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蛻變

畢竟進化者和非進化者已經有著生命本質的差別。

這樣的話，如果還是由他們主持，很難不引起其他已經起了心思的進化者，更強烈的反抗意識。

時代不同了，源力時代之前都有階級層次，人與人都只能做到表面上的平等。

就更別說現在，進化者動念間就能抹殺普通人的源力時代。

林子，我們不能逆勢而行，只能順勢而治。」

林紫沒回答，冷眼看著陳旭。

良久，過了一段時間后她才緩緩收回目光，道：「我答應了，你跟張寒說一下，晚上約個地方見面」

「好，我跟張寒說一下。」看到林紫答應，陳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無論是他和林紫，還是張寒，三人心裏面都明白。

這一顆反抗的種子已經種下，就算有著這一個計劃，結果無非就是在種子上面多壓實一層泥土，只能短暫的壓制種子發芽生長。

隨著進化者的實力不斷提高，種子終究會有破土生長的一天。

這是大勢，大勢不可逆。

......

「晚上八點對吧？好，到時我過去。」

張寒放下手術刀，用肩膀夾著電話，一邊對著電話那邊的陳旭說著電話，一邊把手上的沾著血絲的手套脫了下來。

電話掛斷，張寒意念刺激讓躺在實驗台上的5號試驗品，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看著對方緩緩張開的雙眼，張寒道：「靈魂我還不能探測，所以剛在你突破覺醒階段臨界點時，我停下來了。

但你身體的其他變化，結合之前4位試驗品的數據。

已經可以確定，你的推測是正確的。

不過，抱歉。」

從昏迷狀態清醒過來的5號試驗品，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但最後聽到抱歉兩字，他眼神微微愣了愣，隨後變得黯然。

他一臉的急切，看著張寒，語氣有些緊張的道：「那你答應我的事情？」

此時5號試驗品，胸腹已經被打開。

渾身上下的皮膚上也刻滿了各種引導源力的圖案。

沉重的傷勢，全憑進化者的驚人體質維持著生命的存活。

「沒問題，這你可以放心。」張寒眼中閃過一絲波動。

「謝謝，謝謝，謝謝你！」

再次從張寒口中確定，5號試驗品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心裡如釋重負。

看著對方，張寒臉色盡量的平靜，問道：「你的名字叫什麼？

這一些關於進化者的數據和推測，終有一天會公開出去的，到時上面將有你的一份署名。

作為發現規則能力者進化第二階段秘密的你。

你的父母必定會為你再次而感到驕傲。」

「署名啊？

楊家鑫!」

楊家鑫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念出了那取自父母的名字。

楊家鑫的話音落下，一抹意念波動掃過，他瞳孔一縮，然後開始渙散。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用強大的意志抬起頭部，猙獰的看著張寒。

他用盡最後一口氣，吼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告訴他們，他們兒子不孝！不能陪他們養老送終了！

你別忘了！別忘......」

呼……

張寒看著表情猙獰，不肯閉目的楊家鑫，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伸手拿起旁邊手術專用的針線。

張寒默默的把對方打開的胸膛給縫上，縫好傷口，拿過一塊白布給他蓋上。

蓋住那布滿刀痕的身體。

蓋住那面對開膛破肚，渾身傷口都面不改色，最後只因為不能再見到父母，不能盡孝而痛苦猙獰的面孔。

人非無情。

在最後時刻，張寒差點兒動搖，選擇留對方一條性命。

不過猶豫了下，最後他還是決定了結對方。

這無關善惡，無關好壞，無關道德，只關利益。

只因這幾天，楊家鑫目睹了太多的秘密。

只因張寒的底細底牌，都已經被對方目睹到底。

只因這一些底牌，暴露出去足以讓任何人為之瘋狂，也會讓張寒成為眾矢之的的存在。

對方不是普通人，張寒還不能有效的控制對方的反叛。

而且，對方太聰明了。

在無法細緻的感知到源力，不知道源力時代來歷背景的情況下。

僅憑旁觀猜測，就發現推測出這麼多信息。

源力時代，在缺少必要的反叛控制手段。

面對一位比你聰明，又知道你所有底牌的進化者，他的下場已經註定。

至於對方口中的忠誠，早已經不是小孩，在社會摸爬滾打幾年的張寒明白。

所謂的忠誠永遠只能在口中說說。

還保持著忠誠，那也只是背叛的代價不夠而已。

一旦代價足夠，忠誠只能一時。

代價足夠，總有一天會動搖，會心動，會背叛。

在楊家鑫遺體旁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張寒不斷平復心中泛起的波瀾，調整自己的心態。

「如果再有下一次這樣的情況，那麼我想，我一定不會再猶豫。」

心中堅定起一個念頭，張寒神色恢復往常，一臉平靜的向著外面走去。

推門走出外面，張寒對著等候在外面的吳晗夢吩咐道：「安排相關人員，徹查5號試驗品當年的案件。

如果對方是被冤枉，那還對方一個公道。

現在把裡面的屍體火化，骨灰送到和當年案件中那女孩合葬在一起。」

「是，我這就安排好。」

看著剛出來，身上還帶著血腥味的張寒，吳晗夢眼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恐懼和閃躲。

「你很怕我？」張寒挑挑眉。

「沒有。」吳晗夢連忙搖頭。

「沒有就最好。」點點頭，張寒邁步向外面走去。

在越過吳晗夢的時候，張寒接著往下說道：「相信這幾天你也看到挺多東西的。

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我想你也知道。

竟然不怕我，那我就不用考慮換助手了。

如果你怕我，那我勸你趁早克服，免得哪天因此影響你的工作，影響我心情，被我換掉那就不好。」

張寒離開時說的話，讓站在原地的吳晗夢身體猛地抖了下。

這幾天張寒在做試驗的時候，並沒有禁止她進去。

第三天她一時好奇走進裡面，剛好看到正在做試驗的張寒。

當時目睹到的情形，其中隱藏的信息。

讓她明白，她這位助手被換掉的結局意味著是什麼。

所以，即使那天看到價值驚人的信息，吳晗夢也把看到的東西死守在心裡不敢透露半分。

她清楚，就算她把事情上報。

她的價值，在她說出信息的瞬間，就已經喪失。

最後留給她的下場只能是秘密的人間蒸發。

沒人會為了一個普通女人，而得罪一位掌控四大基本力之一，掌握了源力吸收方法的進化者。

國家不會，她那爺爺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