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及格大帝

陪南區公安局刑偵大隊，一隊，刑偵室。

大屏幕上的畫面已經變成了閃動的雪花，不過會議室內的氣氛還是有點凝重，因為這個視頻畫面太詭異了，即使其他幾個有着豐富辦案經驗的隊員都有點發獃，雖然這不是第一次播放這個視頻了，但是每次都有一種顛覆每個人世界觀的感覺。

那畫面有點過於的清晰了，在案件之初，在場的人都人為這次不過又是一次烏龍時間罷了，可是這次似乎真的不同以往了。

「一般導致視頻出現靈異畫面的原因非常多，光影現象、暗斑現象、飛蟲遮擋，甚至冷熱寒流都可能產生靈異現象。」鑒定師張鼎說，「以前我還鑒定過一個更奇葩的，萬聖節的怪物氣球。」

「那這個呢？」孟燕打斷了張鼎，她總覺得張鼎是在她這個實習生面前炫耀。

「呃……」張鼎有點語塞，「目前我們已經排除了之前所有的情況，也對視頻編碼本身進行了分析，不存在特效、疊加、跳轉等情況，目前的結論是——未知！」

孟燕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廢話說了一籮筐，卻一點結論都沒有，這個張鼎果然是個書獃子。

「那個泄漏視頻的網站呢，有什麼發現？」魏崇宇問。

「這個網站成立的時間很短，從最早的網頁快照，已經其他數據分析，只有半年多！」張鼎解答道，「因為網站伺服器託管在國外，我們暫時還無法掌握運營人的具體信息，不過從監控數據來看，這只是一個小眾網站，訪客的年齡普遍偏低，絕大部分為大學學生，何以靈異事件的狂熱愛好分子。」

「那視頻呢？」孟燕顯然是對張鼎的喋喋不休有些不耐煩了，追問道。

「視頻是在兩天前上傳的，是原視頻一個壓縮版本。同時，我們對陪都大學的監控室訪問日誌進行了仔細的排查，發現前天上午十點十一分的時候，有人闖入了伺服器，並對之前刪除的信息進行了復原，拷貝走了視頻。」

「高手啊！」魏崇宇默默地想着。

他們是立案的第一時間就介入了調查，當時有王珊珊的同學於當晚九點半左右在202室見過她，於是在抽調了當晚的視頻以後，辦案人員就發現了這段監控錄像，猶豫擔心視頻外泄引起其他不良反應，刑警大隊在和陪都大學領導商議后，決定刪除監控室的視頻。可是這個黑客，居然也想到了這些，在查找無果的情況下，居然還對清除數據進行了恢復。

「整個入侵過程只有十二分鐘，我們嘗試對黑客進行了追蹤，但毫無結果！」張鼎頹然地說道。

「又是毫無結論？」孟燕問道。

「黑客太狡猾了，他是通過微機室入侵監控室網絡的，在這之前他進行了多次跳板操作，包括網吧和國外肉雞，追查下去能力不足，而且成本太高了！」張鼎有些憤懣地說，他不是沒有失敗過，可像這種直接輸在起跑線的情況卻不多見。

「暫時先擱置這條線索吧，從其他方面入手！」魏崇宇說道，「重新拉網，目標是陪都大學的在校學生，尤其是在網絡計算機方面比較突出的。」

「魏隊，那可是陪都大學，在學學生超過5萬人啊，基數太大了，如果樣本做的過細，難免會漏掉的！」張鼎說，「而且，我覺得這條線對這個案子沒有太大的幫助，長期拖下去，我們扛不住的！」

魏崇宇點點頭，說：「直覺上告訴我，這個黑客和案子本身沒什麼關係，但又覺得他可能是這個案子的一個突破口。這樣，小張，這個任務讓友隊支持一下，雖然不是我們最緊迫的一條線，但是有備無患嘛！」

