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軍中爭雄

「特進振威副尉，行開封府遊行參軍線鈴至昭武校尉，試步軍司虎翼左廂都指揮使。」

「這…，這是啥東西？」就坐在旁邊的孟夢天、寒清流及孟夢天手下的四大參軍，四大屬官（中軍、藍旗、掌旗、掌令）都是齊齊的嚇了一跳。

話說在做完不死葯的任務后，線鈴便一直在孟夢天府里幫忙，順便接觸一下軍務上的事情，以便日後從軍。前幾日，孟夢天保薦線鈴升任振威校尉，守步軍司虎翼左三軍都指揮使，對這個保薦，孟夢天其實還有點忐忑不安，不過，畢竟他剛打了大勝仗，保薦一個小小的正五品軍都指揮使應該還不至於被駁了面子。沒想到，當官身誥命下來的時候，竟然還遠超他的所料，竟然變成了昭武校尉，試步軍司虎翼左廂都指揮使的官職。

宋朝官職混亂，之前已經有過敘述，這裡僅是解釋一下線鈴的這個具體的官職。宋朝的軍隊主要有禁軍、廂軍、鄉兵和蕃兵四大系統，另外，在一些邊疆地區還有土軍和弓手等部隊。其中的禁軍，就是正規軍、野戰軍，由中央政府（或者說是樞密院）直接管轄，包括皇帝的宿衛軍、京師駐軍、部分邊軍和一些重要地方的戍守部隊。禁軍分別隸屬三衙統轄，也稱「三司」，分別為殿前司，馬軍司和步軍司。其中殿前司中諸班值（皇帝的依仗宿衛）又分殿前馬軍（包括內殿直，金槍班、東西班、鈞容直、外殿直，以及散員、散指揮、散都頭、散直等班直）和殿前步軍（包括御龍直，御龍骨朵子直、御龍弓箭直和御龍弩直），殿前司的這些班值的行頭做派，在本書「東京夢華」部分都有出現，這裡不再贅述。殿前司除了諸班值外，騎軍還有捧日、步軍也有天武等多種番號，諸代不一，十分混亂。而馬軍司和步軍司，一般各轄若干廂（絕大多數是同時有左右兩廂，名為某某左廂，某某右廂），馬軍每廂一般有三軍，每軍五指揮（營），每營五都，每都理論上是百人。步軍每廂五軍（如果不分左右廂的話，也有一廂十軍的），軍以下建制與馬軍同。都的長官叫都頭，統率百人，營的長官叫指揮使，從五品，統率五百人，軍的長官叫都指揮使，稱呼的時候前面加上軍號，因此也叫軍都指揮使，正五品，統率兩千五百人，廂的長官也叫都指揮使，不過稱呼時前面加上廂號，因此也叫廂都指揮使，從四品，統率七千五百人到一萬兩千五百人不等（不包括親兵和直屬官）。

因此，一開始孟夢天保薦線鈴的官職的寄祿官是振威校尉，這是從六品上的官，而虎翼左三軍都指揮使，是軍都指揮使，正五品的官，比振威校尉高一品，故此前面加「守」字。從振威副尉升為振威校尉，寄祿官只提升了一級，還屬於正常提升，但從遊行參軍到軍都指揮使，可是從正七直到正五整整兩大品的提升，孟夢天一直擔心這個無法獲得通過。但沒想到的是，現在兵部回復的線鈴官職，寄祿官居然是正六品上昭武校尉，比振威校尉還高了兩級，而職官更是到了廂都指揮使，那可是從四品的高級軍官，從正七到從四，這個跨越幅度不敢說後無來者，但絕對稱得上是前無古人了。也難怪孟夢天和寒清流吃驚了。

「行啊！線鈴，這麼快就是從四品，快趕上我了！」寒清流最先反應過來，不無羨慕的道。

「這個――，應該是不死葯那話兒的結果吧？」倒是線鈴還保持冷靜道。自從不死葯任務過後，線鈴與蔡黨關係急劇升溫，雖然由於蔡京和線鈴身份相差過於懸殊，後來蔡京僅見過線鈴一次，但蔡京的幾個兒孫以及蔡黨在京的一些骨幹，跟線鈴都沒少來往。不過，不死葯任務的獎勵卻一直沒有兌現，如果將這葯直接交個皇帝，皇榜中可是說賞千金，封萬戶的，而如今給了蔡京，雖然蔡京也賞賜過不少珍玩寶貝，但價值絕對夠不上「千金」，而那個什麼「封萬戶」，更是不見影子，搞得線鈴曾經都有點後悔把不死葯交給蔡京而不是皇帝的了。小理

