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尋查暗凶

第二十一章 尋查暗凶

劉韋楓幾欲休克,曲郎中連忙用銀針扎其足三里、人中等穴,片刻間他果然回過神來。剛才正值手術當口暈倒,形成了氣胸,他只得強吸氣用內勁對抗胸膜內大氣的壓力,肺每膨脹一些他便堵住胸口,休息下再吸氣鬆手……一點一點,直至吸個肺氣充滿。

接著用凈布蘸開水清洗幾遍傷口,將濕布放嘴裡咬著,一手按捏住傷口皮肉,另手拿起煮過的針線縫合起來。在場之人無不膽戰心驚,一針一線都像扎在自己的心頭,古代關公刮骨療毒也不過如此吧?驚為天人!

縫合完畢后,他雙手打了結,拿出嘴裡的布蘸水又擦了擦血污,接著審視了下自己縫合的「作品」,好像頗為滿意。他讓郎中取來膏藥,貼在傷口上。

「齊活!」他把各種物事放回原處后頗為虛弱的道,用胳膊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又伸手指向那碗鹹水,張傳寶會意端來,他慢飲而盡,隨後說道:「我須靜養一陣才可離開。」

一場手術,讓曲郎中早被他折服,聽他如此說,趕緊道:「自當如此,自當如此,公子隨意歇息,有什麼需要儘管說來。」

劉韋楓握住他的手道:「曲郎中,今天真是……太感謝啦!」

「不,不,不,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啊?倒是公子真讓老夫開了眼界!你先安心休息吧。」說完和眾人一起扶他身體靠在被褥上,半躺著,接著便收拾他的醫具,這邊一家人也忙著清洗污血,收拾盆具等……

劉韋楓眯了約半小時自然醒來,發現張有餘一家四口仍在屋內守著,只是都坐在凳子上大氣未敢喘,以恐驚擾了他的睡眠,看到他醒后才紛紛過來問候。弄得他又是一陣感動,心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讓這家人對自己這麼好?

他忍痛坐起后,盤膝周身行了幾遍氣,便要下床行走,張家人自然不肯,由爺倆攙扶著答謝了曲郎中后出門,扶上了一架平板車,張傳寶讓父親在車上繼續扶著,自己拉著車往家走,倆女人想幫忙也不讓,拉著倆人步子依然穩健……

此後,劉韋楓醫傷之事傳揚開來,已儼然成了臨近幾個村的名人,每天都有人借故來串門,實為見其真容,弄得張家那幾日未得安寧。

又養幾日,到處傳來炮竹的聲響,原來已快到年,劉韋楓的思鄉之情又熊熊燃起,豐盛的年夜飯、嗑瓜子、吃點心、打牌、搓麻將、收壓歲錢……

眼下正是休漁期,張有餘全家都在忙年:劈柴、做饅頭、剁餃子餡、做臘肉……雖和自家的年完全不同,但熱鬧氛圍大同小異,全家人連上都洋溢著喜慶的笑容。他漸漸被感染,也參與進去,思鄉之情緩解不少。

翠姑的未婚夫婿來拜訪准岳父了,趕著驢車,帶了很多禮品,還跟來一位比他大幾歲的陪同,據說這叫年節禮。翠姑躲在廚房忙活,不好意思出來見人,偶爾紅著臉送個菜,劉韋楓倒有了逗樂子的話題。

張家當然少不了一桌好酒菜,大都是兩個女人做的,按他們的傳統,客人來了女人不上桌的。此時劉韋楓雖未拆線,但身體已無礙,正想喝兩口酒呢。那小夥子初時有點拘束,喝了幾杯酒才慢慢放得開,五人推杯換盞,多是直性情,聊得倒也投機。

劉韋楓給他們講起自己時代的事,他們的表情很懵懂,畢竟算兩個世界的人,後來自己也感覺到遙遠而陌生,乾脆只參與他們的聊天……

過了正月十五,已是初春,冰雪消融,萬物復甦,渭河上的漁船也恢復了作業。張家所謂的漁船其實是普通的木舟,簡便易收。

劉韋楓第一次跟著出船,他的傷已痊癒。長長的渭河猶如白色蜿龍,延伸到剛泛魚肚白的天邊,漁舟盪游其上,他的心情很複雜,這再不是那條姜太公釣魚以待周文王充滿傳奇色彩的河了,而是一條差點葬身的河流,承載著他無比痛苦的回憶。

張有餘爺倆給他講起撒網、魚籠、垂釣等各種捕魚的技巧,以及幾年來捕魚的種類、見聞,講的繪聲繪色,眉飛色舞,看得出他倆鍾愛自己的事業。他們自顧著給他「上課」,殊不知眼前卻是位「資深」獵人,沒有任何漁具的情況下,在深山溪流、水潭中曾多次用自己的方式捕魚呢,相比而言,他們的行當Soeasy!

