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金山的效應
「你們兩人可不要讓朕失望，朕會親自去福建督查我大明水師的。熊廷弼最近練新軍有所得，兩位也可以去看看。」朱由校微笑著說道。
「諾。」聽到朱由校要親自去一趟福建，兩人難免就有點緊張了。
……
南居益剛出皇宮，就立刻就趕往了韓爌的府邸。南居益雖不是東林黨人，但是南居益現在能想到的人就是韓爌。今天朱由校說的事情真的讓他非常的震撼，相對來說開海他還是能接受的，但是朱由校要建立一支強大的海軍未來要與蠻夷決戰於海上他根本無法認同。
「陛下真的這麼說？」韓爌問道。
「的確，大明現在內憂外患，國庫空虛，而陛下卻準備拿出五百萬兩白銀，組建新的福建水師。我大明一年賦稅也不到千萬兩，而陛下卻要拿出五百萬兩給福建水師。」南居益說道。
「本官還聽說陛下同意拿出千萬兩白銀給袁可立組建山東水師。」高攀龍說道。
高攀龍是東林黨的領袖之一，現任督察院左都御史，與袁可立的關係非常好。歷史上袁可立加入黨爭，與高攀龍有莫大的關係。
「陛下最近實行的一系列舉措，都是從內努拿出的銀子，據我所知，內努現在可沒有多少銀子，這銀子到底從哪裡來的？難道傳聞萬曆年間宮中有藏銀的事情是真的？」韓爌說道。
「如果有的話，宮中肯定有消息傳出來，不可能沒有一點消息。」高攀龍說道。
「銀兩來源並不是關鍵，下官怕陛下走上窮兵黷武之路，漢唐都以強亡，下官一定要勸諫陛下放棄這樣的想法。」南居益說道。
「南巡撫，此事不可急，待明日早朝看陛下與紅毛和佛朗機等國怎麼商議通商之事，再做決議。」韓爌安慰道。
「南御史，現在建虜肆虐，時常叩關，自薩爾滸之戰之後，建虜其勢已成，已成大明的心腹大患。現在反對陛下強軍之舉，實乃不智，朝中的其他官員也一定不會支持，此事除非平定建虜之後，再做商議。」高攀龍也勸阻道。
只是聽了南居益的話，韓爌腦中卻有另外一個想法出現在了他頭腦之中，這段時間京師關於有人在海外發現金山的傳聞傳的沸沸揚揚，可以說整個京師乃至北直的人茶餘飯後都在談論這件事情，外面還傳聞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王禮乾，東廠的督主李永貞以及正一教的張天師都紛紛解囊資助金山的開採，當然這個資助是有回報的，月息高達兩錢銀子。
大明律雖規定月息不得高於三分銀子，但是這指的是被借貸人收取借貸人的息錢，現在是被借貸人主動願意出月息兩錢的銀子，官府自然也沒辦法去管理了。
然而這幾天，韓爌聽說又有更多地官員勛戚紛紛解囊資助金山的開採，這件事情現在牽涉到了這麼多的官員，韓爌心想：難道皇上組建福建水師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去挖取金山？
關於在海上除了海盜橫行之外，還有各國的水師，這些韓爌是知道的。要去海外挖取金山，沒有一支強大的水師根本是不可能的。當然此事如果是真的，韓爌肯定是會全力支持組建福建水師的，將這麼大的金山能挖回大明，那基本上就能解決國庫空虛的問題，建虜也的確不足為懼。
「南御史，你可聽說海外金山的事情？」韓爌想到這裡，忍不住問道。
「海外金山？下官也是在回京師之後，第一次聽說海外金山的事情，但下官曾經聽佛朗機人說過他們在海外發現過銀山，據說挖了快上百年了才挖了一部分。這件事情跟下官一起來的俞總兵和王守備應該知道更多，要不待下官將兩人喚來。」南居益在福建接觸到的西方人遠比韓爌等人多。
「不用了。」韓爌說道。
「閣老的意思是組建福建水師可能與海外金山有關。」高攀龍很快就明白了韓爌的意思。
「不敢確定，還是待明日見過紅毛跟佛朗機的使者再說。」韓爌回答道。
高攀龍的話，讓南居益也有所悟，韓爌的想法的確有道理，如果福建水師的事真與海外金山有關的話，他南居益肯定也會全力支持。雖然現在關於海外金山的傳言，他也只是半信半疑。他決定等回去之後，問下俞咨皋和王夢熊。
朱由校也當然也不會想到，海外金山的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會成為他發展水師的一大助力。
……
南居益離開韓府之後馬不停蹄地又去詢問俞咨皋和王夢熊關於海外金山的事情。當然這樣子虛烏有的事情，俞咨皋和王夢熊也都沒聽說過。
但是王夢熊卻帶給了南居益另外一條消息，就是關於在這個世界存在著黃金國的黃金國的消息，而且西班牙人已經找了幾十年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就是這個消息讓南居益對海外金山的事情相信了七成，但福建水師的成立是否與海外金山有關現在還不能確定。
第二天朝會，朱由校正式接見了來自荷蘭和西班牙的使者。
荷蘭使者首先覲見。荷蘭使者能接受跪拜的禮儀，而西班牙人不能接受這種禮儀，這就使得荷蘭人首先得到了接見。
這時的荷蘭完全是一個由商人組成的國家，利益至上是這個國家奉行的原則，荷蘭也是在這個時候正在新的世界霸主。他們制定了一系列現代的商業制度，影響至今，甚至股票交易所都已經在荷蘭出現了。在清人入關之後，荷蘭使者在覲見清朝皇帝的時候，也是唯一一個願意行跪拜禮儀的西方國家。
這次覲見朱由校，荷蘭人非常重視，東印度公司的總督德卡本特親自趕來了，隨行的還有駐紮在澎湖的艦隊司令雷約茲。雷約茲原本是想阻止德卡本特親赴大明的，因南居益曾經邀請荷蘭人到廈門談判的時候，在宴會上囚禁了荷蘭人的代表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