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3.去彈一首鋼琴曲吧

第258章 3.去彈一首鋼琴曲吧

也許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出神,拓久在苦笑過後,把照片收進了包里。

物是人非,繪梨花還是那個耀眼的繪梨花,而他已經不同了——他們是世界的兩極,不該有任何接觸了。

拓久抱著這個悲觀的想法。

這次回來,他沒有想著和生田繪梨花接觸,只要能遠遠地看一眼,看著她的表演,看著她的出色表現,那就足矣。

拓久並不想破壞心中那美好的回憶。

哪怕這份回憶摻雜著玻璃渣。

「唔嗯……」

指原莉乃發出了嚶嚀,拓久站起來去廚房倒了杯水,坐到了她的旁邊。

「姐,喝杯水吧。」

沒有回復,看來酒醉得很嚴重。

拓久也很無奈,他的年紀沒到,不管是在德國還是日本,都不能喝酒,也不能體會醉酒者的感受。

但是指原莉乃的手微微抖起,向上抬著,指向了一個房間。

「那是我的房間嗎?」

拓久領會了她的意思,詢問著。

點點頭。

看樣子她還有些意識,沒完全醉倒。

「那你的房間在哪裡?我先送你回房間吧。」

儘管知道了自己的房間,可拓久也不能就這麼放著指原莉乃躺屍在客廳中,會著涼的。

手微微偏了個方向,拓久瞭然。

「好的,我這就帶你進去。」

他兩手從腰間抱住指原莉乃,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著她走向了另一個房間。

指原莉乃的頭靠在了他的懷裡,彷彿是陶醉在了他溫暖的臂彎中。

稍凌亂的房間,對於拓久來說有些難忍,但還是無視,準備將她放到床上。

「姐?」

拓久疑惑地問著。

只因為指原莉乃的兩手臂抱住了他的脖頸,讓他無法離開,只能近距離地也俯首往下。

「這次別回去了。」

肯定句,卻又像是祈求。

拓久注視著指原莉乃的眼神。

是他的錯覺嗎?

看到的是一片清澈的目光,根本不像喝醉酒般的迷亂。

「別回德國去了,好嗎?」

怕是聽不懂,指原莉乃再度重複了一遍,隨後手再度用力,讓拓久的臉再往下降了幾厘米,離她只有咫尺之遙。

呼出的熱氣拓久能清晰察覺。

「呃……」

拓久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他並沒有打算在日本久留,最多也就待個一年差不多了。

「好的,我會在日本留下來的。」

大概是因為他覺得指原莉乃現在正醉著,估計說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拓久就順著她的話,答應了下來,反正等她一醒來就全忘記了。

反正拓久是如此想著的。

「嗯~~」

帶著滿足的微笑,指原終於鬆開了抱著他脖頸的雙臂,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睡眠。

可真不容易吶。

拓久鬆了口氣,給指原莉乃蓋上被子后,輕聲走到了外面。

拿著他的背包,他也走入了自己房間。

他的房間很整潔,看樣子剛剛打掃過,乾淨得沒有灰塵。

這讓拓久放下了提起的心,如果髒亂不堪的話,他寧願不休息,也要先把房間整理好才行。

今天也到這吧。

拓久走到了床邊的書桌,在滑動的椅子上坐下,背包放在了書桌上,從裡頭一樣樣拿出了帶過來的東西。

CD、信封、錢包、護照……

到了最後,他不由停頓了片刻。

但還是從裡面拿出了留有不少褶皺的一封信,未被拆開過,可仍舊能看出已有不小的年數。

盯著這封信,拓久沉思了良久,最後似是在失敗的嘆息后,將它重新塞了回去。

不知道能不能把這封信交給她?

拓久也不好說,或許這麼多年過去了,繪梨花會嫉恨自己當年為何不辭而別吧,會對他充滿怨恨吧,可能這封信根本不會被他拆開吧。

當年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連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一切都解決之後,他已經是在大分了,最後一封信終究沒有寄出去。

