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序幕（下）

閃耀著燦爛星光的夜空之下，燈火通明的舞台之上，一棟大樓樓頂，一道傲然身影站立其中。

一挺造型怪異的巨大長銃正對著底下的舞台，往內望去一片漆黑的碩大槍口，猶如一個不知藏著什麽兇猛野獸的洞窟。

此時，洞窟裡頭的野獸正虎視眈眈地即將撲食底下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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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她背馳了是嗎？」

說著這話，老人的腦海浮現出一名栗色長發，頭帶發箍綁著麻花雙馬尾，戴著樸素的粗框眼鏡的臉上，露出倔強表情的小女孩。隨後，那名小女孩換成了一位同樣髮型與發色的少女，只不過那名少女藏在鏡片後頭的眼神不像小女孩那般清澈，那麽堅韌平和，既使裡頭依舊找的到一絲倔強與堅韌，但更多的是如火山爆發般炙熱不滅的恨意，與視事物如螻蟻般的漠視。

「你的追憶似乎追過頭了，難道人老了以後都會變這麽八卦？」

站在少女身旁的女僕看著少女臉上的複雜神情，腦海中閃過一絲片段，一些她看過少女流露出同樣神情的片段。

那是在小姐的『鄉』裡頭，小姐咖啡館中的寢室所見過的神情。

那是她無意間所撞見到的一幕，那時小姐一如往常像是休息般趴在桌子上，起初她也是如此認為，但隨即便發現了不對勁之處。只見小姐的身旁放著一節只剩單邊鏡框的老氣粗框眼鏡，磨損斑駁帶有著無數細小零亂傷痕的框架像似經歷無數歲月，中間的斷痕像是被外力所折斷。而當時，小姐便是用如此複雜的神情呆望著那截鏡框。

她依然記憶如新，當時的自己撞見小姐神情的無助，雖然很想幫助小姐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慌亂的心猶如迷路的小貓般無助，到最後只能如往常般站在小姐的身後，就這麽靜靜地陪伴著小姐，到最後，還是小姐對自己露出微笑，說了句「我沒事，謝謝」。

明明是那麽想要安慰小姐，那麽想為小姐做些事情，到頭來卻還是讓小姐來安撫慌亂無助，這麽沒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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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

「凜！」

「怎了？」

一間擠滿著人的後台，站立的人些許拿著吹風機，些許拿著粉筆梳子替坐在身前的人打理著容貌，也有一些人驚艷的看著一名身著高中制服的女生。

一身的制服穿著，包裹著腳踝並帶有皺褶的白色短襪，以及黑色圓頭短靴，配上出眾的外貌，既使是這些幫許多藝人打理過容貌的化妝師們都為之讚歎。

「不舒服嗎？還是不習慣？怎麽看你自從來這裡以後總是在發獃。」

坐在化妝台前接受化妝師打理的麗香看著鏡子的倒影，一臉擔憂地關心著坐在一旁的凜。

「沒事。」

面對麗香的關係凜則是回以一個微笑，只不過這抹微笑卻不像平時一樣天衣無縫，既使不像麗香這樣長期與凜相處的化妝師也看出了笑容中的勉強。

「真的．．．沒事？」

一眼就看出對方有心事的麗香雖然擔憂，但總不好勉強對方非得要與自己分享，只能擔憂地看著凜傳達自己的關懷。

怎麽可能．．．會沒事．．．

自從在街上與那對奇怪的組合碰面之後，第一次品嘗到未戰先敗的對手，第一次感受到對於戰鬥的無力感。

雖然先前也遇到過強敵，但面對那些敵人的時候既使因為戰鬥經驗的缺乏而感到些微棘手，但內心卻是有滿滿的自信，內心所感受的不是落敗與死亡的恐懼，而是一種『這種程度的對手不會輸』的自信，就好像完全知道對方絕對不是自己對手那種感覺。[手打吧(www.shouda8。com)瘋子手打]但是這次，自己的內心卻充滿了不確定的無力，以前對戰時的那種自信早已不復存在，腦海中第一次出現『這個對手我贏的了嗎？』的想法。

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可以強到那種地步！

只不過，那兩個人對於自己似乎沒有敵意，既使經過自己身旁時依舊沒有斜看過一眼，如果不是那個身穿針織連衣帽的人那針對自己的引目感，自己搞不好還會以為那只是她們的移動習慣罷了。

就在凜思考著事情的時候，突然感受到有一隻手探上了肩膀。

「嗚．．．」

凜突然伸手快速抓住探往自己肩膀的手掌，同時面露凶光地看往鏡中倒影，嚇得身後那隻手的主人驚呼一聲往後倒退了一步。

「有事嗎？」

面對凜的質問，身後那人因為之前的驚嚇導致說話吱嗚，回答不出個所以然。

「對不起，我看你似乎心情不太好想說讓化妝師幫你換一個新造型，沒想到會引起你這麽大的反彈。

「不好意思，因為我剛才在想事情所以才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

「如果不麻煩的話幫我把頭髮綁起來就可以了。」

凜先對於自己過激的反應進行解釋，隨後想想還是接受對方關心比較好，因此在吩咐化妝師幫自己把頭髮綁起來。

雖說剛才的反應與自己在思考事情也有關係，但最主要的是因為她很討厭別人碰她肩膀，對於之前還是普通人的時候，對於殺人這種事情自然要花費許多力氣，弄不好搞不好還會被對方給逆襲，因此她在人體弱點這方面花過不少心思。

