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大結局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大結局

入夜。

星空燦爛,明月皎皎。

熱鬧了一天的宸王府中卻依舊燈火通明,高朋滿座。各桌之間,推杯換盞,人聲鼎沸。

一天的流水宴席下來,身為新郎官的宸王殿下早就不見了蹤影。只剩下飛歌、流夏還有府中僕人撐著場子沒有倒下。

流夏已經滿臉通紅,醉眼模糊,腳下步子也晃晃悠悠,沒了準頭兒。

飛歌縱然性子沉穩,也實在經不住這一波又一波前來敬酒之人的圍攻。他雖沒有流夏那般半醉之態,但也是面紅耳赤,腳步微熏。

其實,他本來以為少將軍一定會不懷好意的要把殿下灌醉,好讓他出醜。可是,沒想到,少將軍今天一整天都異常的沉默,不但沒有灌殿下喝酒,還替殿下當了不少的酒。後來,天色漸晚,他更是早早就回府去了。

墨一這小子到底年輕幾歲,閱歷不夠。凡事前來敬酒者皆一一接下,幾番下來,早醉成了一灘爛泥,被送回了沈府。

抽個空擋,流夏邁著貓步,踉蹌著走到飛歌的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沒骨頭似的大半個身子都靠了上去,含糊不清的笑道:「飛歌你說……這殿下好不講義氣!明明……明明今日是他成親,幹嘛擋酒的是我們?!」

飛歌橫他一眼,嫌棄的一下推開他。向來話不多言的他許是因為喝了這麼多酒,破天荒的話也變得多了起來:「能給殿下擋酒是你小子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還不樂意了?!小心殿下他聽見罰你去軍中扛麻袋去!」

流夏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扯起一絲猥瑣的笑,再次沒骨氣的貼了上來,伏在飛歌耳邊低聲說道:「你說……是不是殿下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怕這些沒眼力價兒的人壞了他的洞房花燭夜,怕在王妃面前失了面子,所以才特地囑咐你我給他擋酒喝?!」

飛歌紅著臉:「……你知道就好!」

他的話剛落音,流夏就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飛歌大聲道:「哈哈!飛歌!你個死木頭居然會臉紅!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又不是你洞房花燭!快說!你是不是想女人了……唔……」

流夏下面的話沒說出來,是飛歌一把手伸過來,捂住了他的嘴,恨聲道:「閉嘴!你個醉鬼!再胡說八道,看我怎麼收拾你!」

流夏看著飛歌氣急的樣子,雖然嘴裡說不出話來,但是一雙眼睛卻笑的眯成了一條縫兒,肩膀一抽一抽的亂顫。

這邊院內兩人打鬧成一團,那邊喜房之中卻是燭紅帳暖,情意綿綿。

入目之處,皆是一片奪目的紅色。帳子是紅的,錦被是紅的,燭台上龍鳳燭也是紅的,就連那溫黃的燭光都透著暖暖的紅色。

上官霽月頭上的蓋頭早已被皇甫宸掀下,鳳冠也被一併取下。女子三千青絲如瀑,直垂腰際。一室紅光中,更顯面容嬌美,膚若朝霞。一剪長睫水眸,眼波流轉,含羞帶怯,美的令人窒息。

皇甫宸看的呼吸微滯,喉嚨發乾,眸色在搖曳的燭光下愈發幽暗。

覺察到他的灼灼視線,又想起白日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大膽之舉,上官霽月的臉不由得紅了:「幹嘛這樣看著我?」

她的話剛落音,皇甫宸便在她身側坐了下來,一隻手握住她的肩膀,一隻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

「月兒,你今天真美。」他說。聲音透著沙啞。

上官霽月還沒來的及回答,他卻已經低頭吻了下來,並沿著她的耳畔、脖子輕咬,一路向下。手也開始不老實的隔著衣物輕輕揉捏。

他的呼吸漸漸粗重、灼熱,上官霽月也被他撩撥的身體發熱,心中一陣陣悸動。

就在她以為他會這樣繼續下去時,他突然動作一頓,在她耳邊呢喃:「月兒,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上官霽月紅著臉,雙眸滿是水氣,小聲道:「嗯。」

就見他已緩緩起身,不知何時手裡多了一把精鋼匕首。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卻已經手起刀落,割斷了她一縷秀髮。

上官霽月看著他,微怔。

他卻笑了:「世人都說結髮夫妻,不結髮又怎麼算是真正的夫妻?」

語閉,他挑開自己一縷髮絲,揮刀割斷。然後極其認真的把兩人的髮絲纏到一起,打了個結。

燭光下,男子一身喜服,側顏如玉,仔細的把放在手心裡的那一縷髮絲輕放進床頭的福袋中。那虔誠認真的態度看的上官霽月一陣心悸,整顆心都酸軟一片。

這個男人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讓她感動的想要落淚,他是這麼用心的愛著她,他是如此的看重這份情,不遺餘力。這輩子,她要如何回報他才好?

