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第 159 章

「老東西,你找死。」

宋元量一聲輕斥,揮掌拍向那抓來的爪子。

「轟!」

一聲巨響,馬車前靈氣劇烈震蕩,形成巨大的風旋,靈氣狂風捲動,道旁百米範圍內的樹木全部摧折,各種山石雜草圍著兩人交手的位置形成一個巨大的圓。

一個身著黑袍,頭戴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高大靈修狼狽地踉蹌站住,精亮的目光如電般掃向馬車,可惜馬車車簾早已垂下,將車內擋得嚴嚴實實,先前與掀簾而出修士交手形成的波盪,甚至不曾吹動一個簾角——黑袍暗忖,能做到這一點修為至少要比他如今的修為高出兩成才能辦到。

黑袍的目光從車簾移至車轅上身形高大的御馬人,目光一凝:「禦寇,你的修為又增漲了?」

明明上一次交手,禦寇不過和他是伯仲之間而已。

「你是誰?」禦寇警惕地看向黑袍。

黑袍嘿嘿一笑,只是當他的目光瞥到車轅上站立的宋元量時,心中又一突,加上這個煉虛……一個對兩個,不太妙啊。

「嘖嘖,御大將軍,這位道友誰啊,也是護衛軍的人嗎?」

居高臨下,宋元量將黑袍眼中一閃而過的躊躇看得一清二楚。

禦寇哼了一聲,體力靈力一聚,手指輕動間,一道威力巨大的道術攻擊在身前凝聚成一支實質金箭,「你到底是什麼人,報上名來,遮遮掩掩的難道見不得人不成?」

「嘿嘿,我是誰不重要,不過是因為全真靈界都在傳你護著一個太古純靈去往王都,我湊熱鬧來見識見識……」幾乎是心驚地看著那道要發未發的金箭,又掃一眼禦寇身畔宋元量手上噼噼啪啪閃現的靈火,黑袍訕笑:「……不過,看起來本尊不太受歡迎。」

「當我禦寇是什麼,我護衛軍要保護的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禦寇手上微動,就欲解開金箭最後的束縛。

眼見情況不妙,黑袍一聲長笑,腳下重重一點,高大的身形嗖一聲如箭般射向高空:「好一個御統領,既不讓見也罷了,老夫走也。」

「老東西,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宋元量一聲大喝,右手一松,掌心靈火化為巴掌大的飛鷹,閃電般追向黑袍。

即使黑袍將速度提至極限,只是相較於宋元量早有準備的一擊,卻仍然慢了一線,被銜尾而至的飛鷹重重啄在身上。

「吱——轟!」

「啊呀,好狠!」

高空,飛鷹啄穿了黑袍的護體靈氣罩,重重落在身上,巨大的爆破聲夾雜著黑袍氣急敗壞的怒嘶,隨之傳入地面車隊眾人的耳中。

「小子,下次再找你討回今日的帳。」

黑袍慘嚎的尾音里,身影轉瞬消失在天際。

對方打定主意要逃,為保護馬車中的玄月,宋元量與禦寇只能放棄追殺。

站在車轅,宋元量負手看著空中灑落的一篷血雨,輕哼一聲:「藏頭縮尾的鼠輩,跑得倒快。」

說罷,低頭挑釁地看了一眼禦寇,看著他身前慢慢消失的金箭,宋元量哼了一聲,撩起車簾彎腰鑽進了車廂。

他請這個狂妄的小子動手了嗎?坐在車轅上的禦寇憋氣地一揮馬鞭,若他的金箭發出,宋元量那一記靈火的威力根本沒法比好不好,明明是他宋元量自己嚇跑了對手,居然還敢對著他哼……