就在前幾天的時候，蔡黨骨幹梁世傑（也就是傳說中的梁中書）從前線回京述職（梁中書負責宋軍兩路北伐總後勤，是要座鎮大名府的），就曾經與線鈴論過交，並且很隱晦的試探線鈴是否願意去虎翼軍在孟夢天手下做事，線鈴當時毫不猶豫的便認可了，想來這次陞官跟這個絕對是有關聯的。

其實，線鈴和孟夢天不知道的是，為了這個越級提拔，老蔡京是真的下了不少功夫的。他雖然是當朝太師，文官之首，而當下掌管軍政的兵部尚書林攄恰是蔡京的門生，但現在是戰時，雖然平時樞密院只管軍務，但在戰時卻能干涉，至少是否決將領的任命，更何況兵部上邊如今還有個高太尉，那可是天子的邸臣，等閑也不太容易越過去。因此，這一次蔡京真的費了不少力氣，首先是在兵部內部通過，林攄雖然是兵部尚書，可也難以一手遮天，最後是蔡絛親自出面，威逼利誘，打通了兵部其他幾個大佬，才使這個看似絕不可能的任命得以通過，接下來便是高俅那一關了，高俅當年曾經欠過蔡京的人情，因此這次蔡京親自出馬，終於靠這個打通了高俅。最後便是樞密院了，這下便是蔡京也沒辦法了，因為老蔡京在軍方勢力素來薄弱，根本影響不到樞密院的決策。好在如今的樞密使是童貫，而童貫恰好又在年前幽州戰役中欠過孟夢天的人情，結果在查出了線鈴是孟夢天保薦的后，蔡京立刻派人以這個因頭與童貫溝通，總算使樞密院也通過了這項任命。可以說，線鈴的這次超大跨步的提拔，是蔡京和孟夢天兩大巨頭共同出力的結果。

至於說蔡京為什麼肯出這樣大的力氣，線鈴猜得沒錯，還真就是不死葯的事情。在蔡京將不死葯貢給了當今政和天子，哦，不，黃龍府之戰後，天子已經改了年號，為宣和，因此應該說是宣和天子了。天子見了不死葯，龍顏大悅，當即許諾實現蔡京一個願望。蔡京自然是百般推脫，最終受迫不過，才婉轉的表示，他如今年紀大了，也沒什麼好圖的了，只希望子孫都能有個好結果，於是皇帝當場賜了丹書鐵券，表示只要還是他的子孫當皇帝，蔡京的後人就可免死免抄家，最多是官職一擼到底。蔡京一直覺得幾個兒子太跋扈，擔心他們沒有好下場，如今得了皇帝的這個許諾，真是欣喜若狂，連帶著也領了線鈴的人情，前幾日知道線鈴被孟夢天保薦從軍，又找梁中書試探了一下線鈴本人的意思，便決定儘力促成此時，不但要促成，還要再加杠加碼才行，這才能著著實實還個人情。而且，蔡京仍覺得這人情還得不夠，還打算若是線鈴真的前線立功，就要直接在皇帝面前為他請功呢！

