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入綿州城

翌日，天色未明。

一行人已浩浩湯湯的出發，從這一處小鎮的暫時落腳處前往綿州知府大人的府邸。

昨夜糰子壓在他的胸膛上，沒睡好，朱鳳澤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補眠，角落裏的小糰子同樣睏倦得酣睡過去。

緊趕慢趕，於午時到達綿州胡知府的府邸，府邸外已掛上了喪事的白布，門口處候着的僕人喪著臉，眼皮聳搭，對於自己的未來一片茫然，主子去了，他們這些無用的奴僕說不定要被發賣，至於賣往哪兒，均是未知數。

馬蹄聲響，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嚇醒了欲打瞌睡的守門僕人。

錯愕的瞪大眸子，沒等衛恆來到府前，僕人已火速的沖入了府內，前去稟報胡夫人府邸外的情形。

陽光下，金吾衛們冰冷的銀色鎧甲泛著冷光，整齊劃一的鎧甲和佩劍，肅穆之情溢出，高頭大馬上，衛小侯爺換了一身打扮，一身銀色鎧甲，宛若謫仙的容顏藏在鎧甲之下，少了幾分綺麗，多了肅穆冷清。

掩在馬車裏的朱鳳澤沒有衛恆如此大的陣仗，我行我素的穿着一襲不起眼的玄衣，隨着馬車的搖晃，小糰子從角落滾到了他的腳下。

沒過一會兒，聞訊趕來的胡夫人率領家僕，以及獨子和嫡長女一塊兒出來迎接衛恆。

眾人趕來時，衛恆正下馬，大盛的容顏和氣勢一下子就震懾住了趕來的胡家人，胡夫人的嫡長女才及笄，貌美，甫一見衛恆，粉面桃腮沾染紅霞，呼吸自覺的放輕，沒關注自己的目光，均數落在了衛恆的身上。

衛恆上前，不苟言笑，道：「在下金吾衛羽林軍從二品大將軍，鎮國公嫡長子，衛恆。乃聖上派遣來查詢此次河壩崩塌朝臣受賄一事兒。那一輛馬車裏安坐的是已故皇太子嫡長子，聖上嫡孫，未來的儲君皇太孫殿下。」衛恆指向朱鳳澤所在的馬車。

「後面一輛馬車，裏面安坐的是寧王殿下。」說到寧王，衛恆的語調變了變，連介紹寧王都變得可有可無的敷衍了。

「妾身拜見皇太孫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女眷們委身，福了福，恭敬道。

「……拜見寧王殿下，」又高喊拜見寧王后，最後才對衛恆行禮。

「無須多禮，」朱鳳澤冷清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了出來。

衛恆上前，虛扶胡夫人，一側的伶俐丫鬟連忙扶起主子。

衛恆沒等胡氏說些什麼，例如說胡楊胡大人在大壩上遇刺身亡之類的話，忙不迭的解釋道：「未等我們一行人抵達巴蜀的地界，聖上的聖旨已讓天使遣來，讓吾等查明胡大人的死亡真相，勒令我尋出真兇。」

胡氏聽聞，抽出帕子，掩面痛哭，一邊哭泣一邊哽咽道：「如是，妾身在此謝過聖上隆恩，謝過衛小侯爺。」

朱鳳澤掀開車簾，從馬車中鑽出身子，眾人原本被胡氏哭聲吸引的目光又隨之投射往朱鳳澤的身上，旦見一身形修長，穿一身玄衣，打扮普通的少年從馬車裏鑽出。

少年站在車轅上，陽光下，少年瑩潤的肌膚散發細膩的光芒，猶若中秋之月的皎皎光芒，色如春曉之花，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通身的氣派不凡，容顏有幾分綺麗，但宛若杏子的圓滾眸子冷冷清清，冷著一張稚嫩的面龐，無端的沉重威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