也正因為如此，也養成了她很討厭被別人碰觸某些部位的反感，就拿肩膀來說，當一個人將手放在別人肩膀的時候，就代表他有很大的機會能夠重創對方，尤其是當那個人又是個陌生人的時候，只要那個人哪根筋不對勁自己便會受到莫大傷害，而且凜本身便是個堤防心很重的人，加上孤僻的個性與對人的冷漠，更加重了她在這方面的反感。

「哇！凜，你把頭髮綁起來給人一種帥氣的感覺，如果我是男的一定跟你玩BL之戀。」

「是嗎？不過你後面那句話似乎有些無理喔。」

「不好意思，你把頭髮綁起來之後的帥氣都讓我忘記你是女生了，不過禁忌的百合之戀似乎也不錯！」

雖說不知麗香是有意還是無意，但那番有些無俚頭的言詞著實舒緩了兩人之間有些凝固的氣氛。

不得不說，其實麗香的那番話也並非過於誇張，凜那原先便帶有英氣的外表在將頭髮束起之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精於劍道散發著堅韌氣息的美少女，尤其是凜本身又是擅長刀劍的高手，那股原本就夾雜的英氣更是完全盛放出來。看作男生可以說是帥氣的美少男，看作女生則是十分吸引同性並且帥氣滿點的女生。

「不錯嘛！」

看著鏡中那因為被束起一掃嬌柔氣息的頭髮，雖然左側那節綁有緞帶的長髮帶了些許嬌柔感，但仍舊掩蓋不住整體的帥氣。

沒想到換成女生的身體之後反而變帥了．．．．．．

雖然以前的自己也不會差到哪去，但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更能感受到這種複雜的心情．．．．．．

「凜，真的很謝謝你！」

「嗯？」

「多謝你來陪我聊天，多虧了你我現在不像之前那麽緊張了。」

「不會，反正趁這個機會剛好也可以帶萌出來逛逛，自從我領養萌之後似乎沒帶她來過這麽遠的地方。」

「既使如此還是很感謝你，因為我從來沒參與過這種大型的現場活動，自從被邀請來這個活動之後，每次一想到要站在這麽多人的大舞台上心中就是一陣緊張，直到現在我都還有是不是自己在作夢的感覺。」

「看不出來你有這麽緊張呢！」

其實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凜便發現了麗香臉上的緊張，只不過那份從表情中所透露出的緊張只像是例行性的緊張，就像是舞台老手在上舞台之前或多或少都會有的那種習以為常般的緊張感，一點也看不出此時的麗香有如話語所表達的那般緊張。

「我的表情真的有這麽鎮定嗎？可是我看鏡子覺得我的表情很僵硬呢！」

麗香聽到凜的回答之後有些不可置信的往鏡子的自己瞧去，兩面臉頰重複翻看之後換回正面，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一個笑容。

「你又在安慰我了，我的表情明明就很僵硬。」

「才不會！我看八成是你心裡的緊張在作祟，你現在看起來只比平常略顯緊張一點，笑容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僵硬。」

「真的嗎？」

「小萌萌，你覺得姊姊的笑容會很奇怪嗎？」

在凜那邊得不到與自己相同見解，又覺得對方的話像是安慰的麗香，轉而朝著一旁坐在椅子上睜著新奇大眼東張西望的萌，希望從她身上找到與自己相同的見解。

「笑容？」

「沒錯，你看姊姊笑起來會很奇怪嗎？」

看著面前露出微笑的麗香，萌不動聲色地偷偷朝著麗香身後的媽媽望去，發現此時的媽媽也正在看著自己，雖然沒有任何的表情與動作，但聰明的她加上與媽媽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很清楚地洞察到媽媽眼神中所要傳達的意思。

「不會，很漂亮！」

萌露出了不像是說謊的表情回答，天真可愛的表情配上無辜的大眼，完全讓人產生不了任何懷疑的念頭。

「真的嗎？」

「嗯！」萌用力地點了點頭。

有了萌的肯定，以及深信萌不會說話的麗香，覺得凜那像是安慰的話增添了幾分可信度，只不過此時她並不知道眼前的萌其實是化搖頭為力量，用力地點著頭罷了。

明明就很奇怪．．．．．．

不知道萌內心真實想法的麗香自然以兩票敵一票的優勢相信了凜的話語，自然不會知道凜那面不改色說著違心話語的本領，更不知道萌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漸漸地學會了這項本事。