他主動斷了和生田繪梨花的聯繫。

已經無法在一起了。

在那間鋼琴教室的時候,在碰觸到她雙唇的時候,拓久已經察覺到了。

他感受到了繪梨花的一切,還有她光明的未來。

他們彼此的距離太過靠近了,哪怕不出事,就算還是繼續近距離地接觸,也無法再接近了,他清晰地意識到了。

再靠近下去只會帶來痛苦。

他們的人生是平行線,各自有著忙碌而巨大的未來等待著他們。

他們的距離如同櫻花飄落的速度,只有五厘米,可再繼續下去的話,短短的五厘米會無限延伸。

他在害怕,他不想這樣。

這是當時年幼的他第一時間想到的。

結果是好是壞,現在成為乃木坂center的生田繪梨花,也可以證明了些吧。

但是可以的話,拓久也確實希望能回到那一刻。

天真的他,自卑的他。

還是那個時間的他。

如果他沒有選擇去斷掉聯繫的話……

無法重來。

現在他也在猶豫,當他把這封信交給生田繪梨花的話,毫無疑問,會打斷她順暢無比的人生,結局會怎麼樣,他不知曉。

「哈……」

甩掉了繁雜的思緒,拓久拿出了最後一件物品。

那是塊木牌,上面雕刻著他的名字,也是他最為珍視的寶物。

緊緊捏在手心,不肯鬆開。

「叮~~叮~~」

手機聲音突然響起,拓久這才轉移了注意力。

有人在推特上艾特他。

木牌放在了桌上,拓久輕輕拿起了手機,打開了推特。

是一位來自已關注人的艾特。

【到日本了嗎?】

嘴角揚起微笑。

這是他在推特上認識的一個女生,也住在日本,不過是在偏遠的九州那裡,附近有不少島嶼。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可能她自己也說不清,在稀里糊塗下,她就關注了拓久的推特號。

後來拓久也和她聊了幾句,互相之間三觀也對得上,也就做了推友。

那個女生很天然,拓久和她聊天的時候,也能感覺到歡快與輕鬆。

【嗯,我已經在東京的親戚家了。】拓久回復了她。

【嗯嗯,那就太好了,要是出事了,我可就要擔心死了。】

【你這樣說話,別人可會不開心的。】

拓久有些無奈地笑著,雖然明白她說話是好意,可是有些時候確實有些難以接受這種說話方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既然到了東京的話,那麼我也就放心了。而且有些羨慕你呢,能到東京去。】

【怎麼?你也想來東京嗎?】

【當然了,我也在這裡快待膩了,旁邊都是農田,也看了十多年了。】

可以想象她的心情。

雖然她沒有透露自己具體是在哪,可是拓久也在和她的聊天中知道她家在日本的偏僻地方,周圍都是農田,上學都是開機車趕過去的。

雖然用機車上學可真夠奇怪的呢。

【那你可以來東京,正好我也在。】

【等我高中畢業再說吧。】

看樣子她也有所心動。

【啊,不好,要睡覺了,那麼今晚先到這了,祝你東京玩得愉快,byebye。】

看樣子是有什麼事,她沒有再繼續在推特上發出信息,拓久也就關上了手機。

和她這麼一聊天,拓久的心情也就放鬆了些。

也該睡覺了。

他如此想著。

至於明天的話……

關於明天的計劃,拓久也在脫衣中思考著。

再去那裡一趟吧,那個鋼琴教室還在的話。

去彈一首鋼琴曲吧。

他定下了明天的旅程。

……

……

我站在銀河劇場的舞台上,雙手放在胸前。

絲綢制的印花上衣穿在身,一席粉色的長裙覆至腳尖,為了配合舞台劇的演出,最後一幕,我的頭髮被造型師梳理成了男性化的蓬蓬頭,頭的右邊佩戴著淡紅色發繩綁著的如白色花朵般的髮飾。

簡直就像是一個異類的公主。

最初見到這造型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明明我的忍耐力很好,可還是被這造型給驚呆了。

「謝謝。」

我用著自己的本音,向著台下的觀眾揮手表示感謝,以及結束的告別。

這是我初次主演的音樂劇《虹之序曲》,演出地很成功,雖然由我這麼說比較自誇,但我個人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謝謝大家,今天我先離開了。」

在舞台劇結束之後,換好了私服,我很快地就和一同演出的大家告別,婉拒了今晚的聚餐。

除了舞台劇之外,我仍有許多事物需要去做,在過幾天,我所在的組合——乃木坂就將發行新單曲,也是由我來擔任單曲的center。

因此我也是一刻都不能停下來。

我曾答應過一個人,要變得出色,像太陽直上藍天,閃耀無比,籠罩著他,讓他能一直注視著我。

即使他早已消失在了我的身邊,不知所蹤,我也堅守著這個承諾。

……

「繪梨花,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母親的聲音從廚房間里傳來,里中是驚訝。也是,今天我比以往都早回家了,她當然會覺得奇怪。

「今天有些累,就請假提早回來了。」我回答著。

「哦,那你回房間好好休息吧,我馬上就做好晚飯了。」

「嗨~~」

我放了個長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

扔下了包,躺在了被整理好的柔滑床鋪上,閉住了眼睛。

好累。

疲憊不止地流動到了腦中。

真的可以嗎?