遠了暫且不說，單說有了這道任命書，線鈴就可以明正言順的到軍營視事了。三月初一卯初時分，線鈴帶著他的小團體，已經來到了城西北的虎翼軍軍營門口。虎翼軍原是三司中的步軍司所轄的一個精銳軍，分左右兩廂共十軍。年前孟夢天雲州大捷后，河東軍便開始感到兵力不足，按照原計劃，是童貫帶的河北軍為主力，有兵力三十萬，力圖收復幽州，而孟夢天帶的河東只是偏師，並沒有被寄予厚望，故此只有十萬禁軍和部分鄉兵弓手。不料，最終的結果卻與預料相反，孟夢天在雲州及附近四州連戰連捷，童貫卻在幽州城下慘敗，幸得孟夢天增援才穩住局勢，但這樣一來，河東軍既要守備雲、應、寰、朔四州，又要增兵幽州方面，區區十萬人馬是嚴重不足的。因此，在年前的時候，樞密院便已經決定將馬軍司雲騎軍十指揮，步軍司的虎翼軍全軍十個軍，增撥給孟夢天，同時從河北軍中抽調殿前司馬兵寧朔軍十指揮，步軍司廣勇軍兩廂六軍，理論上有四萬五千多步騎兵，實際上馬軍每指揮一般只有二百五十人到三百五十人，步軍員額也大抵不滿，是故兵力只有不到四萬人。不過，這已經很不少了。到了年後，孟夢天又請樞密院招募江湖人士從軍並歸其指揮。樞密院很快通過並定下了神武軍的新番號。但是，這個決議在廷議時被否決了，原因無它，還是猜忌武將，宋朝對於宦官和文臣，統多少兵都沒問題，比如童貫以宦官出身，就任樞密使，統兵三十餘萬，朝廷中頂多說他不會帶兵，凈打敗仗。可孟夢天就不一樣了，孟夢天本是武將出身，如果他上邊有個文官節制，哪怕只是名義上的那也不要緊，可年前為了他便宜指揮，朝廷召回了原任安撫使的蔡攸，給孟夢天加了節度使的頭銜，有了這個自宋初便極少實授的頭銜，他便是方面大員，獨擋一面了而不受文官節制了，這樣的武將是宋廷最忌諱的，只是在數百年收復燕雲的夢想面前，這種猜忌只能暫時靠後，但孟夢天指揮十五萬人已經是朝廷所能容忍的極限了，絕不會再多交給他一兵一卒。如果真的按照孟夢天的要求再給他增加一個神武兩廂十軍兩萬五千人，他帶的兵力就有將近二十萬了，恐怕宋廷上下君臣睡覺都不會安穩了。

因此，在徵詢了孟夢天的意見后，樞密院採取了折中的辦法，就是先成立神武軍的空番號，然後將空的神武軍與虎翼軍互換番號，然後，更換番號后的神武軍（原虎翼軍）仍然留駐東京，而新的虎翼軍就任由孟夢天招募江湖人物瞎折騰去了，當然，新的虎翼軍招募任務仍由朝廷負責，軍官也由兵部任命，這仍是不容更改的。至於孟夢天提的江湖人物從軍的特別條件，比如允許搶掠，給武勛獎勵等提議，倒是順利的獲得了通過。

向守營門的軍士出示了任命之後，線鈴帶人直達中軍帳。虎翼軍兩廂分別在兩個軍營中，左廂這裡就是線鈴最大了，因此，他毫不客氣的便進了中軍帳，擂起聚將鼓，召集眾將領議事。

很快，全軍指揮以上的軍官三十多人便已聚齊。自從朝廷頒旨招募虎翼軍后，大宋的江湖人士應者如雲，很快便已有超過十五萬人報名參加，經過精心挑選，兩萬五千的員額已經召滿，不過，這些新兵的訓練尚未結束，只有大約十分之一分配到這些軍官手底下，因此，如今的虎翼軍也還只是個空架子而已。但是，空架子是空架子，除了少數「十將」級的士官外，其餘軍官卻已經配備齊全，線鈴之前便已經按花名冊詳細研究過這些軍官的出身來歷，發現竟有三分之二是勛貴後代或者武將世家出身，剩下三分之一中的絕大多數都是跟著孟夢天南征北戰過的江湖人物出身的，只有極少部分是跟孟夢天沒關係而積功提拔起來的。這也說明宋帶雖然號稱「將不私兵」，可作為一個階層來說，武將階層仍舊把持這軍中的要位，沒辦法，雖然功勛的評定和軍官任免升降都是由文官做主，但具體戰場報告可都是武將寫的，給自己的親信虛構點功績那還不是跟玩兒一樣。

對於線鈴這樣一個既無功績又無資歷的暴發戶型長官，那些中高層武將大體持兩種態度，曾經孟夢天的手下對線鈴都表現出了比較親近的態度，另外，與蔡黨走得比較近的一些也是不差。不過，蔡京畢竟是文官集團的代表，跟武將接觸時那是絕對的小心謹慎，故此他的勢力還遠無法滲透到武將世家內部，使得在場的大部分軍官，對線鈴仍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姿態。

「那麼，我現在任命廂直屬將領！」在做了簡短的開場白后，線鈴很快轉入正題，道：「中軍官：冷凌殺，指揮使；藍旗官：赤貂，都頭；掌旗官：無色，虞侯；掌令官：雲天索，都頭。參軍：趙秉言，曹雲飛，河洛，王啟倫，除了王啟倫是都頭外，其餘都是虞侯。親兵左右都頭：天青瀾，玉生香。另外，由於本軍是招募江湖人物，因此有大量的女兵，本將還專門設立了一個女兵都頭，由唐絕情擔任，專管女兵事宜。剩下的這十二位臉色各異的（就是無色的小弟――十二「小妖」）都是親兵『十將』，諸位也都認識一下。

