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激烈重逢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華燈初上。

蕭雨歇走的是小道，本來是想抄捷徑，沒想到被人給堵住了。

蕭雨歇心情本就不好，不由得大怒，還沒搞清楚前面什麼情況便開始狂按喇叭，誰知一個人像標杆一樣直飛了過來，「咔嚓」一聲撞碎了擋風玻璃，腦袋整個扎了進來，滿臉鮮血，眼見是不活了。

這人顯然是被人扔過來的，被扔過來之前身上已經被刺了個透明窟窿。

周遭路人在驚聲尖叫，蕭雨歇也被唬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下了車，抱頭鼠竄，飛快地躲到陰暗的角落裡去了。

把自己藏好，蕭雨歇驚魂稍定，偷偷望去，才發現打架的人個個都是修真中人，掌風呼嘯，劍氣縱橫。

蕭雨歇不禁抹了把冷汗，心裡不停告誡自己：「莫衝動，衝動是魔鬼！衝動是大神的專利，你算哪根蔥？差點去找死！」

那兩個女子體態輕盈，動作迅捷無比，出手異常的狠辣。

她們使的都是一雙一寸長的短劍，劍尖帶出肉眼可見的森寒劍氣，猶如銀色的毒蛇，招招噬血。對方雖然三倍於二女，卻不到十分鐘就死了兩個，剩下四人修為稍強，也都掛了彩，不過在苦苦支撐。

蕭雨歇一顆心看得砰砰亂跳，現在的女人怎麼都這麼兇悍？既感害怕，又是羨慕。

二女毫無壓力，身法慢了許多，好似閑庭信步，偏偏起舞，但是劍氣卻更盛。

蕭雨歇霍然認出其中一個女子，不就是嵐城遇到的那個把他腦袋打了個包，堪稱完美的女子么？

蕭雨歇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他還不知道那女子叫做霍橙心。

很快二女又分別重傷一人，餘下兩人心驚膽寒，正要棄械投降，這時，重傷倒地的一人，悄無聲息地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霍橙心。

那人的動作卻被蕭雨歇發現了，他想也沒想，便大叫道：「小心，他手裡有槍！」

只聽「砰」地一聲大響，手槍擊發了。

蕭雨歇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定睛一看，霍橙心仍好好地站在那，而開槍那人已經被一把短劍正中腦門，釘死在地上。

蕭雨歇長長地鬆了口氣，都不知道霍橙心怎麼躲過那一槍的。

原來剛才槍一響，蕭雨歇不由自主地眨了下眼睛，就在這眨眼間，霍橙心已閃身滑開，手中短劍同時閃電般飛出，接著就是蕭雨歇看到的那一幕。

霍橙心向他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些詫異。剛才那一槍，幸好有蕭雨歇提醒，雖然不至於喪命，受傷卻難免。

霍橙心的江湖經驗畢竟還差點，大秦帝國雖然嚴禁私藏槍支，但並不代表黑市上買不到，而以她目前的功力，只到淬體二層，尚不能刀槍不入。

當然大秦修真之士多如過江之鯽，對冷兵器非但不禁，還鼓勵修真人士淬鍊神兵利器，尋找長生不死之法，甚至鼓勵修真界比武鬥法，並且在法律上對達到一定境界的修真者給予優待，這就是為什麼到現在還看不到一個警察的原因。

他們遇到這樣的情形，只要不傷及平民，往往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後裝模作樣勘察一翻了事。

大秦對修真的態度，促進了修真界的繁榮，但也激化了平民的不滿。這些弊政持續了兩千年之久，時至今日，社會矛盾空前，幾乎已經達到了臨界點。

就拿蕭雨歇來說，就非常看不慣那些修真者高高在上的嘴臉。

不過，或許也有例外，比如妮哈，雖說脾氣暴躁了點，但人其實不壞；比如眼前的霍橙心，雖然行事狠辣點，好歹人漂亮……

忽聞另一個女子尖聲叫道：「橙心小心！」

「橙心，名字倒挺甜！」

蕭雨歇忽然知道了霍橙心的名字，雖然還不知道她姓什麼，心裡喜滋滋的，但這念頭一閃即逝，很快又為霍橙心擔心起來。

看來霍橙心的江湖經驗還不是一般的差。

她剛躲過了背後一槍，卻將後背賣給了身後的敵人。就在她看見蕭雨歇一怔之間，本來欲棄械投降那人，突然絕地反擊，而她的同伴又被另一人瘋狂地死死咬住！

就連蕭雨歇都看得出霍橙心身陷險境，然而卻無能為力，只有干著急的份。

驀地，一道淡淡的流影自遠處飛來，似乎比子彈還要快，緊接著兩個大活人就像兩個輕巧的泥娃娃似的，被人拋出幾里之外，摔作了肉泥，半空中兀自殘留著凄厲的慘叫聲。

霍橙心跟前，霍然現出一個人來，而直到此時，這人飛來所帶起的風，才像捲起一股龍捲風般，呼啦啦地颳了過來。

這一切來得實在太快，蕭雨歇半天沒反應過來。

只聽二女異口同聲地叫道：「師父！」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二女口中的「師父」也是個女人，四十齣頭，但看起來十分年輕，不知道的人，絕對會以為三人是姐妹花。

霍橙心和其師姐容杏妃從小跟著師父陳雪謠長大，她們既是師徒，亦像是母女。

陳雪謠聽到二女的呼喊，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二女對陳雪謠的冷淡早已習慣，她們一年到頭也沒見陳雪謠笑過幾次。

霍橙心喊了一聲，就轉身走到剩下的最後一個重傷在地的人跟前，劍尖直指那人面部，叱道：「快說，郭盛是條狗，是條不識主人的老狗！」

那人本震驚於陳雪謠修為之高，聽到霍橙心的喝叱，身體一震，怨毒地瞪著霍橙心，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就是不肯出聲。

蕭雨歇卻「哈」的一聲，差點笑出聲來，這妞罵起人來還真搞笑，還是他突然想到郭盛的身份，一下捂住嘴巴打住了。

郭盛乃是堂堂雍王，大秦帝國少數幾個異姓王之一，二十年前平定內亂立下赫赫戰功，皇帝都要懼他三分，誰敢笑他？

所以蕭雨歇不禁很快又在想：「這丫頭是不是瘋了？」

不過看陳雪謠風輕雲淡的神情，再回想她剛才驚世駭俗的出場，霍橙心明目張胆地罵郭盛，似乎也沒什麼好擔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