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第 162 章

碧藍如洗的晴空,百鳥翻飛,祥雲涌動。

貕國皇城最高處,以紫玉石為基的紫極台上,各國權貴雲集,修士如簇。

這處平日連帝皇也不可輕覆,今日,卻成為了宴客之所,只因為萬眾矚目處的女子——玄月尊者。

靈界,敢稱尊者,若非離經叛道不尊規則之徒,則必為一方之霸者。

如今,坐在紫極台中央的那個身着玄色鳳袍的女子,卻以她太古純靈的身份,無可爭議地成為了場中所有人心中當之無愧的尊者。

玄月坐在紫極台上,一手輕撫著懷裏老虎的脊背,一手持玉壞,神情莫測,掃視着四方。

紫極台四周,以陣為界,ying造出春夏秋冬四季盛景,宥、西荊、緡國、中梁、貕國五國權貴分坐其中,舉杯歡宴,歡慶著太古純靈的駕臨。

紫極台中央,高於四方的台基上,散放着幾百桌几案,來自真靈界各大陸聽靈修或寬袍散發,或峨冠博帶,輕聲言談間,目光總有無意看向中央的玄月,或驚異,或深沉,或欣然,或嫉慕,難掩異色。

一聲響徹雲霄的啼鳴聲中,又一頭靈禽背負着又一群修士抵達,靈禽收起長達幾十米的羽翅,緩緩降落,幾個修士自禽背飄落,被早等候在側的僕役引入宴中。

御龍旗飄搖,鸞鳳遨翔,靈修雲集,權貴驅從,如此盛景,僅僅只因一個名為太古純靈的女子!

如此盛況,其因到底為何?

玄月垂眼,放下玉杯,比玉還美的右手垂放在腰側,手指輕輕把玩著腰側盛放新刻錄出玉符的香囊,想着一枚枚玉符的功效,她再看向懷中呼呼大睡的金月時,一直冷然的目中終於泄露出一絲笑意。

來者善也罷,不善也罷,一切,還需以實力說話,只要有自保之力,哪怕集全真靈界之力,她又何懼之有!

任它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想通的玄月唇角輕翹,左手食指輕輕撓了撓金月的下巴——貪睡的老虎,我倒要看你什麼時候才睡夠!

「貕國地處真靈界最西方,物產貧瘠,怠慢了尊者,還請尊者見諒。」

看着玄月只是把玩玉杯,卻是滴酒未沾,貕國皇帝柴詢一臉歉意看向玄月。

玄月掃了一眼柴詢身側肅然侍立的禦寇,目光落在一臉無奈笑容的柴詢身上,頷首輕笑:「聖上第一時間遣使以迎玄月,盛情儼然,玄月銘感於心,何來怠慢一說。」

聽得玄月這話,柴詢臉上再掩不住欣然:「尊者駕臨,乃貕國之幸,能搶在其餘各國之前迎到尊者,柴詢萬分榮幸,如今柴詢中盼尊者玉趾能在貕國停駐得更久一些才好。」

玄月輕輕點頭:「聖上若不嫌攪擾,玄月便再打攪一段時間。」

聽得玄月願意留下來一段時間,柴詢頓時大喜,朗聲而笑:「尊者只管在皇城盤垣,詢必替尊者將一切俗事打理妥當。」

看不得志得意滿的柴詢,坐在他對面的緡國親王慕容夏哼了一聲:「只是打理一點俗事,便換來無尊者駐臨,柴詢你這運道也沒誰了。」

看着一臉嫉色,言辭間難掩酸氣的慕容夏,柴詢哈哈大笑:「仙運天隆,柴詢幸甚,貕國幸甚。」

看着小人得志的柴詢,慕容夏咬牙切齒,轉頭一臉諂笑看着玄月:「尊者,您初臨真靈界,一定要到處走走看看,好比如我緡國獨有的蝶谷便值得一觀。」

「緡國有蝶谷,我宥國也有火樹銀花。」頭冠紫金冠,一身明黃親王袍的宥國長公主謝清道傾身看向唇角含笑的玄月:「宥國更有無數紅顏,翹首盼著尊者蒞臨。」

看着一身英氣的宥國長公主那對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失笑:「宥國女子當政,領袖巾幗,若有機會,玄月必然前往。」

一聽這話,謝清道頓時大喜,撫掌而樂:「尊者言出法隨,咱們一言而定。」

玄月點頭:「說定了。」

眼見僅兩句話的功夫,謝清道便請到了玄月,原本還欲再看看的諸國修士再也保持不了修者的矜傲淡然,一個個拿出百般手段誇讚自家所處之地有何盛景,尊者不可錯過云云……幾百修士你一言,我一語,原本還算清靜的紫極台中央片區終於也淪入一片喧囂之中。

