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

128、黑山頭峽谷之上時間同上外

月亮在陰雲里忽明忽暗。

129、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信兵：報大人，荒草之上發現多處切成小塊的羊油。

偏將乙：好陰險的柔然狗，情況有點嚴重了。

千夫長：熟能生巧、窮則生變，柔然軍中果有熟絡兵法戰策之人。

韓木蘭：大人不必多慮，可將清理範圍由兩丈擴大至三丈之外。

士兵：報大人，工具長度有限，許多地方地勢陡峭，兩丈以上實在無法觸及。

偏將乙：韓木瓜，你看如何應變？

韓木蘭：回將軍，陡峭之處可搭人梯，確保三丈範圍內草木盡除。

偏將乙：此法甚秒，速速傳下去，搭人梯除草。

130、大營軍機帳時間同上內。

將軍：太子千歲，您還是回去休息吧，我們在這裏等待消息。

太子：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步險棋，小王實在放心不下。

將軍：請千歲放心，可汗計謀如被我們猜中，肯定是一場大勝仗，即使我們的計劃落空，也為直搗柔然老巢提前運送糧草輜重罷了。

太子：這樣最好。

將軍：送太子回大帳休息，千歲您慢走。

太子走出帳篷。

將軍：左右，隨我到瞭望塔觀看軍情。

131、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一個士兵高高舉著一塊寬大的箭靶，箭靶的兩旁掛着兩隻小小的紅燈籠。

一隻箭射在箭靶上。

一旁信兵取下箭，迅速朝前面同樣亮着燈籠的箭靶射去。

132、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信兵遞上箭。

偏將乙展開信紙：我們的后隊已經進入谷底了，如按人馬密度預測的那樣，前隊再往前走，可要出谷了。

千夫長：前隊眼看就要出谷了，怎麼還不見動靜？

韓木蘭：傳前隊，放慢前行速度，如計劃落空，出谷后速按原計劃安營。

將軍乙：也好，傳令下去，平穩出谷。

133、黑山頭峽谷之上時間同上外

谷口上的月亮在陰雲里忽明忽暗。

134、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韓木蘭：難道是我猜測錯了？

畫外突然響起一聲號角。

韓木蘭循聲望去。

135、黑山頭峽谷之上時間同上外

峽谷之上同時亮出無數火把。

樹木石塊紛紛落下，霎那間堵住峽谷的進、出口。

136、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千夫長興奮：老韓，你神機妙算啊。

偏將乙：速放信號，將士們放開手腳速速清理隱患。

一束白色火信升上夜空。

韓木蘭：可汗顧及太子，一時不會動手，加快割草速度！

陳益方揮舞鐮刀，大聲哭喊：兄弟們快跑啊，我們中了埋伏了呀！

黑暗中將士門紛紛仍下稻草人，拔出工具一邊哭喊著一邊飛快地爬上谷坡割草。

韓木蘭：大家不要慌，只要上面點火，我們立即引燃草堆，先把它們燒了。

陳益方邊哭喊邊回答：知道了，瓜瓜瓜瓜香瓜瓜。

137、營地瞭望台上時間同上外

哨兵：將軍請看，黑山頭升起預定信號，我先遣受困！

將軍們相視而笑。

將軍：後生可畏啊，這個韓木瓜以四十萬稻草人蒙蔽敵軍，引可汗用四十萬主力伏擊他們認為的三十萬、實為六十萬的我軍大營，此戰不獲全勝也大傷敵軍元氣！

偏將甲：此計獨闢蹊徑，聞所未聞，這小子，前途無量。

將軍對偏將丙，按原定計劃，你帶二十萬人馬鼓號齊鳴，佯裝增援一路喊殺，如果陷入敵軍包圍圈，切記只做抵抗，保存實力，等我左右翼各二十萬再做包抄時，紅信為號，裏應外合，痛宰柔然狗！

138、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一根繩索拴著一個木製囚籠，緩緩落在谷底。

偏將乙：去看看。

陳益方揮手：弟兄們，跟我來。

139、廣闊的草原時間同上外

偏將丙所帶的二十萬部隊急速前進。

突然號角聲四起，偏將丙之部陷入敵軍包圍圈。

140、營地瞭望台上時間同上外

將軍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看着偏將丙升起的信號，連連點頭：著著險棋，著著驚而不險，可汗果然在此設了埋伏。

