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看破全局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物是人非啊！
這地方，早就已經沒有故人。
所有當年和無上尊者黃泉有關的人，早就已經跟著黃泉離開了。
就連原本剩下的一些無關的人，也被黃泉恩賜機緣，要麼去了歸真界，要麼去了歸虛界，真虛雙休。
黃小魚閉上眼睛，感受著鏡像位面。
此時此刻的鏡像位面，已經不能算是鏡像位面了。
雖然仍舊是歸真界折射而來。
但此地被黃泉用無上法則和無上之力淬鍊，早就已經非同尋常。
最重要的是，周圍瀰漫的，有一絲黃小魚熟悉無比的氣息。
血脈之力！
黃泉當年肯定對這個位面很有感情，否則，不可能用自身的無上血脈來淬鍊此地。
無上之力也好，無上法則也好，都是來自於這道無上血脈。
天棄公子不知道出於何種心裡，嘆了口氣道：「不要打擾這裡的人了。我們蟄伏暗中，等著絕世女屍等人的音訊就好。」
黃小魚：「你怕他？」
天棄公子沒吭聲。
黃小魚：「我能感受到，你心中有恐慌。」
天棄公子：「有些人，和你怕或者不怕沒有關係。你的命，在他手中掌控著。甚至不只是命，你的一切，都在他的手中掌控著。你不怕死，他可以讓你怕死。你無欲無求，他可以讓你貪婪有野心。你成了佛，他心念一動，就能把你變成魔。你以為自己能算計天下，但殊不知，人家根本不需要算計，人家只需要動動念頭，你所有的算盤，你所有的城府，都成了笑話。黃小魚，我原以為真的不怕他。但現在……哎……我這一生，已經別無所求。只求肚子里的孩子，能夠生世安穩。我是死是活，已經無關緊要。」
「你不會死。」
天棄公子苦笑。
她低頭，捋了捋發梢，不太想考慮這個問題。
不會死？
這話是黃小魚說的，在她聽起來，特別孩子氣。
她心裡念叨，你父親要殺我，你又如何能攔得住？
你到底還是太弱了啊。
吞掉整個歸真界又能如何？
吞掉，跟創造，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等黃小魚能夠創造出真虛兩界的時候，興許這句話，才算有點分量。
天棄公子笑了笑，想安慰黃小魚兩句。
然而一抬頭之間，卻發現這個男人正望著遠方。
站的不算筆直，但堅韌不拔，絕不倒地。
眼神不算犀利，甚至還有些平和，但其中藏著無邊的自信，這股自信不至於變成自負，也不至於消散無形。不過度，不含蓄，剛剛好化成心念。
……
沒來由心中就升起一股安穩。
天棄公子眼睛微微有些紅，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最近十萬年，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越來越不愛說話，越來越讓人看不透，卻越來越挺拔高大，足以為她遮風擋雨。
天棄公子搖了搖頭，摒棄腦海中這種「錯覺」，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淡淡道：「找個地方閉關吧。我需要好好再熔煉一番上冥之氣和命運書。你吞掉了歸真界所有位面，等同於吞掉了歸真界十分之九的地方，雖然靠著信仰之力，支撐著肉身承載如此大的地方，而不至於崩潰。但即便你身上流著無上血脈，也不成。終究血脈覺醒的太少。好好淬鍊一下肉身吧。」
黃小魚點頭。
隨手一揮，開闢一個空間。
真虛大道真言大陣籠罩，布下一個無人可以闖進去的結界。
這個空間，隱藏在虛空之中，外人就算走這裡過，也看不出任何不一樣的地方。
黃小魚道：「你安心閉關。」
天棄公子：「你要出去？」
黃小魚點頭：「嗯。」
天棄公子欲言又止好幾番，道：「小心點，這鏡像位面，也有化外強者，雖然不多，但也有幾百人。並且這裡的化外強者，同一個境界，普遍要比歸真界的更加強悍。機緣降臨，在成為化外強者的時候，他們都會經歷鏡像位面的祝福，也就是你父親，無上尊者的上冥祝福。他們的靈魂，會變得很強，領悟的機緣，會儘可能的多……總之，小心為好。」
黃小魚點頭，離開結界。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絕世女屍也好，司徒幼也好，查小樓，齊魚……
這些姑娘，不管被賈道師給了多少機緣，給了多少氣運，到底都只是從小小的人物，一步步修鍊起來的。
進入化外，翻不起風雨。
那地方除了歸虛屍海，十萬化外強者，分為兩派……
天棄公子捫心自問，就算自己上去，想要在兩派之中的夾縫裡生存，還要奪取歸真山中的十色歸真石髓，幾乎不可能。
但沒有辦法。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這群姐妹身上。
她能做的，只有在這裡等候。
等候一道化外機緣降臨。或者等候一道上冥之氣。
總之，必須要先成為化外強者才行。
還好！
這裡是鏡像位面。
這地方本來就與歸真界之間有一層厲害無比的壁壘。
從這裡進入歸真界，困難重重。
但從歸真界來這裡，幾乎不可能。
當年的無名散人，未來來鏡像位面，都需要散功輪迴重修。
所以，在這裡，只要不得罪這個位面上的化外強者，好歹是安全的。
三千年一晃而過。
天棄公子盤膝而坐，一動不動。
但她胸前懸浮的命運書，忽然之間光芒爆射。
書頁呼啦啦瘋狂的往後翻，瞬息之間，已經來到最後一頁。
天棄公子猛地睜開美目。
手指不經意間有些顫抖。
終於來了！
她很激動。
絕世女屍那邊，終於有了音訊。
她有些期待，這一趟下來的，到底是化外機緣，還是上冥之氣？
若是化外機緣，黃小魚能晉陞化外強者。
然後黃小魚晉陞之後，血脈瘋狂覺醒，神痕九轉淬鍊，用大氣運，能幫她晉陞為化外強者。
如果是上冥之氣，她能凝聚出命運書第六十頁，就算只有半頁，也足以幫黃小魚提升境界，變成化外強者，到時候，她同樣能成為化外強者。
但是，當命運書上光芒散去，天棄公子忽然之間，臉色大變。
沒有上冥之氣，沒有化外機緣。
書上只有一行字：「速速逃離鏡像位面，鏡像位面，四百化外強者，已經降服歸真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