似是覺察到上官霽月的沉默,他抬起頭望向她,卻不經意間撞進她霧氣氤氳的眸子里。

他一愣,她卻含淚吻上了他的唇:「皇甫宸,我愛你!」

皇甫宸聞言,心中那片本就波濤暗涌的湖水,再次變得翻滾不停,掀起的滔天巨浪彷彿要把他淹沒其中。

在這樣滿室旖旎的顏色中,這樣溫柔的燭光下,自己心愛的女子含情脈脈,宣誓一般的對你說「我愛你」三個字。那眼眸里情意堅定又毫不掩飾,只怕是個男人都會為之瘋狂。

皇甫宸也不例外,他很快反客為主,牢牢扣住她的雙手,把她壓在了身下。

動情處,他輕咬她的耳垂,眸光昏昏暗暗:「月兒,今晚不要說不,就讓我盡情一次,好不好?」

上官霽月臉紅如煮,但終是輕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當兩人喜服盡褪,燭光送暖。只余美人如玉,一室溫柔……

鳳棲宮中。

那本該枯瘦蕭條的楓樹,卻依舊枝頭紅葉似火,恍若繁花。樹下,兩道人影相依而坐,抬頭仰望這一樹紅葉。

「凰兒……你看,朕終於把這滿院紅楓還給你了。」

夜幽凰眼眶通紅,落淚成冰:「皇上……」

皇甫昊抬手,輕拭她臉上淚痕:「別哭……今天是宸兒大婚,不要哭……」

「臣妾沒哭……」夜幽凰強行扯出一絲笑意,「臣妾是高興……」

「好……高興,我們要為宸兒高興。」皇甫昊無力的枕在夜幽凰肩頭,蒼老的眸已經逐漸渙散,他說,「凰兒,若有來生,朕……一定好好對你!你也要答應朕,即便朕走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愛宸兒,連同朕的這一份兒一起……你要答應朕……好好的……活著……」

陡然肩膀一沉,夜幽凰身子一僵,瞬間眼淚洶湧成河。半晌,她緩緩將身邊的男人緊緊抱進懷裡,讓他枕在自己的膝上,如夢囈一般自言自語:「我答應你……好好的活著,好好愛……我們的孩子……」

漫天星空下,月光如雪。茫茫冬日,唯有院中那一片紅楓似火。一陣寒風吹來,枝頭紅葉飄落。近的跟前才發現,那滿樹火紅顏色,卻原來是絹帛裁剪而成……

三日後,北滄皇帝皇甫昊葬入皇陵。這一日,天空飄著小雪,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起了白幡,滿城儘是一片慘白顏色。

同日。

漆黑如墨的地下皇陵中,伸手不見五指。然而就是在這樣濕滑難行的陵墓甬道中,一道清瘦修長的白色身影手持一顆夜明珠,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前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終於在一間墓室門前緩緩停住腳步,幾番摸索之下,才終於找到機關,打開了墓室的門。

隨著石門開啟,他腳下步子毫無停頓,義無反顧的彎腰踏入其中。

他無視墓室內價值連城,堆積如山的陪葬物品,目光直直落在墓室正中央的那口透明冰棺之上。

在那一瞬間,他的身形猛然一僵,兩行清淚自眼角滑落。

短暫的凝滯之後,他一步一步向著冰棺走去。他走的極慢,每走一步,腳下的步子都似有千金之重。近的跟前,快速向前幾步,一下子撲倒在冰棺之上,。

隔著厚厚的一層寒冰,依稀可見棺內平躺著一位年輕女子。她身穿一身素色宮裝,烏髮如雲,姿容絕色。她雙目緊閉,長睫微闔,雙手交疊放在胸前,看上去神色平靜溫和,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平羅,」他隔著冰棺輕撫女子容顏,聲音哽咽,兩滴清淚砸在冰棺之上,落地有聲:「我是凈之,我來晚了……」

很多年後,連日天降暴雨,皇陵進水坍塌。後人重新修葺皇陵之時,發現其中一間墓室內的冰棺之中,一男一女並排而卧,面容安詳,栩栩如生…….

十月二十八日。

宸王登基為帝,成為北滄新一代帝王。同日,宸王妃被冊立為皇后,母儀天下。

一年後,皇后誕下一對龍鳳胎,長公主取名為皇甫若,皇長子取名為皇甫越。

同年,夜家失散多年的大公子終於尋回,認祖歸宗。傳言,這位大公子生的與宸王府的舊人流夏一般模樣。

世人皆知,帝后情深。這位北滄的新帝,整個後宮虛設,一生只有皇后一人,傳為佳話。

十六年後,長公主皇甫若下嫁給烏城城主風無眠,風無眠的聘禮居然是把整座烏城奉上,攜妻周遊天下。至此,整個華朔大陸都納入北滄的版圖,天下一統,盛世千秋。當然,這就是另外一個蕩氣迴腸的公主追夫的愛情故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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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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