「是，隊長！」張鼎應聲答道。

「隊長，這是牧原的基本資料！」孟燕將幾頁資料遞交給魏崇宇，繼續介紹道：「牧原，18歲，冀北人，去年以高分考入陪都大學，就讀信息管理專業。」

「只有18歲？」魏崇宇疑惑地問道，牧原那種處事冷靜的樣子可不是18歲能表現出來的，說他有30歲都能讓人相信。

「對，資料顯示，牧原六歲的時候就開始上學了，從小學到高中，成績一致都非常優秀！以超過錄取分數線50分的成就考入陪都大學！」

「50分？這是不低的分數啊，這樣的成績考入燕京大學都可以吧！「張鼎驚訝地說道，雖然陪都大學也是全國一流的大學，但是比起底蘊和教育資源更加優秀的燕大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牧原在大學里的表現怎麼樣？」魏崇宇問。

「應該說非常的普通！」孟燕道，「進入大學的一年裏，他很少參加社團活動，既沒有戀愛類性質的社交行為，也不像一些大學生那樣沉迷於網絡遊戲，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外，幾乎從不和其它學生有來往。不過，我注意到他有兩個問題。」

「什麼問題？」張鼎問。

「這是他去年的成績單！你自己看看吧！」

張鼎結果成績單，翻了兩頁，不僅驚訝起來，道：「都是60分！巧合？」

要知道，大一和大二一般都是基礎課，每學期的科目有十幾門，兩個學期加起來就是二十多門啊，但是每一們都是60分，也太有點不可思議了。

「不是巧合！」孟燕說，「我們找他的班主任和相關老師了解過，他們也都有些不解。這個牧原十分的聰明，很少逃課，但是課堂上也很少聽課，不是發獃，就是閱讀各種千奇百怪的書籍。但是每次被提問時，總能解答上老師的問話，他的各項考試也是只答一部分，做滿60分就交捲走人。他的班主任找他談過，希望他能考取更好的分數，好面對將來的讀研或者工作，表面上他總是應承，可之後依然是我行說我素。」

「這才對！」魏崇宇想到，這才符合他今天見到的牧原，一個冷靜卻又極其有主見的傢伙，外界似乎很難對他產生影響。

「服了！」張鼎喃喃地說道，一向以高材生自詡的他，也有點自殘行愧了，要知道，苦讀生和那種遊戲人間的天才是有着很大的區別的。

「因為這個原因，他被很多學生稱為壓線王、及格大帝，在一些叛逆的學生中間頗有影響力。」

「另外一個問題呢？」魏崇宇追問了一句。

「第二個就更奇怪了，過去的一年裏，他利用課餘時間去了很多地方，包括大學、高中、中學，廟宇，醫院，甚至有精神病院，而在這個過程中，他接觸的人就更複雜了，完全無法統計。」孟燕几乎都有些迷茫了，「我相信魏隊也沒有這種豐富的閱歷吧！」

「他去做什麼？」張鼎追問道，眼睛都開始發光了。

「沒人知道！」孟燕無奈地說道，「隊里電話詢問了幾個牧原近期接觸過的人，要麼對方拒絕回答，要麼對方也一無所知。這個牧原行為極其怪異，近乎精神分裂，有時他看了對方一眼轉身就走，有時能和對方靜坐一個小時，有時還能和一個精神病患者聊上大半天。」

「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呢？難道他也有精神疾病？」魏崇宇想着。

他絕對不相信自己的這個結論，因為在和牧原那短短半個小時的接觸里，魏崇宇沒有發覺牧原有絲毫的不正常，如果說有，那就是牧原的心境和行為遠遠超過了他的年齡，和他這個有這豐富辦案經驗的老偵查對峙起來都絲毫不落下風。

「難道他是在尋找什麼？」魏崇宇想着，「對，一定是的，但是他又在尋找什麼呢？」

電話聲音響起，把沉思中的幾人驚醒，尤其是張鼎，尤其是孟燕，差點叫出來。魏崇宇恍惚中私下裏尋找了一下，才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鈴聲。

夏雪的電話。

「通知隊里，抓緊時間把資料梳理一下，還有，偵破的速度必須再度加快！」魏崇宇交代一句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