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他是魔鬼
言宸說：「好戲還沒開場，你走什麼？」
北黎回頭瞪著言宸：「什麼好戲，我已經看到你摟著大胸女了，難道還要我親眼看見你們翻雲覆雨？」
言宸聞言臉色很是難看。
葉雲則說：「阿黎這丫頭去了國外兩年，果然開放了不少。」
彭修說：「還是要改一改，畢竟這裡是上海灘，大家閨秀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葉雲一點也不認可：「丫頭，別理你彭叔叔，現在是民國了，又不是立貞節牌坊的晚清，女人就是要浪一點，反而能讓男人慾罷不能。」
彭修不甘示弱：「你別教壞小孩子了。」
葉雲不置可否。
就在這時，錢誠走了進來，還是依舊唯唯諾諾：「九爺，阿黎。」
北黎沒好氣的說：「你怎麼來了。」
言宸接話：「是我讓他來的，你們倆就快成婚了，我作為長輩，自然要為你們籌謀才是。」
「籌謀什麼？」北黎不解的問，在她看來，言宸巴不得她快點嫁出去，只怕這次言宸叫錢誠來，也是想收買錢誠，希望錢誠千萬別後悔吧！
言宸沒有接北黎的話，而是看著錢誠說：「抽不抽雪茄？」
錢誠乖巧的搖搖頭：「以前抽過，後來我爸媽說抽這個對身體不好，我就不抽了。」
言宸笑了笑，沒有說話。
葉雲則狡黠的笑說：「錢少爺，你這麼聽爸媽的話，以後可也要聽老婆的話啊！阿黎是我們幾個兄弟看著長大的，你可不要欺負她。」
錢誠點點頭：「成婚以後，我一定事事以阿黎為先，不會欺負她的。」
葉雲喝了一口酒，笑的怪異，又和身邊的女伴親親我我去了。
言宸拿出骰子：「這個會不會？」
錢誠說：「不會，我爸媽從小就教育我，賭是害人的事情，絕對不能沾。」
葉雲忍不住又說：「錢少爺，你可真是一個乖乖兒，那女人呢！你喜不喜歡女人？就像我懷裡的這種，前凸后翹的。」
錢誠的臉色漲紅：「我只喜歡阿黎。」
葉雲一臉被打敗的樣子。
彭修懟道：「人家可是很純情的，你以為像你啊！到處留情。」
葉雲哄堂大笑。
此時，又有一個大胸姑娘端著一瓶酒過來，熱情的給在座幾個倒酒。
輪到北黎這裡的時候，大胸姑娘手一抖，酒全部灑在北黎身上。大胸姑娘連忙跪下求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北黎還沒說話，錢誠率先開口說：「你這個女人是怎麼伺候人的，連酒都不會倒。」
北黎有些吃驚的看著錢誠，大概是第一次看見他大聲說話的樣子吧！
大胸姑娘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北黎覺得她有些可憐，便說：「沒事，先下去吧！」
大胸姑娘嚇的是跪著退出去的。
北黎看著錢誠說：「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何必這麼凶？」
錢誠說：「誰敢傷害阿黎，我就跟誰拚命，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北黎竟無言以對，起身說：「我出去清理一下。」
來到洗手間，北黎清理了一下污漬，然後洗了手，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剛剛那個大胸姑娘沖了出來：「阿黎小姐，您真的要嫁給錢誠嗎？」
「怎麼了？」北黎看著她很是疑惑，她不過是個端茶倒水的姑娘，怎麼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難道這個姑娘是錢誠的舊情人？或者她暗戀錢誠？無論是哪一種理由，北黎表示都不敢置信。
「阿黎小姐，您長的這麼漂亮，不應該啊！」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您千萬不要嫁給錢誠。」
北黎有些意外，這些天以來，頭一次有人跟她說，不要嫁給錢誠：「你喜歡他嗎？」
「他是個魔鬼。」大胸姑娘突然激動起來，甚至還上前拉著北黎的衣服：「你千萬不要嫁給他，阿黎小姐，您長的這麼漂亮，又是九爺家的人，上海灘有錢有權的公子哥隨便您挑，您怎麼偏偏要羊入虎口呢！」
北黎掙扎著推開她的手，她的手勁真是大，衣服都感覺要被她扯破的感覺。「你到底在說什麼啊！這上海灘誰不知道，錢公子為人老實，你怎麼能用魔鬼形容他呢！」
雖然北黎不會嫁給錢誠，可也好奇這個大胸姑娘為什麼要說錢誠是魔鬼。
大胸姑娘欲言又止，左右看了看：「我我我......」
北黎正豎著耳朵等回答的時候，錢誠的聲音傳了過來：「阿黎，你清理好了嗎？」
一聽到錢誠的聲音，大胸姑娘立馬就倉皇而逃。
北黎覺得很失望，看著錢誠說：「清理好了，走吧！」
北黎回到房間，言宸他們就起身了，準備離開，說要去吃飯。
突然之間，北黎覺得剛剛大胸姑娘說的那番話，是故意說過她聽的，可是言宸那麼希望她嫁給錢誠，為什麼會要大胸姑娘說那樣的話，真是越來越不懂。