禦寇手上馬鞭裹挾著怒氣重重一揮,一聲脆響聲傳十里。

「該死的駑馬,趕緊走!」

車前,靈馬回頭沖禦寇打了個響鼻,一聲長嘶,腳下用力,拉著馬車,箭一般向前方飛竄。

「劣馬,你給老子跑穩點兒。」

禦寇的怒喝夾雜著靈馬不忿的嘶叫,在大道上傳出老遠……

…………

西南萬里,群山之中,坐落著一片大型宮苑群。

自宋元量與禦寇手上溜走的黑袍一路罵罵咧咧,捂著屁股,踉踉蹌蹌落在最大的一座宮殿前。

看一眼高大的宮殿,黑袍眼珠轉了轉,臉上肌肉抽了抽,正要進入宮殿的腳步一停,一手扯了扯衣擺,另一隻手一抹,便抹去了身上的血跡,正欲對身上的傷勢再做遮掩。

「怎麼,吃虧了?」

一聲慵懶魅惑的輕笑自殿中傳出,黑袍手上的動作一頓,哼了一聲,自暴自棄地不再做任何掩飾,抬腿邁進了大殿。

千米大小的殿堂,除了不染一絲塵埃的地板上鋪著的幾張竹席,再無一物,整個宮殿空曠得仿似剛剛修建完畢等著主人前來查看。

黑袍輕車熟路走至最末的一張竹席,化成一隻七八米長的黑羆,趴伏在竹席之上。

空氣一陣扭曲,幾道身影同時出現在剩餘的幾張竹席之上。

一隻成年貓大小的九尾玄狐。

一匹體型比老虎還大的青狼。

一頭五六米高的金雕。

一隻體型比黑羆略小些的花豹。

一頭橫行陸地與天空的風神翼蛇。

玄狐抬起頭看向竹席上的黑羆,美愈寶石的紅眸中魅惑之意如寶光流轉,「可曾見到虎王?」

黑羆不敢正視玄狐的紅眸,直直盯著玄狐身旁的青狼:「虎王在太古純靈的車中。」

玄狐蓬鬆的九尾齊齊動了動:「虎王狀況如何?」

黑羆惱怒地露出巨大尖銳的利齒:「太古純靈的隨身護衛修為不低於禦寇……」

青狼的碧目掃了一眼黑羆屁股上的傷口,目中閃過一絲嘲笑:「所以,你連虎王的面都沒見著,就狼狽地跑了回來?」

黑羆沖著青狼兇狠地呲牙:「臭狼,得意什麼,以禦寇與那護衛的實力,便是你去了同樣討不著好。」

「你以為本尊會像你一般魯莽地一頭撞上去?」青狼嘲諷呲笑:「在整個真靈界的目光都盯著太古純靈的時候,你這樣一頭撞上去,根本就是把自己當靶子——找虐,便是太古純靈的隨行護衛收拾不了你,得手后那些隱在暗處的也不會放過你。」

黑羆惱羞成怒,沖著青狼低咆:「咱們等了多少代才等到金月虎王的消息,不趕緊找到虎王,打開秘境,難道坐等著滅絕嗎?」

青狼的碧目中掠過一絲悲愴。

「便是再著急,也不能像你這樣衝動。」

「難道學你躲在暗處錯失良機?」

「連太古純靈身畔有多少力量都不知道就撞上去就對了?」

「至少我現在知道了虎王確實如傳言一般跟在太古純靈身邊。」

「既然在太古純靈身邊,你去鄞見為何虎王不曾出現?」

「說不準虎王睡著了呢?」

青狼衝天翻了個白眼:「便是睡著了,虎王也能監查周圍的動靜,這是與身俱有的本能,除非昏迷過去,才會在你出現后沒有一點反應……」

昏迷!

青狼話音一頓,張口結舌轉頭看向玄狐:「難道……」

玄狐眸中利光暴閃:「金雕,傳出消息,著眾妖密切關注太古純靈一行,虎王很可能真的處於昏迷之中。」

金雕一聲低唳,巨大的身形一陣閃爍,消失在殿中。

花豹抬爪撓了撓耳朵:「虎王於貧食城傳令,著我等保護太古純靈我嘗心存疑惑,如今看來定是虎王知道自己會陷於昏迷,這才決定跟在太古純靈身邊,藉機恢復傷勢。」

風神翼蛇盤起的蛇身蠕動了一下,嘶聲道:「靈尊那老東西現在不知道隱藏在真靈界什麼地方,若被他查覺到虎王的狀況,便不妙了。」

玄狐貼伏在地面的九尾齊齊綳直,在身後一陣狂擺:「那老東西奪了兒子的身體,隱藏在真靈界抽取一界本源滋養神魂,為的便是長生久視,當年他意欲取渾沌延壽,被臨江仙人聯合眾多戰將逼得退步,只能封印渾沌;壽終前狠下心奪舍親子之體神魂受創,才下到真靈界布下大陣抽取一界本源固本,如今太古純靈出現,他必然會有動作。」

「靈修總罵我們是孽畜,我們這些妖卻從不會傷害自己的子嗣,若他們知道自己奉為首領的至尊奪舍親子,不知會作何想?」風神翼蛇仰頭長聲嘶笑:「做下如此狠毒惡行,如何有臉稱我等為孽。」

玄狐掃了一眼幾近癲狂的風神翼蛇,輕嘆:「你聯絡臨江一系,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吧,九次千年大戰,靈修實力大損,再不復萬年前的繁盛,靈尊的消息傳出,三界靈修必然大亂,界時,便是我等自蟄伏中走出之時。」

「父母之仇,終能報矣!」

風神翼蛇大笑著展開身後的翼翅,化作一道龍捲風,消失在大殿之中。

玄狐自竹席上起身,沖花豹點了點頭:「我去探查王的近況,你傳令三界,著眾妖在不引起靈修警覺的情況下緩緩集結……萬年過去了,時機終至矣。」

見眾妖皆有事做,唯獨漏了自己,黑羆焦燥地動著身體:「玄!」

玄狐瞄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黑羆,冷哼道:「雖說在真靈界壓制了修為,但會被真靈所創你也是真能給我們丟人的。」

黑羆的一張熊臉幾乎燒起來:「不是你不准我引起暗處靈修的警覺,我才沒還手的嗎,怎麼還錯了?」

玄狐看著那頭笨熊,兇狠地呲牙:「變化身形,駝我去追太古純靈一行。」

黑羆大樂,自竹席上起身,身形搖動間,變成普通老虎大小。

「太好了,終於能見到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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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仙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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