看着紫極台中那被修士們趨奉的太古純靈,身處春景百花中的一位錦袍青年仰首喝乾杯中美酒,喃喃自語:「太古純靈?太古純靈就能救得了真靈界?呵,呵!」

暗含冷意的兩聲輕嘲,引來了青年官員身畔的一位玉冠中年側目:「劉梁,今天這樣的場合,你可不能再犯渾了。」

名叫劉梁的青年咬牙,已帶上了醉意的目光斜睨玉冠中年人:「劉進,是我犯渾,還是你們在做白日夢?」

說着,劉梁伸出手指了指被眾人環繞的玄月,奚笑:「就憑這麼一個小女子能救真靈界?」

玉冠中年人飛快將劉梁無禮的手拍落,一邊急急掃了一眼場地中央,一邊咬牙傾聲警告自己這個不省事的異母弟弟:「劉梁,我告訴你,今兒可不是玉海宗一宗之事,今兒參宴的可是全真靈界的修士權貴,你撒酒瘋也該看看時間場合,若將尊者得罪了,別說是你娘,便是咱爹都救不了你。」

歪睨醉眼的劉梁從來不是一個會接受威脅的,劉進的一番警告不但沒讓他收斂,更激起了他藏在心底的反叛意氣,他一把揮開劉進,搖搖晃晃自席位上站起身,完全不給劉進阻止的機會,揚聲質詢:「玄月尊者,你真的能救真靈界嗎?」

萬人大宴里,位處邊沿的劉梁的聲音並不寵大,可是,因為帶着靈力,他的這句質詢,地不曾涅沒在眾人的歡騰聲中,而是清楚地傳入了玄月的耳中。

玄月抬起頭,轉首看向聲音的來處。

「哪位在說話?請近前來。」

明明是平常的說話聲,卻壓下了全場的喧嘩,清晰響徹全場,如同在每一個人耳邊輕語。

紫極台上,一時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看向那個發出質詢聲的方向。

萬千修士注目,無形的重壓讓劉梁的醉意全部化作汗水,在一瞬間被排出體外。

在同樣的目光下,本欲將劉梁的劉進再也頂不住壓力,一臉蒼白地頹然坐倒在席間:完了,玉海宗這一次的禍闖大發了。

頂着萬人的目光,劉梁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心裏有些膽怯,只是,當他的目光掃到身畔一臉頹色的兄長時,卻倔強地挺住了。

他頂着壓力,一步步走出自己的席位,走到春景邊沿,向著那位處正中的女子抱拳一禮:「劉梁妄言,還請尊者勿怪,只是,真靈界靈體涅滅之事已延續了近萬年,九千看來,但凡身亡的靈體,全都歸於虛無,沒有來世,從無例外。」

玄月放下撐著下頷的手,坐直了腰身,肅然看向劉梁,「你叫劉梁?你不需怕恐,且近前來。」

見玄月完全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劉梁心頭一松,回首看了一眼席位上已坐起身,一臉緊張看着他的兄長,劉梁深吸了一口氣,整了整衣袍,抬步走向紫極台中央。

「玉海宗劉梁,見過尊者。」走到玄月席前,劉梁彎腰行禮:「劉梁狂放,尊者卻不曾見怪,劉梁在此謝過尊者。」

玄月指了指旁邊僕役放下的坐席,示意劉梁坐下,又親自倒了一杯酒遞到劉梁手中,「說什麼見怪,都是修者,哪有那麼多的講究與忌諱,劉兄且請滿飲此杯,然後與玄月講講這靈體化虛之事。」

劉梁雙手接過玉杯,低頭,酒壞舉致與額頭平齊,而後抬頭一仰首,將杯中酒飲盡。

手捧空杯,劉梁再次舉杯向玄月示意:「謝尊者賜酒。」

「劉兄莫拘謹,只管隨意。」玄月含笑將桌上裝着靈酒的酒壺遞到劉梁手中:「來,咱們邊喝邊聊。」

看着柔光中玄月輕翹的唇角,劉梁抱着酒壺狠狠灌了幾口后,也不理旁人,帶着醉意,將靈修們現今的窘境一語揭穿。

「天地九界,靈界不是最強的,但是,卻是萬靈源起之地,神靈界之中的修士只要修為足夠,更可直入神界,可是隨着上一界至尊殞落,靈界的靈修們發現,只要身死,便再無轉世之機,也因為這一原因,靈界的靈修為了活下去,變得不擇手段,整個靈界為怨氣籠罩,各種邪魔亂舞,凶戾橫行,靈界,再不復往日清氛。」

隨着講述,劉梁眼中流出一行清淚:「劉梁本有一愛侶,只因她靈體純凈,為防人覷覦,自小養在深閨,只是,即使這樣,她也不曾逃得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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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仙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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