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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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陸浩丟出的石塊剛飛到一半，就在半空中驀地化成了齏粉。
眼見如此，陸浩也不惱，反而換成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臭老太婆，用不用小爺送你一面鏡子啊？想來你爹你娘也不是什麼俊美之人，要不然怎會把你生得這般醜陋。」
「倘若光是醜陋就算了，可是你臉上那道長長的傷疤是怎麼來的？我勸你啊，半夜可別出門，不然連牛鬼蛇神都要被你嚇得退避三舍。」
鶴髮老嫗的臉上的確有一道又長又深的黑色傷疤，貫穿了大半張臉，也不知道這傷疤是怎麼留下的，竟然連仙人都對此毫無辦法，實屬罕見。
這也是她生平之中最為介懷的一件事兒。
一提這個，疤臉老嫗氣得渾身哆嗦，往事浮現，歷歷在目。
陸浩的短短几句話，卻成功地揭開了她內心最深處的那道傷疤。
一瞬間，她的心中湧出恐懼、厭惡、嫉妒、悲傷、憤怒等諸多情緒。
這些情緒摻雜在一起，險些讓修為通天的她，近乎瘋魔，道心大亂。
刻骨銘心的仇恨，更是像是火山一樣噴發！
「這一切，還不是拜那個賤人燕白靈所賜！哈哈，不過她已經死了，連個全屍都沒留下，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
「燕白靈拼了性命，不惜被我們斬成五段，就為了保全你這個小雜種，可是再瞧瞧你，跟狗一樣沒用，居然還有臉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哈哈，燕白靈，你可曾想過，你的孽種，今天就要死在我的手裡！」
拄拐老嫗臉上面容扭曲，語氣怨毒瘋狂，周身綻放出璀璨的藍色光華。
「什麼？你再說一遍！」
陸浩聽到燕白靈這個名字，他的心中湧出一種莫名的熟悉親近之感，但是當他聽到老嫗所述內容，卻是心中巨震，如遭錘擊。
「夠了！」
穿著黃衫的駝背老頭似乎不願提起這段往事，打斷了老嫗的話。
「口舌之爭有什麼意思，不如早點了卻這樁心事。」
然而就在此時，密林之上，風起雲湧，天雷乍現，電光閃耀。
雲層之中突然激射出一道電芒，一念之間，轉瞬即至。
這道電芒，比起之前陸浩所見的五道匹練，都要快上幾許。
恍然間，只見一把三丈有餘的雷霆之劍映入眾人眼帘。
巨劍通體泛著幽幽藍光，上面的電弧『噼啪』作響，聲勢極為駭人。
電光噴涌，四野明亮，雷霆之劍攜開天裂土之勢，向著六人當頭劈下。
「轟」的一聲巨響，氣浪翻滾，塵土飛揚，林間碧濤如狂潮激蕩，無數殘木斷枝當空飛舞。
半空中的六人，齊齊後退了一步。
而那道雷霆之劍則是顯露出了本來面目——竟是一個邋遢老頭。
邋遢老頭受了六人合力一擊，顯然也並不好受，『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但與此同時，他藉助反彈之力，直接退到了陸浩身邊。
至於陸浩，似乎邋遢老者對他早有安排，此時已被一層光幕護住，但饒是如此，他還是被那無形的氣浪震得暈死過去。
這些人的修為，實在深不可測，只是隨手一擊，便驚天動地，氣盪山河！
邋遢老頭毫不遲疑，一把將陸浩扯進懷中，再不看半空之人一眼，『嗖』的一聲，再次化成一道電芒，向著北方竄了出去。
半空之中的六人想要再去攔截，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這世間單憑速度能勝過這邋遢老頭的，能有幾人？
在他身後只剩下鶴髮老嫗凄厲的呼喊聲。
「雷老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
…………
…………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浩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處石洞之中。
此時，一個邋遢老頭，怔怔地看著洞外。
老頭的衣衫早已破舊不堪，雙鬢也是一片斑白，頭髮雜亂地披在背後。
這個背影，看起來有點落魄蕭索。
如果不是目睹了他的開天一劍，沒人會認為這個糟老頭會是個絕世高人。
「前輩，您救了我？」
「嗯。」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陸浩措辭良久，最終還是覺得叫聲『前輩』比較好。
只是邋遢老頭也不轉過身來，態度更是出奇的冷淡。
「前輩，我能問您個事兒么？」
「不能。」
「前輩，燕白靈真的是我的娘親么？」
雖然遭到了邋遢老頭的拒絕，可陸浩還是問了出來。
他實在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聽到這個名字，邋遢老頭的背影微微晃了晃，許久之後，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前輩，您能告訴我她在哪么？求求您了，現在爺爺不在了，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前輩，這些年我日思夜想，無時無刻不盼望著與爹娘相見，您行行好，我給您磕頭了，只要能見他們一面，我給您做牛做馬都行！」
面對陸浩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邋遢老頭終於緩緩地轉過身來。
老頭飽經風霜的臉上，似乎經歷過無數風雨，眼神之中，滿是空洞麻木之色。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正對著自己不停地磕頭，立馬側開身子，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有些事你現在還是不知道為好，知道了也沒什麼意義。」
「我娘她...她還活著么？」
這是陸浩最關心的問題，他多麼希望那個可惡的老嫗說的話，都是假的！
邋遢老頭沒搭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只要沒有性命之虞，你體內的血脈之力，就不會被激發覺醒，帝血天劫就不會降臨，九幽玄陰之血的力量，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不要讓它為禍世間。」
「只要不再發生類似前日青山腳下的事情，他們幾人就不會尋到你的蹤跡，我會再傳授你一門《斂氣訣》，平日里一定要低調行事。」
「這個乾坤袋，你拿去，只需將自己的一滴精血滴在上面就能使用。還有這把雷聆劍，你也收下，使用方法和乾坤袋一樣，你隨身帶著，能護你一時平安。」
邋遢老頭揮手之間，手中多了一個袋子和一把小劍。
這個袋子用料上等，做工精緻，看上去很是華美，至於那把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的精緻小劍，周身閃耀著璀璨電芒，攝人心魄。
邋遢老頭將這兩件東西緩緩地放在了陸浩身邊的石頭上。
「怎麼去生活，應該由你自己決定，是安閑度日，平淡安穩地過完一生，還是去做自己想做之事，都隨你心意。」
「如果以後你真的有能力，想去了解事情真相的時候，可以來北空山找我。」
「我叫雷萬鈞。」
說完這些話后，這個自稱『雷萬鈞』的邋遢老頭便轉過身去，不再看陸浩一眼。
他望向東方的無盡蒼穹，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了一句。
「燕白靈，從此之後，我們互不相欠。」
雷萬鈞消失不見了。
過了很長時間，陸浩才回過神來。
他從石頭上拿起了雷萬鈞留給他的乾坤袋和那把雷霆小劍。
咬破食指，他將一滴精血滴在了乾坤袋上。
乾坤袋中有五六瓶丹藥，還有十幾道符籙，以及兩本道書。
其中一個名為《丹鼎記》，另一個就是雷萬鈞口中的《斂氣訣》了。
這一應事物，此時盡可為他所用。
將雷聆劍和乾坤袋都收入懷中，陸浩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洞口，看著眼前之景，心情漸漸歸於平靜。
燕白靈，九幽玄陰之血，雷萬鈞，林然之，玄青劍觀......
這些陌生的詞語，現在反覆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許久之後，他的眼神漸漸堅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