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愁心欲靜風不止
「嗯！我一定去！」小天不想讓人家難堪，稍一思忖，便答應了下來。
他的打算是，現在還早，快到吉時再去，到時他就撿個冷僻的位子坐下，既不落玄天門的面子，又不會讓自己為難。
得到了答案，鄭德就高興地離開了。
小天也沒心思檢驗自己的功夫了，老不由自主地想像小燕妹妹出嫁的情景。
總算快捱到吉時，小天拖著忐忑的步子出了門，卻見鄭德早在外等著了。
這倒省了一番麻煩，小天當即跟著鄭德去了。
一路上張燈結綵，鼓樂交鳴，主人忙碌，賓客絡繹，滿是喜慶的氣氛。
不過，這一切看在小天眼裡就不那麼喜慶了。
他感受到的是一陣強過一陣的酸楚，這酸楚讓他急欲穿過人流找個僻靜位置躲一躲。
偏偏，玄天門裡還是有人見過小天的，一看到小天，他們都主動地跟小天打招呼示好。
這可苦了小天，真可謂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不得不慢下腳步強做笑臉地應上幾句。
「嘿，小子，你來了！」好不容易應付完那些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小天耳中。
小天心中一陣咯噔：不用看他也聽出那人是牛破天。
本來，小天是很想親近牛破天的，問題是何小燕嫁的人可不是小天，這就讓小天很尷尬了：怨烏及屋，他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了！
「牛叔好！」小天硬著頭皮跟牛破天打了個招呼，臉上擠出了笑容。
「嗯，好！」牛破天粗著嗓門一點都不避諱地道，「不過你好像不好啊！」
「我……」小天為之一滯，強自道，「我有什麼不好的？」
「你知道的！」牛破天眨也不眨地盯著小天，眼裡滿含深意。
他這話說得肯定無比，讓小天身旁的鄭德聽得一陣奇怪，可以他的身份卻是不敢多問。
「我……」心事被說中了，小天不敢直視牛破天，感覺任何否認的話在他面前都是那麼無力。
便在此時，牛破天又開口了：「你應該爭取的！」
小天猛然抬頭感激地看向了牛破天。
他聽得出牛破天的話里包含了責備，也包含了遺憾，還包含了鼓勵。
「牛叔……」
小天心中一熱，真想抱著他那寬厚的臂膀說出自己心中的苦，告訴他自己爭取過卻無濟於事，想挽回過卻回天乏術！
可惜，小天不是個衝動的人，這樣的場合他說什麼也做出不這樣的事。
「真的有用么，牛叔？」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緒，小天語帶苦澀地吐出幾個字。
牛破天脫口道：「當……然……」
第一個字牛破天說得斬釘截鐵，可到第二個字時卻沒了底氣，軟綿綿的，像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忽然間被抽走了全身骨頭。
「算了！」牛破天使勁搖了搖腦袋，看向小天道，「小子，事已至此，我也不說啥了。不過我覺得，你小子是個男人，可不要像個娘們似的放不下想不開啊！」
牛破天說得雖然不好聽，小天卻知道他是好意，是想安慰自己，讓自己不要一蹶不振。
「嗯！」小天會意地點頭，心裡卻在想著：放不下又能怎麼樣呢？
「好！」牛破天見小天不似在敷衍他，便很欣慰地拍了下小天的肩膀道，「那好。你先找個好位子坐著，等我招待完了客人再找你好好聊聊。」
雖然很奇怪牛破天還找自己聊什麼，但小天現在可是巴不得趕快走開呢，便立馬應了一句跟著鄭徳走開了。
後面的路上小天倒是再沒見什麼熟人，直接來到了宴客廳。
如他所願，鄭德離開后，小天便從鄭德給他安排的好位子上換到了一個極為偏僻的位子。
這位子也沒讓小天失望，好長時間都沒人再坐下，就連負責端茶送水的玄天門弟子都沒有注意到小天的存在。
儘管如此，小天的心卻難以平靜下來，反而隨著婚禮將近變得越來越不平靜。
「嗵嗵……」
震耳的炮竹聲突然響起，宣告著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來。
小天紛亂的思緒一下陷入了停頓。
這時的他只感覺腦海一片空白，連外面發生了什麼都一無所覺。
待他意識回歸時，小天只感覺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目光及處，宴客廳里竟已經擠滿了賓客。
賓客中間，十幾個披紅掛綠的鼓樂手正一臉喜氣地拿著各式樂器在那賣力地奏著喜樂。
就在他們的身後，一頂花轎在八個轎夫的護衛下驕傲地矗立在地上，轎門敞開著，似是等待著主人的光臨。
朝陽下，花轎那大紅的顏色顯得格外醒目，卻又那麼刺眼，小天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刺得隱隱作痛！
而在鼓樂手前方，一個穿著新郎服飾的俊美背影正雙手捧著一個大紅帖子邁步而前。
那步態中透著一股自信，透著一分沉穩，還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雍容與華貴。
小天看不到那人的面貌，但僅是他的背影就讓他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是了，那青年應該就是牛破天口中和玄天有著緊密關係的那個門派的少主吧，肯定也就是小燕妹妹要嫁的如意夫婿吧？
難怪啊，難怪！誰會放著一個氣度雍容的門派少主不嫁卻來嫁給自己呢！呵呵……
就在小天胡思亂想的功夫，那青年已經停了下來。
他的身前正站著玄天門門主夫婦何自在和玉書凝以及玄天門的五個府主：巡天府府主武碩，升龍府府主何自行，秀月府府主付寒雪，藏靈府府主祖大千，天機府府主牛哄哄。在他們的身後兩旁則是玄天門其他執事、弟子等。
這些人都一個個面帶笑容地看著那青年。
「小婿蕭興騰拜見岳父、岳母大人！」青年說了一句，毫不猶豫地上前兩步對著何自大夫婦叩拜了起來。
「好，好！」何自在笑呵呵地看著蕭興騰，見他拜得差不多了便滿意地點點頭做了一個免禮的手勢，一邊的玉書凝更是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岳父、岳母大人，這是家父給二老的簡貼！」蕭興騰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幾步把手中的紅貼恭恭敬敬地呈給了何自在。
「嗯！」何自在夫婦接過貼子，打開看了幾眼，相互會意地點了點頭。
像是收到了暗號一般，有人立刻高喊了起來：「開宴！」
隨著這一聲高喊，鼓樂聲立刻又響了起來，宴客廳里頓時熱鬧了起來，端盤的端盤，上菜的上菜，一副忙碌景象。
至於何自在等重要人物則是直接進了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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