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競爭上崗
目送三人離開之後，朱由校對王禮乾說道：「這三人的任免不必再經過內閣了，直接下中旨。」朱由校明白這是一件扯皮的事情，如果經過內閣又會扯上半天。
趙南星三人出任巡按御史的消息果然引起了軒然大波。巡按御史雖地位很高，代天子巡守，而且權重職寬，但這個職位卻一直是由監察御史來擔任的，監察御史可才正七品，現在這三人的職位最低的都是正四品，雖然三人都掛著以前的職位沒變，可是已經是開了先例。
風聞奏事，可是御史的權力。何況上次被朱由校成功地將整個文官集團都欺負了一遍，文官集團早就有所不滿，這次很多人都卯足了勁想扳回一句。
果然十三道監察御史首先發難，奏章如雨般飛向內閣。
「韓閣老，這件事情你怎麼看？」葉向高原本打算告老還鄉的，現在朱由校突然來這麼一手，他決定暫時緩一緩，畢竟這三人可都是東林黨的幹將。
「葉閣老，皇上此舉難道是準備對東林人下手嗎？」韓爌想了想說道。
「皇上這次下的是中旨，沒有經過內閣，按夢白（趙南星字夢白）的性格，他完全可以拒絕接旨，可是他卻接旨了，很明顯皇上和夢白三人說了什麼，才會讓三人心甘情願地去當這個巡按御史。現在最關鍵的是，皇上到底和他們說了什麼？」葉向高說道。
「但夢白現在拒不見客，就連我都不見，而文孺（楊漣字文孺）和遺直（左光斗）兩人我雖見過，但他們兩人卻是守口如瓶。」韓爌無奈地說道。
「所以說皇上並不是要對東林人下手，但到底在做什麼，現在只能等了。」葉向高說道。
「那這些奏章怎麼處理？」韓爌問道。
「這些奏章就算遞給皇上，皇上肯定也是留中不發，但我覺得還是遞上去吧，也讓皇上知道下面的聲音。」葉向高想了想說道。這可是文官集團與皇權鬥爭的一個重要手段。
……
閹黨這邊反而老老實實的，現在魏逆的案子還在處理中，皇上明顯不準備讓三司插手，而使用的是錦衣衛來獨斷，現在閹黨都怕皇上的棍子落到自己的頭上。
外面無論怎麼吵鬧，朱由校堅定地走自己的路，關於趙南星三人出任巡按御史的奏章一律留中不發，其餘的奏章一律酌情按內閣的建議來辦。朱由校想放權，但他不知道怎麼放權，他乾脆暫時讓司禮監按內閣的建議來辦，如果和他意圖有所違背的，再由他來決定。
今天晚上朱由校答應要陪范氏，朱由校自然不會食言。用完晚膳，朱由校要范氏和張嫣一起陪著他散步。
「寶珠，宮中的閹人數量是不是已經過十萬？宮女是不是也過萬了？」朱由校邊走邊問道。
「回皇上，宮內閹人的數量沒有超過十萬，但也有九萬人之多，而宮女的數量目前有九千上下。」張嫣回答道。
「數量太多了，這每年需要多少錢才能養得起啊？現在國庫空虛，連遼東用兵都缺錢，還要養這麼多人。」朱由校感嘆道。
「人數一定要縮減。其實我們一家人住這麼大的地方真的是太奢侈了，你們覺得呢？」朱由校問道。
「陛下，這代表皇家的權勢和尊嚴，陛下乃真龍天子，身居紫宮，可以施政以德，四方歸化，八面來朝，以保我大明江山永固，大明皇室長盛不衰。」范氏輕聲說道。
「這些話你信嗎？說實話，朕都不信，這也就是騙騙老百姓的，老百姓如果沒飯吃，沒衣穿，他們才不管你是不是住在紫禁城，是不是真龍天子？他們也會將我們這些所謂的龍子龍孫抽筋剝皮。從古到今，這樣的事情還少嗎？」朱由校自嘲道。
「皇上……」張嫣輕聲說道。
「朕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總有一天朕會搬離這個紫禁城的。」朱由校微笑著說道。
「皇上……」張嫣和范氏兩人再次輕聲喊道。
朱由校揮揮手，制止了兩人，他轉頭對王禮乾說道：「王禮乾，從宮中挑一萬名年齡在二十歲以下的，身強力壯的閹人出來，朕要將他們訓練成一支強軍。另外傳李永貞和塗文輔來見朕。」
「諾。」王禮乾說道。
李永貞和塗文輔都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也都是魏忠賢的死黨。只是朱由校答應了不追究，就絕不會再追究，何況這些人他們對皇上還是有一定忠心的。皇上召見，兩人來的速度很快。
「李永貞，朕要你去山東替朕一個月之內招募一萬精壯新軍，記得這一萬精壯一定要是普通百姓，而且這一萬精壯一定要是自願前來的，至於餉銀每月朕給一兩五錢銀子。」朱由校吩咐道。
「諾。」李永貞說道。
「記著如果有一點沒按朕的意思辦到，就不要怪朕沒給你機會。」朱由校叮囑道。
「臣一定謹記陛下的旨意，絕不敢有半點差錯。」李永貞趕忙答道。
「塗文輔，你以後不用再擔任御馬監的掌印太監，你替朕去找一樣物品，這樣物品來自西洋，跟火繩槍也就是鳥銃很像，但不是火繩槍，它的名字叫撞擊式燧發槍，我有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可以調動錦衣衛來幫你尋找，但你最少要給朕找兩把以上的燧發槍回來。」朱由校說道。
「諾。」塗文輔說道。雖然朱由校免掉他御馬監的掌印太監的職位，但他不敢露出半點不滿。
「現在東廠提督空缺，你們兩人中，事情辦得最好的一人將會提督東廠，事情辦砸了的，朕可不會再給你們任何機會。」朱由校冷冷地說道。
「諾。」兩人異口同聲答道。
在這個時期，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和提督東廠是太監中最重要的兩個職位，算是每一個太監終生奮鬥的目標。現在朱由校拋出提督東廠這個職位讓他們競爭上崗，對他們來說是非常有誘惑力的。兩人此時也都是憋足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