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來日方長

還是秋年說：「用著用著就習慣了，反正在我眼裡，你是美是丑都是青青，只不過有了肉身，我便能跟你生孩子了，不是很好嗎，想那麼多做什麼。」

就知道生孩子……石青青無奈的嗔了他一眼。

她答應了方芳，要教訓一下她那位惡毒的嫡母吳氏，便和秋年商量，要怎麼為方芳出氣。

秋年說：「其實我們也不用主動出手，據我推算，吳氏的報應很快就要來了，我們只須靜靜的等上幾日，便可以看一出好戲。」

石青青對秋年最是信服，聽了他的話，便耐心的等著，這期間，方芳的父親竟是一眼都沒來看過她，真是涼薄得可以，一點都不顧念自己嫡長女的死活。

過了幾天，吳氏一直提攜著的娘家哥哥生意失利，不僅一夕之間傾家蕩產，還因為私販官府明令禁止的貢木，全家都被下了大獄，沒兩天就被判了流行，貶到關外去修長城做苦力去了，且三代之內都不能回關內，可謂是懲治得相當嚴利。

方芳的父親一看吳氏娘家失了勢，生怕會惹火燒身，立刻就一紙休書將她趕出了方府，又另娶了一房小門小戶的繼室進門。

那繼室早就和她父親有了首尾，還在外頭生了一個兒子，一進方家就謊稱是遠房親戚的孩子，因為父母都不在了看他可憐所以留在身邊養著。

這繼室可是個攪家精，對吳氏生下來的一雙兒女各種不順眼，生怕他們會和她兒子爭家產，那是變著法子的整治他們，簡直比吳氏還要厲害狠毒百倍。

方府沒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整日雞飛狗跳，滿城的人都在看方家的笑話。

吳氏的娘家倒了，眼珠子一樣的一雙兒女又被那繼室虐待得不成人形，每天以淚洗面，詛咒方芳的父親和那繼室不得好死。

沒過多久，吳氏的兒女就在某一天夜裡，被那繼室一把火燒成了焦炭。

那繼室也是厲害，把殺了人的大罪一律推了個乾淨，竟是一點事都沒有。

得知兒女沒了，兇手又因為沒有證據奈何不得，吳氏便瘋了，再後來，聽說吳氏其實沒有瘋，而是忍辱負重混進了方府成了一個粗使婆子，還一刀捅死了那繼室，毒死了那繼室的兒子，然後自己也抹脖子自盡了。

整個方府只剩下了一個主子方芳的爹。

他喪偶喪子，自私自利，品德敗壞，沒有人願意再和他走動。

長夜漫漫，孤獨寂寞，他漸漸迷上了賭博，沒幾天就將方府的家業敗得一乾二淨，成了個沿街乞討的叫花子。

而石青青早在吳氏被休下堂的時候便和秋年遠走高飛了。

這些事情還是石青青偶然間聽別人說的，聽完之後她唏噓不已，直感嘆事世無常，也明白秋年為什麼那麼早就帶著她離開了方府。

方府果然是個事非之地啊。

石青青挺著五個月大的孕肚，在秋年小心翼翼的攙扶下，坐在了院子里的梅花樹旁。

自打離開方府後，秋年便挑了個好日子將石青青給娶了，隨後便一路遊玩，當發現石青青懷了身孕之後，秋年便決定在當地買個小院安頓下來，直到石青青平安分娩，孩子能跑能跳了再啟程去尋找方墨。

「秋年，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又問這種傻問題，我可不可以選擇不回答？」秋年一臉無奈。

石青青笑得一臉和熙，「人家愛聽嘛。」

「都說了啊，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哪怕你生了一株大虞樹出來，我都會當成寶貝一樣疼愛，這樣可以了嗎？」

「怎麼感覺你在敷衍我。」石青青委屈的看著秋年，大眼睛眨啊眨的。

秋年趕緊哄道：「沒有的事，你能為我生孩子，已經很辛苦了，我怎麼還敢敷衍你？乖了，別瞎想，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石青青見他緊張得汗都快下來了，不由又笑了起來：「我想吃魚，辛苦夫君大人了。」

秋年寵溺的捏了捏她日漸圓潤的臉：「這麼愛吃魚，當心生出一隻魚。」

「呸呸呸，盡說瞎話。」石青青白了他一眼，沒見過這麼說話的。

夫妻二人好得蜜裡調油。

石青青的脾氣好，能包容秋年的一切缺點，秋年也不像從前一樣老是冷著個臉，凡事都和石青青有商有量，日子過得平淡而溫馨。

數月後，石青青足月生下了一個女兒，長得和秋年一個模樣，漂亮得像個玉人。

又過了兩年，石青青生了個兒子，又長得和秋年一個模樣，俊美得難描難畫。

這期間，方墨也被秋年找到了。

他被拐子拐到了一家沒有兒女的富商家中，那對夫妻對他很好，視他如己出，他還有一個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的未婚妻，以後一定會幸福的生活下去的。

石青青沒有去打擾他，就讓他以為自己是那戶人家的親生兒子就好，沒有必要去破壞人家的平靜，左右她也不是真正的方芳了。

方芳的本意也是希望找到方墨，確定他還活著，如果她知道方墨如今過得那麼好，一定會大感安慰的。

如此，便皆大歡喜。

石青青這一生只為秋年生下了兩個孩兒，一女一子，兩個都隨了秋年，讓石青青喜歡得不得了。

本來石青青還想再生幾個和秋年一般模樣的兒女，但秋年發現了一件事，說什麼都不讓她再生了。

不知什麼原因，石青青一直就是十五歲她附身進方芳體內的模樣，竟一分都不曾老去。

秋年自己也是，到了二十六歲便不會老了。

如果他們一直這麼年輕，是否表示他們的壽命不同常人？

為了確認心中所想，秋年果斷的不給石青青懷孕的機會。

萬一是真的，等兒女們長大衰老，他們卻還活著，豈非痛不欲生？

那又何必生那麼多孩子，讓自己日後難過呢？

石青青聽從了他的意見，夫妻日常恩愛時一直有採取避免懷孕的措施。

看著兒女們一天天長大，唯獨他們容顏依舊，夫妻二人心中隱隱作痛。為了不被旁人察出異常，他們只能用妝容化出漸漸年老的樣子。

等孩子們各自成家立業時，他們還是年輕時的模樣，便很慶幸當初只生了兩個孩子。

一直到送走了孩子們，他們仍然容顏未改，心中的痛苦自無法言說。

但到底也曾為人父母，也曾含飴弄孫，也曾有過許許多多的歡樂，即便孩子們走了，也不至於留下太多的遺憾。

畢竟，這都是人生會經歷的過程。

未來的歲月還很漫長，夫妻二人互相安慰彼此陪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傷痛也會被掩埋在歲月的長河裡，漸漸淡去。

他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