「好了，這樣你相信了吧？別想太多，只不過是因為內心的緊張使你感覺自己的表情很奇怪罷了。」

「或許就如凜所說的這樣吧！謝謝你不辭辛勞地來陪我，有你陪著真的讓我安心了許多。」

「你也知道陪你很辛苦。」

「凜！」

清楚凜的個性的麗香，自然知道剛才那只是句玩笑話，而這句玩笑話來的非常適時，將麗香最後那絲不安給化解殆盡。就如同平常的嬉鬧一樣，麗香則是以最常出現的嬌吼來做為反擊。

「好啦好啦，只要你幫我準備好周一的午餐我就不辛苦了。」

「麗香，等會該你上場了！」

麗香的經紀人走過來打斷兩人的談話，同時替麗香做最後的診視。

「好的。」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撫平內心的緊張情緒，起身準備走向登場位置。

「凜，我先走羅！等結束以後我請你去吃烤肉。」

「加油！」

就在麗香剛走沒幾步路的時候，凜的手機悄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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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鎖定！

高樓之上，一挺披散上月光寒芒的冷冽長銃，隱藏野獸般的漆黑洞口散發著藍色冷光，住在裡頭的猛獸正蓄勢待發準備向獵物施展奪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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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自己手機響起的瞬間，凜的瞳孔一?，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強烈危機感，生性孤僻的她手機號碼到目前為止也只給過麗香而已，雖說也有人透過某些管道來取得自己的手機號碼，但手機卻在不該響起的時間點響起，就像是半夜響起的手機一般，在這個時間點響起的手機絕對不正常！隨即，她的疑惑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她捕捉到一絲如獵人般的目光，雖然無法確定目標是否就是自己，但她堅信自己的直覺，那個總會在危機時刻提醒自己的直覺。

「麗香！」

「嗯？」

剛走沒幾步路的麗香聽見後頭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轉頭望去，發現此時的凜左手圈抱著萌，一臉凝重地往自己這邊直奔而來，在她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麽事情之際只感覺手腕一緊，身軀被對方兇猛地往身後拽去。接著，她看到了自有記憶以來最為震撼，以及最無法理解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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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間。

一道藍色冷光從空中呼嘯而過，如同一顆低空飛越的流星一般劃過天際飛往地面，在一張張還未來得及發出驚呼聲的嘴中，那顆流星撞擊了地面。

轟！

一聲猶如悶爆般的巨響，那道藍光瞬間吞噬舞台上的表演者以及舞台周遭吶喊的人們，瞬間將至少有5層樓高的巨大舞台瓦解殆盡。

其後，爆炸所產生的颶風席捲而來，將那群還來不及歡呼的倖存者拋飛在空中，周遭沒被冷光直擊的大樓遭受到颶風席捲居然瞬間瓦解！一塊塊混泥土、一條條鋼筋、一片片碎裂玻璃在颶風的侵襲下分裂開來，隨著颶風的吹襲方向朝著數百米外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們飛去。

在數百米外的人們還在與颶風搏鬥努力站穩腳步的時候，一片片碎裂玻璃將人們身上?滿血洞，細皮嫩肉的肌膚被劃出一道道血痕，細小玻璃不停的刺入人們全身肌膚，被刺的千瘡百孔的身軀不斷冒出鮮血，朝著雙眼直刺而去的碎片更是毫不留情，細小的尖銳玻璃刺穿眼皮一片一片刺入眼球，一股股參雜著鮮紅的淚水不斷從眼角流淌而出。

一顆顆組合鋼筋的碩大螺絲無情地帶走人們的部份身軀，無情的在人們身軀上刨開一個又一個大洞。交疊碰撞在一塊的車輛機械燃燒出炙熱火光，彷佛想替現場冰冷的絕望帶來一絲溫暖，然而，濃煙與火光交織出的畫面卻無法帶來任何希望的光輝。

街道上接二連三無法成行的哀號不停傳出，然而造成這些哀號的並非身體遭受異物刺入的疼痛，而是那無法置信的恐懼，無法相信自己的身體居然被如此多的異物穿刺，無法置信自己在下一刻就要死去，筋鑾的身軀以及破碎的喉嚨致使人們無法將心中恐懼盡情發泄，周遭那些被鋼條定在地上，仰或是那些慘遭螺絲水泥帶走身軀一部份的軀體，一**找到宣洩口的鮮血洶湧而出，一切一切的畫面讓苟延殘喘的人們感到崩潰，烈焰與鮮血、殘肢與軀幹交織而成的破碎畫面，讓人們尋找不到任何一絲希望。

以絕望為初始，被後世稱為「世界末日」的序幕。

新宿第二次毀滅．．．．．．

開始了！

─────拂曉的廢話區─────

嗯！最近在猶豫是否要走某條預設主線，怕走了會成為敗筆，不走後續劇情又要進行修改。

這次封面跟本書主角毫無關係，請當作是戰女王身邊那位「嬌小身影」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