往後人家尊重我,還得先尊重二哥,誰若給你臉色,某家也不會給他好臉色!只管試探試探大哥的兄長,他若真有惡意,往後為了大哥兩難,我等也得離他遠點不是?」

這主意劉正本來還為了人設反對過,但張飛想到這一出,說什麼都不改了,好說歹說劉正才「勉強」答應下來。

再看這場面,關羽張飛被他說得戲弄劉備……好有成就感啊!

劉備內心翻江倒海,這莊主長得著實怪異,長須紅面,猶如神鬼威儀,如今出面相迎,卻又為了早課不便開口,這等行跡古怪之輩,著實讓他措手不及。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劉備拿出木牘,收攏思緒道:「實不相瞞,備本是劉家子孫,漢室宗親。如今蛾賊倡亂,有心撥亂反正,又怕力有不逮。今日恰逢機緣,昔日恩師盧植受命北中郎將,特送木牘與備,備見此機遇,有心報效朝廷,久聞莊主大名,便想與莊主共事滅賊之事,等投入軍中,我等肝膽相照,往後建功立業,福禍同享。」

「咳咳!」

關羽忍不住咳嗽幾聲,丹鳳眼瞥了眼劉正所在的窗戶,這最後幾句,怎麼就這麼耳熟……

他望向張飛,微微皺眉,張飛會意,也知道自家大哥所說的言論和眼前這傢伙好像對不起來。

但因為劉正「誇讚」劉備圓滑在先,張飛內心冷笑,暗忖這大耳朵儀錶堂堂,卻是好不要臉,嘴上恭恭敬敬道:「原來是北中郎將愛徒,漢室宗親!此前東家去了早市處理雜務,多有怠慢,還請海涵。」

張飛望向關羽,眨了眨眼,關羽知道這是叫他認可的意思,點了點頭。

劉備見張飛客套,再看這莊主點頭,還以為已經成功一半,一臉受寵若驚:「不敢不敢,劉某便是自知身份,如今蛾賊猖獗,責無旁貸。並無顯擺的意思,便是意圖和莊主共……」

「等等!」

張飛聽不下去了,一拍腦門,像是想起了什麼,假模假樣道:「我想起來了,此前東家在雒陽求學,我也曾聽過盧中郎將的名頭,據說他曾將一劉姓子弟趕出門下,也叫劉備劉玄德,可是……」

「咳!」

關羽適時握拳咳嗽一聲,丹鳳眼望向劉備。

張飛立刻噤若寒蟬,目光同樣打量劉備。

劉備臉色尷尬,沒想到這小小商賈,竟然有門路去京城求學,一時被戳穿醜事,有些懵了。

兩人一見劉備表情,已經確定這是油嘴滑舌之輩,關羽冷哼一聲,專心看起竹簡。

張飛戲弄上了癮,一邊喊著「東家息怒,小的失言」,一邊又像是懵懂無知地說道:「小的就是以為,漢室宗親都是德才兼備之人,怎麼可能讓人趕出去……啊,對了,那東市賭坊里也有叫人說過,樓桑村有個劉玄德,吃叔父的,用叔父的,賭債背了一身,還得他叔父幫他還,可是你……也不對啊,若真是你,你今日出門用的錢財,難不成還是你叔……」

張飛欲言又止,劉備臉已經黑了,內心暗恨這書童年紀不小,著實不會說話,但這種事情既然被發現了,往後人家一查就能查到,為了大事,他只能硬著頭皮抱拳道:「小兄弟說的沒錯。確是在下。只是其中另有隱情,若是……」

「隱情?等等,你既然被盧中郎將逐出師門,又如何有他令牌?我聽聞你有一宗弟情同手足,兩人亦是一同求學,莫不是你拿了他的東……」

屢次被這書童打斷話語,劉備氣急敗壞地冷哼道:「莊主,劉某一片赤心而來,可否你我二人單獨交談,閑雜人等一併散去?!」

張飛鼻子都氣歪了,閑雜人等?這可是我的地盤,要說閑雜人等也就你這鳥廝而已!

關羽也心中有氣,什麼一片赤心,比起大哥坦誠相見,你這廝扯起謊來著實不要臉!

關羽望了眼張飛,見張飛再無興緻,也怕二人撕破臉皮,站起身道:「閣下拳拳之心,張某銘記在心。只是張某並無從軍之意,家業還得某一人操持。閣下且稍等片刻,某去後堂備些薄禮,聊表心意,他日若是功成名就,還望閣下忘卻今日的不愉快。」

一番計劃被完全打亂,劉備對口無遮攔的張飛更是厭惡到不行,只得回禮,目送「主僕」二人離去,心忖帶些東西過去聊勝於無。

沒過多久,張管家拿著一個行囊過來,劉備感謝了一下,待得離開莊園,這才滿心期待地打開一看,只見其中只有碎銀幾粒,剩下一塊像是畫過圖畫的布。

他疑惑地打開畫布,瞬間怒從心生,臉色通紅:「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畫布上圖案墨跡未乾,卻是一副仕女春宮圖!

劉備目視莊園,內心怒火燃燒,這大好家業,竟然只送幾粒銀子和這等膚淺之物?!

還讓老子被小小一個書童連番數落!

眼眸中凶光畢露,拳頭噼里啪啦作響,劉備牽著馬大步而走,卻是將那畫布藏在懷裡,心中默念此仇不報,天理難容,以此為證……嗯,聊勝於無,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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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逆襲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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