偏將甲：可汗的這著好棋，到底都在這小子的意料之中。

將軍對偏將戊、偏將己：左右外援按計劃立即圍殲！

141、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幾隻火把從谷頂落了下來。

幾個士兵跑上前去將火把滅掉。

偏將乙丟掉手中的羊皮紙：可汗等不及了，你看我上去能交差嗎？

千夫長笑：我們這一幫子都端上去，也趕不過一個太子。

142、廣闊的草原時間同上外

被困的偏將丙部的哨兵站在簡易的木架上：報將軍，軍機營傳來反攻信號。

偏將丙高喊：弟兄們，看清楚了，外圍是咱自己人，放開手殺呀。

143、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山頭上漫天的火把飛落在山坡上，大火燃起。

偏將乙：可汗這是真急了，強逼我們交出太子了。

千夫長：大人上是不上呀？

偏將乙：我上去也不管用嘛。

千夫長：既然不管用，那咱也湊湊熱鬧吧？天怪冷的。

偏將乙：點火！

眾人紛紛點燃草堆，霎那間整個峽谷燒成一條火龍。

陳益方：再晚一點你家大少爺就要凍死了，夥計們，烤火嘍。

144、廣闊的草原時間同上外

被我軍裏外夾攻的柔然軍發出信號。

145、營地瞭望台上時間同上外

將軍：你們快看，可汗又玩什麼新花招了？

偏將甲：本想讓我們落入陷阱的，誰料反使自己賠了老本，這是想跑了吧？

偏將丁：從我多年的經驗來看，有這層意思。

將軍：想跑可以，他得給我留下買路錢。

146、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枯草燒盡的谷內煙霧瀰漫。

山坡的泥土裏突然蹦出兩條繩子，繩子上栓著的木板被掀開，自上而下露出了一道U形土溝。

陳益方嚇得跳到一邊：我的阿娘，這是什麼東西？

隨即峽谷內一道道木板被大繩掀開，一條條U形土溝露了出來，好多猝不及防的士兵被大繩絆倒。

一條條火龍從上而下在谷底對接，整個峽谷被眾多火龍填滿。

千夫長：韓木瓜，這是怎麼回事？

韓木蘭：焚燒荒草只是為了逼我們交出太子，引燃火溝表明可汗已經失去了耐心，他要趕盡殺絕了。

士兵們紛紛躲避突如其來的火溝，整個峽谷內一片混亂。

有士兵被大火點着，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韓木蘭獃獃地看着更多的油溝被掀開、點燃：原來我阿爹地圖上的這些線條是可汗埋下的火龍，我為什麼沒有想到啊？

一根着火的圓木滾下來。

眾士兵邊躲邊驚呼：閃開、快閃開！

陳益方：木瓜，有危險！

韓木蘭自言自語：怨我呀，都怨我太笨了。

陳益方撲上來，將韓木蘭推向一旁。

圓木砸在陳益方的後背上，陳益方倒地。

147、營地瞭望台上時間同上外

眾人走下瞭望塔。

將軍笑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這個韓木瓜，一人能頂可汗十萬人馬。

偏將甲：大人的意思是？

將軍：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呀。

148、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幾個士兵跑過來用扁擔挑開着火的圓木，撲滅陳益方身上的火苗。

