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衛澹在侯府中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唇角微微勾起了一絲笑意。王府內宅埋藏了軍甲武器和龍袍,如今澄王就是有一千張嘴巴,也是百口莫辯。

皇帝羋泓懶懶靠在御榻上雙眼微眯,太監李慶過來稟告:「陛下,澄王府中搜出軍甲兵器和龍袍,澄王府上下已經拿下了。」

羋泓驀地睜開眼睛,眼底透出冰淬過的寒意,怒道:「朕對皇叔如此看重,皇叔膽敢如此!」

李慶嘆了一聲,勸道:「陛下息怒,畢竟人心隔肚皮,如今澄王殿下真是辜負了陛下的一番信任啊。」

羋泓磨了磨壓根,命令:「著人傳令,褫奪了澄王的封號,廢為庶人拘禁天牢!澄王府抄沒家產,女眷統統充為官妓!」

李慶一愣,這個處置不可謂不嚴厲,他頓了頓,道:「澄王一直叫冤屈呢,說有人構陷他的!」

羋泓冷冷一笑:「羽林衛可是親眼在他院中見到龍袍的?」

李慶點頭:「的確。」

皇帝冷酷道:「朕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所有的人,包括羽林衛,不是瞎子!豈是他說構陷就是構陷的?!何況,朕的探子已經查到他在邊境同胡人買賣戰馬,馬匹數量之多能夠組建軍隊了,那些馬匹,加這些軍甲,他一個王爺豈不是坐擁無數兵馬?龍袍已現,他還有臉說有人構陷他?」

李慶瞅著,這次皇帝是真的動怒了。他素來是了解皇帝的,身在帝王位,這位是真正的冷血無情,但凡臣子有些小的差錯便會有重罰,何況這澄王是謀逆大罪,這次肯定是活不成了。

李慶正要下去,卻被羋泓叫住,問道:「衛澹最近在做什麼?」

李慶想了想,道:「閉門不出,彷彿是病了?」

「他病了?朕才不會信。無非是為了那件事罷了。」羋泓哼了一聲。那次沒成,再下手恐怕也不容易了。原先他並不知道姜氏懷孕了,後來聽謝玉說了,便有些意興闌珊,也就將這件事丟到一邊了。

他轉眸想了想,衛澹到底是個將才,舉目這朝野中,沒幾個能及得上他的,那件事他是一時興起,回頭想起的確有些虧心。

「令人從太醫院選最好太醫帶着人蔘鹿茸等珍貴藥材親自去衛候府替他看病。」

李慶聽皇帝這麼吩咐,便知道這是要跟衛候和好,連忙歡喜道:「衛候若是知道陛下的一番苦心,定然感激涕零,奴才這就去辦!」

衛澹在侯府中,太醫院派人來給他看病,他身強力壯自然是沒病的,太醫來了一趟,又不好說穿,只說他受了風寒,開了幾幅風寒葯貼給他,讓他好好休息。

衛澹見皇帝如此行徑,便知道皇帝還打算用他,不想完全撕破臉皮,他便乘機向上面請旨,要見澄王羋容。

本來羋容被關押在天牢之中誰都不能探視,但是這次衛澹要求,皇帝很快就允了。

天牢裏,羋容從未如此狼狽過,他身穿白色的囚衣披散著頭髮,坐在牢房的角落裏。

「冤枉……有人構陷我……是月奴,是那該死的月奴……」這話他不知嚷了多少遍,但是沒有一個人聽他的。他沒有謀反,即便是他有此打算,可是時機未到他不敢輕舉妄動。他回頭想起來,才明白過來,那個來歷不明的月奴,利用他的寵愛,趁著在府中的機會,藉著買花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那些東西埋在了院子底下。辦完這些事她就消失了,這不是構陷這是什麼?

可是罪證已在,沒有人願意聽他多說一句話。

下了天牢,便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羋容長嘆了一口氣,想他堂堂王爺之尊,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淪落到如此境地。倘若他早些警醒,也不至於突遭不幸,連半分應對都來不及了。

他知道月奴只是一顆棋子,他想知道背後那隻手到底是誰?

當一雙皂靴停在牢門前時,他撩開額前的亂髮緩緩抬起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戴着青銅獸面的面具。

他驚了一下,身子往後仰著,背心緊緊的貼著冰冷的牆壁。

衛澹擺擺手,外頭的獄卒都退了下去,牢房之內只剩下兩個人。

羋容眯眼看着衛澹,驀地想起什麼:「難道……難道……」

衛澹微微揚唇,冷聲道:「月奴並非逃難到京城……」

羋容驚得張開了嘴巴:「月奴,你知道月奴……」

衛澹微微一笑:「她是秦淮名妓,魅惑功夫一流。那可是本侯花了重金請來幫忙作戲的。」

「你,衛澹……」羋容咬牙切齒,「我要告訴皇帝,我要告訴他,說你陷害我!我早該料到,月奴是你的人,她是你的人!」他瘋了似的從地上爬起來,緊緊的攥著鐵欄桿,「衛澹,我會殺了你,我會讓皇帝殺了你!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構陷親王!」

衛澹心中冷笑,哼!構陷!這一次的確是他早了一步讓澄王謀逆之心還未堅定之時一舉將他拿下。但是這個人狼子野心,在邊關買了大量戰馬,這不是打算謀逆是做什麼?不過早晚的問題罷了。

衛澹冷哼一聲,斥道:「那又是誰給你的膽子設計本侯!設計本侯的夫人!是你要在太歲頭上動土,一敗塗地之時就怪不得我!」

羋容驀地伸手要抓衛澹,嘶聲喊道:「本王要殺了你!」

衛澹看了他一眼,陰沉沉道:「在定州,你為了奪取我的兵權,斷了我的糧草,使我險些喪命青龍關,這是第一次。在京郊去彭城的路上,你派軍中弓箭手刺殺我於路上,這是第二次。你讓王妃設計請我夫人入宮被皇帝看中,這是第三次。你三番兩次的害我,若我不殺你,羋容,我枉為人!」

羋容咬牙切齒,大聲罵道:「衛澹,你是個什麼東西!我是王爺,你以為你真能殺得了我!有朝一日,我從這裏出去之時就是你人頭落地的時候!」

衛澹笑了一聲:「我是什麼東西?羋容,你這話應該說給你自己聽。我在皇帝的眼裏,還有利用的價值。而你,皇帝查出你在邊關買賣戰馬,早就已經有殺你之心,偏偏這個時候在你府中搜出了兵甲龍袍,你覺得以皇帝的性子會留你嗎?」

羋容雙眼欲裂,可是卻無話可以反駁他。他是皇帝的親叔叔,自然最是了解皇帝冷酷無情的性子,但凡妨礙了他的龍椅,他就是親兒子都能殺,何況一個叔叔?

「王爺不是喜歡美人嗎?如今王爺閤府的美人統統充為官妓,澄王妃也不例外。」

羋容一聽氣的滿臉通紅,嘶聲大叫:「衛澹,你該死,你該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衛澹笑了笑:「不必等了,你很快就要做鬼了。」

羋容慌張極了,「你什麼意思?我要見皇帝,見皇帝……」

該說的話衛澹已經說完了,他同澄王羋容的宿怨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他踏步向外走去,正巧碰著李慶端著酒盤過來,偌大的盤子中擱著小小的一杯酒,顯得那麼詭異那麼突兀。

衛澹看了李慶一眼,李慶對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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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蜜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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