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斜月谷壁
第四個包裹是彎角羊角。
這東西由於顏色金黃，造型優美，同樣是不可多得的值錢貨。
「反正不會腐壞，就擺在洞中。」
他將這包東西挪到裏面。
第五個包裹很沉，打開一看，全是用鹽腌制的大塊肉排。
彎角羊肉！
據說滋陰壯陽，能夠大補。
可惜，方北用不着。
於是被丟在中央空地。
第六個包裹不是包裹，是幾層細網纏住的一團，斷藤費了半天時間才打開。
裏面，全是天鵝。
一層層堆在一起，卻是死了。
「天鵝啊，那麼美麗的動物，又賣不上價錢，就這都不放過。」
他以前聽說沿海漁民不過魚苗，一網下去斷子絕孫，現在終於信了。
死天鵝同樣會腐爛，方北只好將它們丟在一旁。
就在這時，其中一隻輕微掙扎一下，卻是沒有完全死透。
還活着？
方北用手藤將它提起，發現對方體積比正常天鵝小一半，脖子也稍短一些。
「是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東西，真是命大。既然你遇到我，也算不該絕……」
已經養了兩隻爬蟲，方北不在意多養一隻天鵝。
最關鍵的是，斜月峽谷有水有魚，不用他為食物操心。
一點生命能量透過手藤輸入垂死天鵝體內，讓一直顫抖的它徹底昏厥過去。
「有了生命能量，想死都不容易，就不知道會不會像爬蟲那樣進化。」
方北把它挪到后洞，又餵了十幾滴水，這才繼續翻看貨物。
除了此次進入沙漠的獵獲，偷獵者還帶着帳篷水壺燃料等生活物資。另外，還有八條獵槍和用紙包裹的定裝鉛彈。
「柴油，子彈，這玩意放在洞中可不保險。至於獵槍，還有幾柄看着不錯的匕首，留下也沒用……」
手藤纏繞匕首刺擊或者划動，都不如自己勒抽，所以，他要任何工具都沒用，因此分作好幾十趟，將所有淘汰的東西搬出山洞，丟進汽車。
「是拖走，還是一把火燒掉？」
有兩大桶柴油，燒東西毫不費勁，可濃煙容易引起注意。
而他，又沒有將汽車開走的本事。
汽車丟在遠處，和丟在這裏結局不同。如果，當初偷獵者將車停遠，再用沙子堵住洞口，方北根本沒有摸進老巢的可能。
想到這，斷藤終於下決心將車拖遠。
完成後，又用沙子將口子堵死，這才縮回山洞。
「這下好了，不怕再被活人看到，等力量足夠，再北上找張大富報仇。」
這一刻，一直提心弔膽的方北，終於有了安定感覺。
至於油井，倒不怕跑掉。
最關鍵的是，從探明儲量，到開發，再到正常出油，需要很長一段周期。尤其是沙漠這種極端環境，更會因補給拖累進度。
所以，他有的是時間準備。
方北將特意留下來的彎角羊角和一大袋不知到底是什麼的光滑石塊鋪到地上，然後轉向後洞。
剛剛被丟在這裏的天鵝還沒有醒轉。
斷藤拎着它繼續前進，彎彎繞繞許久，終於通過圓洞達到斜月峽谷。
看起來面積不小的峽谷並不是空無一物。
尤其是細長湖泊邊緣，生長著很多葉片細長的蕨類植物，看來一片碧綠，顯得生機勃勃。
「岸上有草，水中有魚，倒真是好地方，可惜被一群偷獵者霸佔。」
他將天鵝放在植被茂盛的角落，自己則慢慢接近湖岸，卻發現，它由一種堅硬光滑的石頭構成，陡峭得不知多深。
「這……不應該叫湖，應該叫潭，而且，沒法紮根！」
這對別的植物來說，相當不利，其實卻難不住方北。
他只要將根浸入水中，就能以恐怖速率吸收水分，根本不需要紮根生長。
「可也需要尋找一個穩妥的位置，以免掉入水潭。」
普通植物密度小，可以浮起。可他的密度太大，甚至超過鋼鐵，一旦落水，就是直沉入底的下場。
「成為能動的植物，卻開始怕水，這才叫一得一失，天道好還。」
他沿着深潭爬行一圈，才在距離出口不遠的另一邊發現一個「凹」形小坑。
小坑儲水不多，卻能不斷得到水潭補充，根本不懼乾涸。
「真是不錯，最關鍵的是有道裂隙，萬一有浪，可以摳住不被捲走。」
他倒是設想全面，至於深處峽谷的水潭會不會有浪，就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水啊，那麼多水！」
方北有些激動的捅醒爬蟲。
剛剛他殺完人，兩隻爬蟲就縮進根部裂隙睡覺，一直睡到現在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起床了，再不起淹死你們。」
老爬蟲一個軲轆爬起來，先是迷迷糊糊的打量四周環境，待看到無數植物，還有那麼多水，頓時感覺如同到了天堂，歡呼一聲撲向蕨類食物開口大嚼。
小爬蟲自小就被方北餵養，因此對植物絲毫無愛。
倒是那一潭冰涼清水，讓沒見過世面的它激動不已，立刻一頭扎了進去。
「淹死活該！」
方北大怒，心說你他么見水就不要命，早晚都得死在水裏。
誰知，小爬蟲不僅沒被淹死，還在水中悠哉悠哉的游來游去，看得斷藤羨慕不已。
「游泳，爺這輩子估計都別想了。」
他哀怨的慢慢滑進小坑，在根被水浸泡的瞬間，彷彿感覺全身毛孔都在嘆息歡呼。
「果然，爽啊——」
植物，畢竟是富水生命，就算再會控制，都沒有被水包圍的感覺良好。
就這樣，等方北享受不久，太陽便開始照耀大地。
「不對！這光線，比想像中的強烈！」
他發現，隨着太陽升起，整座斜月谷也在瞬間由黑轉白，竟然不比外面的感覺差太多。
「怎麼可能？」
按常理，這種極高極深，猶如長井的地形，只在正午左右能夠見到光明。
其他時間雖說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但起碼也該昏暗猶如陰。
「難道是因為光滑谷壁……」
由於看不見顏色，他不知道，斜月谷壁根本不是尋常岩石，而是一種十分奇特的白色晶體。
這些晶體，反射效率竟然不比鏡面差太多，所以，才在太陽出現的瞬間，將深谷變得猶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