同時間,來自內心深處的疑惑也躥了出來。

儘管舞台劇表演成功,我還是在懷疑自己,是否能完美地擔任新一單的center?

銷量會上升嗎?

握手會上又會有什麼奇怪的話呢?

他能看到我的表現嗎?

啊!

虛嘆一聲,我又睜開了眼睛。

再這麼思索下去,只會越發頹廢,不行!

樂觀地為自己打著氣。

看看最近的消息吧。

我如此想著,打開了手機,上了推特。

儘管在乃木坂有明確地不許開其它網站的命令,可我還是偷偷註冊了一個賬號,裡面沒有發過任何信息與照片,就和殭屍號一樣,我用它來看看最近國內或者世界發生的事情。

這樣子也沒有違反運營的命令,當時註冊賬號的我應該是如惡作劇少年般心態吧。

但會註冊賬號也有別的原因,不光是為了了解周別的事情。

我在想,他會不會也註冊了推特,在九州的某個角落,會不會他正在看著和我有關的消息呢?

說不定我所關注的某個人,就是他呢。

儘管這是連奇迹都不可能的偶然,可我還是會在某個時間幻想著。

「嗯?」

我搜到了一條有意思的消息。

「震驚!HKT的五個人氣成員竟在私下迎接某位男性!承載年輕人希望的偶像竟會墮落至此!日本這是怎麼了!」

有不少的轉發與贊,熱度還很高,我在好奇下點了進去。

圖片中,是五個少女,與一個戴著墨鏡的男生。

好似還在親密交談,還能看到不少評論都在表示憤怒。

嘛,還挺有趣的。

只是這個男生,看著和我差不多大。

從消息中退了出去,我繼續刷著推特,刷得也有些無聊后,我就把手機關閉,扔在了床的一角,我懶散地伸著腰,兩手放在腦後勺。

拓久現在應該也有這麼大了吧?

望著天花板的我,忽然這麼想到。

有多少沒有見到他了?

沒有去細細數過,至少五年有了吧。

不知道拓久現在在九州那邊幹什麼呢,是在準備考大學嗎?

回來東京上大學嗎?

來自我內心隨意間晃出的遐想。

當年他不辭而別,沒有留下聯繫方式,所以我無法得知他的去向,信件的聯絡也斷了,他現在在做什麼,全是靠著我的猜測。

說不定都有女朋友了吧?

得出這個結論時,我還嚇了一跳,但是一想,卻也正常,他不像我,有著戀愛禁止的條例,一定是找了個很漂亮的女朋友了吧。

很合邏輯的預想……只是一想到當年聽我話的他,身邊會站著一個陌生的女生,總感覺心裡悶悶的。

「啊……我在煩惱什麼呢?」我不由苦嘆。

實在是太遙遠了,都和他那麼久沒見面了,想這些幹什麼呢?

大約是在後悔吧。

很快地,我又給了自己一個解釋。

在最後的最後,我沒把當時自己的心聲傳達給他,是這個原因吧?

腳踩在了地板上,我下了床,到了我的書桌邊,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盒子。

精緻而寬大的禮品盒,是拓久在聖誕節送我的禮物,我用它來裝了些東西。

打開了盒子,是一封未被拆開的信封,以及一塊小巧的木牌,上面刻著我的名字。

在得知他離開后,我提筆寫下的信,可能也是最後一封信,只想著以後遇上的時候交給他,能讓他明白我當時的強烈情感。

木質的銘牌是我們互相交換的禮物,他的手上也同樣有我用小刀刻出拓久兩字的木牌。

只是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是否丟掉了呢?

獃獃地望了兩眼之後,我又把盒子閉住。

大概率是無法交給他了吧?

失望又溢了出來,這本也是事實。

無以言明,但我還是希望某天奇迹能發生。

我的右手不自禁摸著嘴唇,彷彿回到了那時,嘴角還殘留著他的味道,以及在碰到他雙唇的時候,看到的過去,思考的想法,嘴尖的熱度與無法抑制的悲傷。

無法確認的感想,讓我無法忘記,奪走了我所有的氣力。

連同心中的混亂、不安、煩躁都在瞬間被那份熱度與悲傷奪走,殘留下了喜悅的滿足感。

明天……

猛然地搖頭。

我不敢再去回想。

明天,回去那裡一趟吧。

去彈一首鋼琴曲。

我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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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娛之指原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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