卻說線鈴用的這些人里，基本就都是私人了，其中四個參軍中，除了王啟倫執掌地圖及機要文書，是線鈴自帶的人外，其餘三個都是孟夢天派給他的，用以參贊軍務，幫著線鈴把關，以防犯常識性錯誤的。

「將軍，我有問題要問！」就在線鈴打算進入下一個議題之時，忽然一個聲音從他右邊響起，轉頭去看，卻是他的副手，虎翼軍左廂副都指揮使高振波。這高振波是將門高家的旁系子弟，十六歲便開始從軍，至今已有近二十年，才算爬到原虎翼左廂第一軍都指揮使，這次虎翼神武兩軍番號交換，以他為首的一批虎翼軍官自請留下，滿指望提級使用，混個廂都指揮使噹噹，不想官是升了，卻只是個副都指揮使，而且最終還未能繼續兼任第一軍都指揮使，等於沒了實權。因此，他對橫空出世奪了他位置的線鈴心有怨懟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知高將軍有何事？」線鈴一臉嚴肅，語氣卻很溫和。原來來這裡當都指揮使之前，孟夢天曾經說過以線鈴的性子其實不適合掌兵，因此要求他對下屬時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表情嚴肅，有上位者的威嚴，線鈴素來是從善如流，自然也就這麼做了。

「線將軍明鑒！這親兵左右都頭，素來是正副指揮使各任一個，可不知將軍為何將兩個都任命了？」高振波也屬於看不起線鈴的人之一，或者說是之首，再加上他根正苗紅，倒也不怕線鈴，因此直截了當的置疑道。

「哦？還有這等事？」線鈴腦袋不動，卻用眼角掃了一眼幾個參軍，之前他跟這幾個人研究人選時，卻沒這個說法。而且，線鈴對這親兵兩個都十分重視，他知道自己沒什麼帶兵經驗，而且虎翼軍又是來自江湖人物，大多都是桀驁不馴的，若是所有軍務他都一把抓的話，恐怕會搞得一塌糊塗，因此，他的計劃是集中精力練好這兩個親兵都，使之成為戰場上能一絕勝負的精銳，至於剩下的一萬多人，不是各有所屬嗎？就交給他們各自的軍都指揮使去操心吧。

正自疑惑，四大參軍之首的趙秉言湊近他的耳邊，道：「將軍，有些軍中確實有這個慣例，不過，也不過是個慣例而已，而且只有一半左右的軍里有，另一半或者因為傳統，或者因為都指揮使比較強勢而並不遵循這個慣例。按說這一都不過百十來人，咱們給高將軍這個面子也不無不可，但這高振波顯然是對將軍不服，若是這次讓了的話，恐怕日後那些驕兵悍將們就不好帶了。」

「原來如此！」線鈴微微點頭，繼續保持嚴肅的對高振波道：「本將從軍日短，不知哪條軍規條例是如此規定的？還請高將軍提出來大家一起參詳？我只記得戰時都頭以下軍官廂都指揮使可以直接任免，事後報兵部報備即可。」

「這個――」，高振波登時無語，這就是規章制度的重要性了，原本慣例的東西，可被人家正職用軍規一叫真兒，他便無話可說了。

「線將軍！」他正啞口無言，第一個軍都指揮使鄭恩卻出列行禮道：「咱們都是當兵打仗的，軍中自然是強者為尊，您是一軍之主，有任人之權這我們不否認，不過你任命兩個嬌滴滴的女子為親兵都頭，末將覺得是太草率了，而且恐怕下面那些兒郎們也自不服，末將想，是不是可以搞次比武，公開選拔一下這個都頭，也好給兒郎們一次展示身手的機會！」

「這――」，這個鄭恩原就是高振波的部下，素來一個鼻孔出氣，不過腦筋卻要比高振波靈活一些，他這一擠兌，線鈴也不好再拿軍規說話了，那樣不但顯得任人唯親，而且還容易得罪所有的中下級軍官。

