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都是心細的人

「什麼沒救了？那去治療就好了呢。」雪之下聽到他的嘀咕聲，剛好換好了鞋，直起身來，將因換鞋時散在前面的頭髮理順。

「我覺得還是放棄治療好。」說著他自己笑了出來。「外面還下著雨呢，這麼早下來是要做什麼，學校里的商店也沒有賣雨傘什麼的。」

「你不知道還下來？」

「這不是你一言不發的看著我，不就是要我跟你下來嗎。」

「咳~」似要掩飾自己一樣輕咳了一下，別過頭，看著門邊站著的等雨停的學生，小聲的說：「你書包里不是有雨傘嗎。」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還是我在做夢？雪之下這意思是要和我打一把傘回去嗎，雖然我原本也想著試著去說一下，不過雪之下不會同意的才對啊，現在......

「啊，哦。」雖然被突如其來的驚喜驚住了，但他卻在快速的心跳中從自己的書包中拿出摺疊傘，這還是因為經常的無規則的下雨所以他特意帶上的，其實也是想著要是有一天下雨了雪之下和他一起打一把傘回去這樣的事。

「那我們走吧？」他拿著傘詢問的確認著。

得到雪之下的肯定后，率先的走在前面，「麻煩讓一下，我們要出去了，謝謝。」一邊向著扎堆在門口的學生們借著道，一邊往後看雪之下是否跟了上來。

下雨天總是有許多沒帶傘的學生喜歡扎堆的在門口，雖然偶爾會被風吹斜的雨水打濕了自己，卻仍沒有想在絕對不會被淋到的地方等待，有時還有個別的同學冒著雨衝出去淋了一下雨然後又帶著濕漉漉的頭髮回來。

然後慫恿者其他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和他一起再衝出去一次，體驗一下淋雨的感覺。

雪之下是一個做事很有條理的女孩，所以就像她說過的，每一天的天氣預報她都會關注，不過因為不是經常的准，所以經常救發生這樣的事了。至少他就遇到幾次雪之下被雨逗留在學校的事，在泥轟因為出門的主要交通工具都是電車，所以摺疊傘這種容易積水的雨傘並不受歡迎，主流的還是長雨傘。

因為長雨傘收起來時雨水都朝著傘尖聚集然後滑落傘面，只要甩幾下就不容易有積水了，這樣電車也能很好的保持乾燥。

不過因為太受歡迎了，有過留在學校的東西第二天就不見了的事，而且不只一次，所以她都不會把自己的物品放在學校，所以並沒有留一把雨傘在學校中。

在身後眾人一臉的驚訝眼神中，雪之下和他共同打著一把傘離開了學校。

「那是雪之下吧？」

「對啊，旁邊那個男的是傳聞中的那個有著變態身體的誰來著嗎？」

「他們真的像傳聞中那樣嗎，真的在交往嗎？」

......

高中的時代學生們總會在看到一男一女走近的時候用著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們，心裡會得出各種各樣的結果，尤其是竹下冰見和雪之下，不過除非是有什麼大的矛盾的才會去特意的造謠什麼的，要不然也都只是幾個朋友聚在一起，某一刻忽然談起了，討論兩句，也就這樣子了。

總武高外面的這一條稻毛街道到電車站間路況都很好，不過因為下著雨，所以兩人走的並不快，他右手撐著雨傘在兩人中間。雪之下和他並排的走著，雖然雨傘他買的時候是特意的買那種傘面大一號的，不過兩個人還是覺得有些小了。

雖然前幾次下雨他就一直打著和雪之下共撐一把傘的念頭，也試著去爭取過，不過她從沒有答應過，這也是為什麼她知道他書包里有雨傘的原因了，不過儘管覺得傘還是不夠遮擋著兩人，但他完全沒有再靠近一點的樣子，雖然是很想靠近點，不過卻不敢再挪近一點，怕引起她的誤會什麼的。

只是把傘多往她那邊傾斜一點，怎麼都感覺她會淋到的樣子，他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不過就是那樣做了。

「竹下君，還有什麼沒有完成的願望嗎，趁現在還有時間也一起完成了吧，要不怕再也沒有機會了呢。」想到他好幾次下雨時自己沒有帶傘總是在自己面前說著共同撐傘這件事，雪之下微微的轉過頭看著他。