一行人又去了香滿樓吃大餐。
席間，言宸真的是做足了長輩的癮，一直在叮囑錢誠要好好對待北黎。
每聽一句，北黎的心就被扎了一下，她就喝一杯酒，不知不覺，已經很多被酒下肚了。
葉雲說：「我們家小丫頭酒量還不錯啊！」
北黎已經喝的暈沉沉的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啊！」
「小丫頭，你憂什麼啊！你這不是要嫁給如意郎君了嗎？」
「這個如意郎君是九叔的，九叔他喜歡。他恨不得把我賣出去就好，別的小姐，都是等人來娶的，男方家要給許多彩禮給女方，以示重視。可九叔對我呢！只要有人要，寧願貼錢。我到底是孤兒啊！九叔從骨子裡就看不起我。」
葉雲和彭修面面相覷。
言宸面無表情的說：「別理她，讓她發發神經。」
錢誠則趁機說：「九爺，阿黎醉了，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你們慢慢吃吧！」
言宸如鷹隼的眸子盯著錢誠，透著一股寒冷的氣息：「錢少爺，阿黎還沒有嫁給你，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你現在這麼帶走她，怎麼堵住悠悠眾口的輿論。」
錢誠被言宸的氣勢所震懾，連忙說：「是我唐突了，那請九爺好好照顧阿黎。」
言宸扶起北黎就往外走，北黎難受，想吐又吐不出來，心口憋著一口氣，趁著酒勁就給撒了出來，順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葉雲和彭修上前想安慰北黎。
言宸呵斥他們，然後對北黎說：「別哭了，有什麼好傷心的，哭起來這麼難看，真是丟人現眼。」
葉雲說：「小九，你對阿黎溫柔一點......」
還沒說話，就被言宸打斷：「你們倆回去。」
葉雲和彭修只好先走了。
言宸又去拉地上的北黎：「起來了。」
北黎就是不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委屈極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北黎被家暴了。
言宸說：「你在言家待的很委屈嗎？我沒給你吃，還是沒給你穿了，你哭成這樣。」
北黎什麼話都不說，就是哭。
言宸生氣了，直接甩手說：「你哭吧！我先走了。」
這會北黎聽懂了，連忙撲過去抱住言宸的腿，言宸真是一肚子氣沒地撒了。
言宸看了她許久，然後蹲下去，擦乾她的眼淚，他想起了十年前，第一次看見她，她失去父親，正跪在靈堂上哭，哭的十分委屈傷心。第二次看見她，她失去母親，仍然在哭，哭的十分絕望。
他將背朝向她，像十年前一樣：「小丫頭，上來吧，我帶你回家。」
北黎手足並用的爬到他的背上，他的背還是那樣寬厚，她喝的臉頰殷虹艷艷，頭搭在他的頭上。
言宸像十年前一樣問：「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北黎的酒清醒了不少：「我叫小阿黎。」
「小阿黎，以後沁園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家人。」
「我沒有家人，父親母親都過世了，我的親戚都不願意收留我。」
「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父親。」
「你是哥哥，這麼年輕，怎麼能當我父親呢！」
「是哥哥也可以是父親，以後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母親說，夫君才可以照顧阿黎一輩子，你要不做我夫君吧！」
言宸愣了愣，沒有再接話了。
北黎卻自顧自的醉言醉語：「你應該說，等我長大就娶我啊！九叔，你不是說過等我長大要娶我的嗎？為什麼你現在喜歡上了燕子衿，我到底哪裡不好。」
言宸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是我不好，配不上你。」
北黎的思緒似乎被拉到了很久以前，父親母親突然逝去，家裡的親戚搶奪完了她家所有的房屋和田產，然後把她趕出去。
那天下著很大的雨，言宸將她背回家的，他待她一直都很好。
有一年，她生病了，高燒不退，嘴裡一直念著九叔，當她醒來第一眼真的看見言宸坐在她身邊噓寒問暖，明明那時言宸去了北方談生意的。
後來她才聽佟嬸說，言宸知道她高燒不退，北方的生意也不管了，幾天幾夜不休息的趕回來，還因為晚上開車，差點翻車到懸崖底下，當言宸回到沁園的時候，滿身污垢和血跡。可他卻沒有顧自己，而是上樓看著她。
那時，言宸真的待她好，只是這種感覺，已經消失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