韓木蘭爬過來抱起昏迷不醒的陳益方：老陳！老陳！

幾個士兵舉著草人圍在韓木蘭和陳益方身邊，擋着流星箭。

偏將乙：整合部隊，扒開缺口，死命衝出去。

韓木蘭：將軍萬萬不可，人多扎堆，傷亡更大。

千夫長：谷內已無我等立錐之地，此時再不突圍，難道等著被烤死嗎？

韓木蘭：當下之急請將軍速發求救信號，外圍改反伏擊為解我之困。

偏將乙：此時放走柔然主力，等於錯失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如何使得？

韓木蘭：我軍一天的準備如何化解對手成年的謀算？為殲柔然主力而喪失萬餘將士的性命，孰重孰輕，請將軍定奪。

千夫長：將軍，勝負在即，絕不可輕言放棄呀。

韓木蘭看着昏迷之中的陳益方，淚上眼帘：殲敵的時機日後還會有，失去的生命可再也找不回來了。

千夫長：貿然啟用緊急信號，壞了整體部署，誰能擔此重責？

韓木蘭：谷內救急也在計策之內，無非用與不用，果真因此壞了殲敵大計，小人願用項上人頭擔責。

偏將乙：你的腦袋擔不起。

韓木蘭：將軍？

偏將乙：還是我來擔吧，千夫長。

千夫長：在。

偏將乙：速發求援信號。

千夫長朝韓木蘭點點頭，回頭：弟兄們，發射求救信號。

幾個強壯的士兵架起硬弓，一束紅色火信升上夜空。

149、軍機營內時間同上外

哨兵一跑進來：報將軍，黑山頭升起求救信號。

將軍停下手裏的茶碗：嗯，一切還在預料之中，再探。

150、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山坡上滾下眾多燃燒的草捆。

眾將士被大火逼得擠作一團，紛紛脫掉鎧甲和棉衣。

千夫長大叫：不能脫衣，謹防灼傷。

韓木蘭：情況緊急，請將軍再發。

偏將乙：再發！

千夫長指著韓木蘭：好小子，有種。弟兄們，再來一顆。

151、軍機營內時間同上外

哨兵二跑進來：報將軍，黑山頭再次升起求救信號。

將軍：哦，難道谷內情況有變？探實再報。

不等哨兵二起身出門，哨兵三已飛奔而入：報將軍，黑山頭第三次升起求救信號。

偏將甲：不到萬不得已，先遣不會連發緊急信號，看來谷內情況不容樂觀。

將軍攥緊的拳頭狠狠砸在扶手上：傳令下去，放狼救羊！

152、廣闊的草原時間同上外

哨兵：將軍快看，軍機營計策有變。

遠處幾個紅燈在旗杆上隨風飄蕩。

偏將戊懊惱地：怎麼會這樣？

哨兵：軍機營要我們放棄圍殲。

偏將戊：唉，到嘴的肥肉，可惜了。外部敞開缺口，放走柔然主力，撤下的兵力一部搶佔谷口，提前打開障礙，一部清除山頭，斷了谷內的威脅，一部越過山脊，最快時間打開背面山口的通道。快！

一根旗杆迅速立了起來，幾個黃燈急速升上旗杆。

153、黑山頭峽谷底時間同上外

千夫長：縱然軍機營改變了策略，沒一兩個時辰不能奏效，當下如何處置？

偏將乙：韓木瓜，快說說你的想法。

韓木蘭：回將軍，荒草已經燒盡，油溝能埋的地方盡量填埋，餘下的請按既定策略行事便可。

偏將乙：集中工具填埋油溝，前後谷口派人手採用車輪戰術清理外出路道，負傷的弟兄各找掩體自保。

千夫長：弟兄們，最後一把勁了，快點動起來。

一部分士兵舉著草人給填埋火溝的士兵遮擋漫天飛舞的箭只。

一部分士兵用扁擔將滾下來的燃燒的草捆集中在一起。

一部分士兵在谷口扛起樹杈、抱起石頭流水一樣清理障礙。

一部分士兵被流箭射中。

一部分士兵被滾下來的石頭砸傷。

154、廣闊的草原時間同上外

我方將士舉盾牌擋流箭，強攻山頭。

柔然主力潰逃。

155、大營軍機帳辰時內

將軍：此戰結局竟被一個小小的新兵猜中，慚愧，慚愧呀。

偏將甲：想不到經過幾十年的戰爭，柔然竟也懂得如此用兵，令我等所料不及。

偏將丁：幸有四十萬草人充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將軍：兩軍面對面硬拼的話，柔然肯定不是對手，可汗肯花這麼多年的時間和精力，不惜丟掉上萬將士的性命也要以這場伏擊定輸贏，太可怕了。

太子：此役暴露了我軍好大喜功，輕視對手的致命弱點，教訓慘重啊。今日不引以為戒，日後驕兵必敗！

將軍：太子訓導的是，我軍再不吸取教訓，如此下去，必敗無疑。

太子：這個韓木瓜何等來歷？

偏將甲：其父韓廣田隸屬我軍二騎營，因其作戰英勇，人送綽號急先鋒。

太子：急先鋒？這個綽號起的好。

偏將甲：因韓廣田年老體衰，其子韓木瓜替父從軍。

太子：千軍易得，一謀難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