不到九點他們已捕獲滿倉魚,接著套驢車去華陰集市賣,劉韋楓自然跟著。山裡的村民多在這個點趕集,魚新鮮、價格公道,又是年後第一波魚,所以很是搶手。

劉韋楓待魚賣了一半,向他倆言道要去裡面辦點事。二人此時不便走開,說等賣完魚陪他一道去,順便買快布料,讓傳寶媳婦給他做身衣服云云,他卻推辭說自己便可,去去就來,便迅速跑開。二人雖掛牽,無奈那傳寶還沒來得跟上,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人潮中,只好任他去。

他其實早有打算,去探訪害自己的兇手。

遠遠聽來,那賭坊依然人聲鼎沸,還是那個莊家在賣注。他進入后徑直走到莊家對面,那莊家先是一驚,隨即賠笑道:「哎呀~小爺真是稀客啊!年過的挺好的?」……

久久不見劉韋楓回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只盯著自己看,瞬時感覺心裡發毛,「小爺,您這是?……小的……」他有種不詳之感,怕對方來滋事。

……

「年前的十一月十五辰時,你在哪裡?」劉韋楓終於發問了,大概看出他不像兇手,再證實一下。如果是真兇,見了自己必然會驚恐更甚驚訝,他的驚訝完全是遇到好久不見的熟人罷了,其後的慌神是因為怕再挨揍。

「十一月十五?……我一直在賭坊啊!哪也沒去。」他撓頭想了一會道,「年前年後都是好生意,我哪敢走開?只年三十和初一關了兩天門而已。」

「有沒有聽說渭河邊發生點什麼事?」劉韋楓故意陰陽怪氣的問。

「……沒有啊……」莊家更如丈二和尚。

劉韋楓還想逗逗他,或者挑戰下他的演技,看有無破綻可尋,見新進來倆賭徒,倆人自進來就低估著,剛才真TM晦氣等等,敢情是籌了錢又來翻本的。

他過去擋在他倆面前,「你!……」「是你!……」從二人表情可見那日見過自己。

「打聽件事,年前十一月十五上午,在這賭坊可見到莊家?」劉韋楓刻意悄聲問,怕那莊家使眼色通氣。

「……」一人記不清了。

「……十一月十五?莊家在啊,我記得十一月十五那天正好賣了一隻羊,手頭有倆錢便來玩會,早上便來了,莊家一直在。」

劉韋楓點了點頭,轉身對莊家抱拳道:「打擾了!告辭!」正欲離開,那莊家匆忙繞過來問:「哎……小爺,小爺,您是有什麼事嗎?」倒吊起了他的好奇心。

「十一月十五那天我遭遇暗算,險些喪命,想查查。」劉韋楓低聲淡淡的道。

沒想到那莊家立刻暴跳如雷,大聲嚷嚷起來:「是哪個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兄弟,你說那人什麼模樣,這華陰沒有我不認識的,我幫你收拾他!」

「沒看清,在此處只得罪過你。」劉韋楓又看了他一眼。

「這……」莊家不知怎麼接話,「絕對不是我!我雖然不算好人,但不會生著法的害人性命。」

「我信了~~」劉韋楓輕笑一聲,「告辭!」轉身便走。剛出門,那莊家又追出。

「又怎麼了?」劉韋楓停下,頗為不悅。

「嘿嘿嘿……兄弟,過年這段時間生意不錯,我知道您不缺錢,這是一點意思,還請收下。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那莊家抓了一把銀兩送來。

「謝啦!」劉韋楓竟一把抓過揣入懷中繼續上路。這麼爽快的接受讓那莊家頗感意外,看著他的背影竊喜:性情中人啊!殊不知那小爺現在兜里比臉乾淨,正缺這個。

劉韋楓第二站是華祥客棧,那小二稍加遲疑隨即認出他來,「客官您來了,有日子不見了,快請坐!」

「小二哥,年前我突然有事,沒來得及退房,行李也沒拿走,特意來取呢,房錢還差嗎?順便補齊。」劉韋楓坐下便問。

「您的行李?……」那小二剛提了壺茶一臉錯愕,「不是被您的朋友取走了嗎?……房錢不欠的。」

「我的朋友?」劉韋楓臉上的問號比他還大,「什麼時候?什麼人?……」

「就是你匆匆騎馬出去的那日,好像去西寨渡口吧?晌午時分,幾個人前來,那日托我給你傳信之人也在其中,說是你朋友,在此吃了頓飯,順便取走你的行李,我看著……模樣、神情不太像,怕弄錯,於是叫掌柜一塊詢問,他們幾人卻大發脾氣。這時有一個看著還拿出一把劍來,說是你的信物,還有外面那匹馬。我們看像你背著的那把,馬我也認得,對你的描述也屬實,就讓他們到那房間取走了你的東西。這麼說您不知道啊?……哎喲!……這可如何是好啊?掌……」

「別叫他了!」那小二正要叫掌柜,卻被劉韋楓制止,「我且問你,那些人長什麼樣?」

「打扮都很粗野,大都是穿的黑棉袍,還帶著刀劍,個個都不像善茬,所以看著不像你的朋友,又不讓多問,我們也惹不起啊。其中一人穿的皮襖,像他們的頭,沒聽他說過話,只是……只是他好像少了一隻手。他們在你那間房用完酒菜,便拿著你的東西離開了,走時還多給了銀子。」

「高道松!」劉韋楓脫口而出!和自己有過節的凶神惡煞之徒,而且被砍了一隻手,舍他其誰?恨當初沒宰了他,卻被他害的如此慘烈,殺意頓起!揚手下拍,「啪」的一聲,跟前那張桌子的一角應色而斷,下面支撐桌角的那根桌腿也折斷為幾截,其它地方卻完好無損,最奇怪的是這麼大威力,桌上離斷角不足十公分的一茶杯竟未震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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