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鬼佣

沐陽一步一回頭而去，卻猶豫不決的偷偷觀視著古沐風的動靜，他傷的太厲害了，沐陽肯定不會丟下他走的。

我跟沐陽一樣，那般偷偷看著他慢慢移動了一下，身體卻無能移走一步，他既要奄奄一息一般，那麼蜷縮在他的翅膀裡面，生怕被外界觸及到他，那樣的隱蔽著自己。

怏怏不樂轉身，我避開沐陽回去墓堡客廳，獃獃坐在沙發上，聽著轟鳴的聲息，墓堡會去沐陽說的古墓城，我卻很想知道古沐風的古墓堡城，是什麼樣的。

沐陽從迴廊過來，這會卻嘆了口氣，接著掃視了眼偌大的客廳，忽然對視上我的身影。

「少主夫人？您？」

「呵！很奇怪我在這裡吧？剛剛我進去一個小黑屋，然後就發覺來到了這裡，我在找古沐風。

他把我丟在山上，冒雨我跑來別墅，可是大門緊鎖，我就進去了一間木屋裡面躲雨避雷，然後回來了客廳。」

「哦，原來是這樣？少主？少主在安休，可能會久一點，您要回房休息嗎？還是先吃點東西？」

「我想好好洗個熱水澡？然後睡個好覺！你去準備吧？我找點吃的，感覺好餓。」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儘管向廚房的方向過去，衣服全濕也不想顧忌了，這會卻莫名心裡很不舒服，尤其想到古沐風那樣可憐的，把自己躲避在自己的翅膀里的時候。

「沐陽，我想拜託你件事，把我變成鬼佣那樣好嗎？這樣古沐風肯定不知道我在別墅，我也好睡個好覺，大家都不喜歡彼此，免得更加生分了。」

「少主夫人您誤會了，少主他？他不是不喜歡您，而是，而是不喜歡強勉人而已，他的性格本來就悶，而且不喜說話，他想表達的意思，有時候都是用行動的。」

行動？可是這段時間我感覺他所有的行動都不盡人意，就說是不盡我意吧？可是他在努力不是嗎？

「我知道，所以這樣避開一點更加不尷尬，我不想看到他心裡不爽，說話也都不好聽，我喜動，他喜靜，我們還是這樣避諱一點比較妥當。」

「如果少主夫人一直堅持，那小的就冒犯了，您要變成什麼樣的鬼佣？」

「又丑又老，又矮又胖，而且非常非常難看那種。」

「這個？少主夫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最醜陋的一面，我想我最丑的一面，會是我想的那樣，一旦人老了，就會變得一無是處，老態龍鍾，我想知道我那時候的樣子。」

「……」

沐陽猶豫了下，便答應了我，他讓我閉上眼睛，然後稍等了一下再讓我睜眼，「好了，已經變好了。」

我不敢相信居然會那麼快，於是我摸了下自己的臉，在左右轉動了下身體，很沉，卻不是那麼靈便一樣臃腫浮誇。

我的臉滿是皺褶很不光滑，也幾乎走樣的變形，最難看的不但是我的臉，卻還有這臃腫不易走動的身體，每一步移動似乎都很困難。

「沐陽……」我的聲音居然也變得蒼老不堪，我到很想在鏡子裡面看看自己什麼樣子「你可以下去了，這樣我隨意就好。」

「少主夫人，您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你退下吧？不要過來打擾我，還有我可能會去見古沐風，你不要過來就是。」

「少主夫人？」

沐陽好像什麼都明白了，很是激奮的無語應答我，但我知道，他眼淚都快溢出來了。

來到古沐風棲息的地方，我步態蹣跚而且更是艱難的，好一會才過來他這裡，我提著果盤籃帶了些，他喜歡吃的點心，還有一些吃的東西。

「你是誰？怎麼到這裡來了？出去？」

古沐風排斥的命令我出去，而我卻不理睬的過來他身邊，舉步艱難，這到讓他懵惑探出頭。

和我一樣，他臉上的皺褶擠在一塊，但是他依然有一雙動人的眼睛，可是少年曾今的美俊如夕陽盡失，卻不見一絲留存。

「你一定渴了吧？還肚子咕咕叫，你叫我咕咕吧？在這裡服侍你已經很多年了，你忘記了，你每次這樣的時候，我就會到你身邊。

我記得一開始我還是個孩子，你是個美俊少年，那時候你把自己的脆弱隱匿起來，將一切最醜惡的東西不敢示人。

我也是，就這樣躲在黑暗裡，梳理自己脆弱的心靈，自卑的把一切悲痛自己收藏，少主，我跟你一樣，同樣害怕被人看到我一身的醜陋。

可是我被詛咒的時候，卻是一個小女孩，忽然某一天醒來，自己變成一個又老又丑的老太婆。

於是我害怕面對家人，偷偷的就離家出走了，然後我遇到了一座移動城堡，遇到了一個跟你一樣，害怕醜陋示人的城堡主人。

遇到了許多詭異的稻草人，許多跟我一樣孤寂卻醜陋自卑的朋友，我們開始一起無憂無慮暢所欲言，自己慰藉心靈，我們一起走出黑暗，走出城堡以外的世界。」

「你？在跟我講故事？呵小孩幼稚可笑的童話故事吧？我不喜歡聽，出去。」

「呵！我是在給你講故事，可是我這樣，不就是那個被詛咒了的小女孩嗎？你就是城堡主人，不是嗎？我只是一個鬼佣，來幫你解解悶的。」

我放下我的果盤籃，一層層拿出準備的幾樣小菜，點心，還特意準備了一瓶白酒，放好水杯，我不知道喝完酒會怎樣。

不過，如果酒醉心明都暢所欲言，才是我真正的目的，我就想知道古沐風的一切。

「你這是幹嘛？準備在我這裡吃吃喝喝嗎？我沒有口味，給我出去。」

古沐風並不排斥卻一味的嘴上趕我走，他實質很希望有個人陪他說話，這樣或許可以減輕疼痛，又或許不會這般孤寂難耐。

也許他真的不喜歡吵鬧，但在這樣黑暗而且陰涼又安靜的地方，還有一個丑的跟他，還丑的老太婆陪他說話，他也就不用避諱心情的好過多了。

「你就不要一味口是心非了，我只是個鬼佣，侍奉你是我的本分，來，先吃一口冰涼的東西，會舒服很多的。」

我說，管他接受不接受，便用我那臃腫肥胖的手送了一口冷飲給他，甜甜的也非常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