「所以願望什麼的實現了就離死不遠了不是嗎，也就是說，在願望沒有實現之前是死不了的。」配角守則之二，只要願望不實現，那就是安全的。

「雖然是詭變，不過卻給人感覺是對的樣子呢，但其實都是錯的。」

「是啊，都是詭辯，所以你不要被別人的詭辯給騙到了啊。」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辯輸過呢。」雪之下露著自信滿足的笑容。

所以啊，你輸一次就徹底的把自己賠進去了，怎麼輸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啊。

「那我們這是要去哪？沒有原因你是不會主動提起和我共撐一把傘的吧。」他小心的走著，但還是有混著灰塵的水滴從鞋尖底甩到了白色的鞋面上啊，形成一塊深色的區域，所以既然如此了也就沒有再小心的必要了。

「你不是很會分析的嗎，那你說說是什麼原因呢。」

「怎麼感覺被你小瞧了呢，這麼說了不是很明顯嘛，除了和貓有關的事物，還能有什麼是能讓你做出這樣的舉動呢。」

「吶，被你發現了嗎。」雪之下表現出驚訝的樣子。

「你想說的是哪個發現啊。」從側面近距離的看去，即使是雨天這種潮濕的天氣，雪之下的頭髮也是輕微浮動和乾爽，完全沒有因為空氣的濕度而變得油膩。

「就是那個發現呢。」

「我認識的雪之下不是說話會這樣含糊不清的人吧。」

「是嗎，不過才三個月不到，你確定我是什麼樣的人了嗎。」

「認識一個人雖然大多數靠的是時間，但有時候時間卻不是最主要的不是嗎。」

「那，你覺得你認識了我了嗎？」正面看著他，他卻看不出她想要的是什麼答案。

是啊，天天的因為「經驗」總是自我感覺很認識她，但我真的認識嗎，他想了想，其實答案很明顯的。

「以前的你我正在嘗試的能去認識，現在的你我覺得我是認識的。」

「說的很理性呢，和你很像呢。」雪之下微笑著看向前面。

「這樣說，你是認識我了嗎？」傘往前斜撐著擋住前面吹來的斜雨，他也問了雪之下同樣的問題。

「你不是說你認識我了嗎？」她反問到。

「再怎麼清醒的人，在和自己有關的事面前都會看不到迷霧後面的真像不是嗎？而且，總是有很多例子都證明這種時候自己往往都會誇大了對自己的認知或者過度的看輕了自己，所以從你那得到答案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就像他所說的，雖然偶爾會藏著自己的心裡話，會借著玩笑的語氣說著讓別人不容易辨別真假的真話，但比起以前的自己，從不將心中的想法表露出來，現在在她面前已經改變太多了。

因為改變的太大太快，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留下的是什麼樣的認知。

路上也是有其他的學生或者路人撐著雨傘在雨中前進著，但傘外的雨隔絕了他們的世界，大家互相不知道大家在傘中的那一方小天地里說了什麼，但同處於一把傘下的兩人認真的聽的話即使是呼吸也能聽到。

「竹下君，很高興你被認識了呢。」儘管雨滴低落到傘面盪起了聲音，但他還是清晰的聽到了她的話。

「是嗎，那就好。」他放下了心中的忐忑，這一刻他很輕鬆，在問出那個問題時他最怕得到的答案是否決的，因為他在改變著自己，在別人面前雖然很多時候都不將自己心裡所想的表現出來，但在她面前，他雖然有時候很心機，卻也是遵循著自己的內心來行動的，要是這樣都不能讓她認識到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真的會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他記得看過這麼一句話：能夠認識別人是一種智慧，能夠被別人認識是一種幸福，能夠自己認識自己是聖者賢人。

不過，「為什麼你要用被動語態呢？」如果那句話是陳述句，那他覺得會更幸福的。

「你真的很敏感呢。」

「你不都知道的嗎，而且我覺得心細比較好。」

「我很不想知道呢，抱歉。」雖然動作很小，但她還是在說的時候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一點，竹下冰見撐傘向她那邊的傾斜她卻是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