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不復當年
李翊笑道：「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老先生不必自責。心妍現在的醫術一日千里，從雲南到京城，治癒了不少疑難雜症，認識她的人都是交口稱讚呢！」
軒轅述疑惑的瞅著心妍道：「真有此事？我只不過教了她三個月，又給心妍留了兩本醫書而已，若是老夫不勤加指點，恐怕一般人根本領會不了，沒想到竟然有這份機緣，真是有志者事竟成啊！」
鳳心妍靦腆點頭道：「師傅的醫書博大精深，心妍也是參詳了很久才有了一些收穫，再加上有機會出手診治病人，摸索了一些經驗，這些功勞都應該歸功於師傅才是。」
軒轅述喜不自勝的點頭道：「我軒轅述立志拯救天下蒼生，可是窮我畢生精力，也不過杯水車薪而已。有了你這位衣缽傳人，老夫我雖死無憾了。」
「好吧！心妍每過幾天就來一趟！照顧我還在其次，我想要把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也好了卻我這畢生的遺憾啊！」
鳳心妍驚喜的道：「師傅，您同意我留下來陪您了？太好了，我還要跟著您去南海，您可不能拒絕我啊！」
軒轅述呵呵笑道：「那是當然了，只要你家官人同意，南海之行怎麼能少了你這個乖徒兒呢！」
李翊連忙點頭道：「只要心妍願意去做這樣行善積德之事，我怎麼能拒絕呢？心妍，家裡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在這裡照顧師傅吧！等到去南海的時候，我也陪著你們一起去。」
心妍感激的道：「謝謝你，官人！」
莫公哈哈大笑道：「這有什麼好謝的！你家官人心疼你罷了。」
胡萬頃道：「現在朝廷有什麼籌集資金的舉措嗎？水患這麼嚴重，恐怕所需資金龐大，沒有充足的準備，恐怕力有未逮啊！」
李翊點頭道：「朝廷準備撥付一部分資金，具體數額還不知道。另外我也聯繫了一些商賈富戶，由他們捐獻一部分資金，還成立了一家正和拍賣行，正在呼籲那些有志於救濟南海水患的人們，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只要萬眾一心，眾志成城，總有解決南海水患的時候。」
胡萬頃慨然點頭道：「只看你的所作所為，我就知道沒有看錯人。潤之，有用得著老夫的地方儘管開口，老夫定然竭盡所能的支持你。」
李翊正要開口言謝，莫公嘿嘿一笑道：「算我一份好了，我這白雲觀的田產為數不少，這些年也積攢了一些銀錢，除了救助本地的困苦百姓，總還能拿出十萬八萬的，過些天就送到京城去。」
聽到這裡，李翊不由得心中感嘆，人多力量大，眾人拾柴火焰高，這兩句話可不是白說的，只要能團結起大多數人來，就會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並吸引更多的人參與其中，又有什麼困難能難倒我們呢？
由於時間比較緊，晚上還要進宮去見劉岩，李翊在一一表示謝意的同時，婉拒了留下來吃飯的要求，辭別了眾人，和連駿匆匆忙忙的趕回來京城。
回到觀瀾苑，李翊告訴了宛如，心妍留在了白雲山中照顧受傷的師傅，嗣後還要陪著軒轅述前往南海救治當地百姓，頓時引來了宛如的一陣唏噓感嘆。
接下來李翊也沒敢耽誤時間，匆忙的吃了點飯，就在連駿的陪同下向著皇宮趕去。
由於劉岩早有安排，李翊順利的來到了南熏殿中。走進南熏殿內寬大的御書房，就見到劉岩正斜倚在錦緞鋪就的牙床上，正饒有興趣的捧書夜讀。
但讀書的樣子卻頗為奇特，書本離著他的眼睛足有兩尺多遠，雖然南熏殿中燈火輝煌，但他還要不時的眯縫著眼睛努力的聚著光，顯見的剛過五十歲的劉岩眼睛已經花了。
劉岩很快就覺察到了李翊的存在，放下手中的書本，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嘆了口氣道：「唉！不知不覺中，朕已經老了。看東西也模糊不清了，長此下去，委實讓朕擔心那！哦！潤之，不必行禮，過來坐吧！」
李翊依言坐在了下首的一張春凳之上，劉岩瞅了他一眼，突然笑道：「朕當年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正在疆場之上奮勇殺敵呢！那時候彷彿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腦筋也轉的飛快，隨時要面對風雲突變的形勢，哪有一刻敢隨便放鬆呢？唉！那時候的場景歷歷在目，朕卻在不知不覺中老了。」
聽到劉岩的感嘆，李翊知道這位南漢的開國之君，已經親身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狀況的變化，也知道自己早已不復當年之勇。感嘆著時光的流逝和歲月的侵蝕，再也沒有當年那豪氣干雲、揮斥方遒的氣概了。
想到他只有短短的四年生存時間的時候，李翊的眼睛竟然微微有些濕潤，這位南漢歷史的開創者，雖然有著暴虐成性、殺人如麻的過往經歷，但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年，除了仍舊奢侈無度以外，早已摒棄了酷虐殺人的樂趣，開始以悲天憫人的態度對待眾生，這從他晚年篤信佛道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祈望著佛祖能寬恕他以往的種種是非罪惡，給他足夠的時間，繼續統治這片土地。
但李翊卻清楚的知道，上蒼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四年以後的那個春四月，就將是他的人生畫上句號的最後一個節點。
而從那時候開始，許多人的命運將會發生深刻的改變，若是最終晉王奪得大權，劉岩的其他十六個兒子的命運就只能是默默的等待屠戮了。
也許是劉岩有別於常人對自己的孺慕之情，也許是他對自己高看一眼的推心置腹，使得李翊對這位叱吒風雲的人物產生了莫可名狀的好感，並油然而生親近之情。
李翊動情的道：「陛下，微臣知道一個法子，可令陛下的眼疾有所改善，若是不嫌微臣莽撞，過幾日微臣就託人製作好，儘快把此物帶來，定可讓陛下緩解案牘之勞累，批閱奏章也會從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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