「將軍！我看就這樣吧！也不用青瀾姐姐出手，就我一個人，軍中都頭以下哪個不服，只管找我領教，我接著就是！」卻是玉生香忍不住跳出來道。

經過這段時間喝萬花酒，做任務，打怪練級，玉生香的等級已經如飛一般達到了九十八級，眼看就要進入一轉瓶頸了，再加上她有許多絕活，因此，便是一轉中段想對付她也有些困難，她就不信軍中低級軍官中會有單打獨鬥能斗得過她的，因此，這才跳出來接下挑戰。當然，這女孩子可不一般，她也自有狡猾之處，並非完全一腔熱血，他首先指出不要天青瀾出手，因為她知道，天青瀾性子所限，練功遠沒有她這麼勤奮，因此等級上也不過九十級剛出頭，而且動手經驗嚴重不足，至於其最強手段無名木，雖然號稱仙器，但在這純粹的武技爭風中，卻是毫無用處，她就怕有人挑戰她不成，又去挑戰天青瀾，而天青瀾萬一敗了，她就算勝一百場，也一樣要讓出去一個親兵都頭，這豈不遂了高振波之意？另外，她還一口就咬死了要都頭以下的人，因此此時的江湖人物大多還沒進虎翼軍，而現有的軍官中，多數都是官家人物，這個世界的管理系統雖然有很高的智能，但在做設定的時候，也還是有死板的一面的，比如軍中的非江湖人物，基本上就是官職越高等級越高，因此，都頭以下的能上九十級就不錯了，這個檔次的對手，來多少玉生香都不怕。

既然當事雙方都同意了，線鈴也便不再阻攔，擂起聚將鼓，召集所有將士宣布了這個決定。一時間，軍營中便開始沸沸揚揚起來，在宋軍中，都頭管著百人，特別是親兵都頭，比正常都頭還要大上半級，基本上已經可以算是中級軍官了，因此，有意爭奪這個位置的可還著實不少，特別是看到站在場中叫陣的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雖然在這個世界中，女性在屬性上並不比男性差什麼（當然，偏重點可能不同），但大多數人還是習慣性的認為女性比較柔弱。

於是，高振波等人的臉色便開始越來越難看了，他手下連續出了四個都頭級的好手，卻都被玉生香隨便召喚了幾隻猛獸便打發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對於他們這種層級分明的系統人物來說，就是軍都指揮使也到不了一轉，線鈴他們來之前，虎翼軍也就只有高振波這一個一轉的。而都頭更比軍都指揮使低了兩級四等，因此，一般也就是九十一二級而已，而玉生香此時能召喚的猛獸，可都是九十六級以上的，自然很輕鬆的就能擺平這些所謂的「都頭侯選人」。

接下來又上了幾個人，都不是劉振波的心腹親信了，而且大都是士官或者是士兵，想上來搏個富貴而已，不過，這些人等級更低，只有一個最早被分配過來的江湖人物出身的新兵，等級達到了九十六級，還算給玉生香製造了一點麻煩，可當她召喚出第四隻九十六級的召喚獸后，也只能乖乖的舉手認輸了。

「怎麼樣？還有沒有不服的？」玉生香卻是打上了癮，只是略微休息了一下，便又跳入梅花圈中，叉手行禮問道。

「我來試試吧！」一個身著輕牛皮甲，面相憨厚，就連說話都有點悶聲悶氣的人進了場中。這人身上佩的官銜就是個「十將」，等級在「十將」這個級數中算是比較高的，約有九十二三級的樣子，職業是戰士，但是，剛才就連九十六級的高手都被玉生香打了下去，因此，對於這個人，便連素來眼光奇準的線鈴，都沒有什麼興趣。

「比斗開始！交戰雙方：第五軍第四指揮第二都十將常千海對親兵右都玉生香！」就在那人慢吞吞的挑了桿木槍回到場中之後，身為裁判的中軍官冷凌殺大聲宣佈道。

「嘭！」那人卻不象之前的人那般採用戰士對法術職業者的常用套路，迅速發動搶攻，力爭使對方沒時間用法術，而是雙腳微分，就那麼不丁不八的站著，手中一丈二尺長的圓頭木槍重重的杵在了地上，就那麼等著玉生香先出招。

「不對，這人可不對頭！」最先感覺到異樣的還是線鈴，從對方那不動如山的氣勢，他能感覺到這絕不是普通的九十級出頭的傢伙。

「常千海，江湖出身，政和二十六年（也就是江湖歷二十六年）從軍，」管理文書圖籍的參軍王啟倫聽到線鈴感興趣，立刻背著手，目不斜視的道。後面的話卻是經過他自己加工的了：「也不知他運氣是好還是不好，從軍雖不過數年，卻一直在戰事最激烈的地方，可謂是但卻身經百戰――這是他運氣不好的地方，而運氣好的地方卻是他到現在仍然活著，要知道，在萬軍相交的戰場上，就算一轉頂峰的高手，能否活下來，很大一部分也是要靠運氣的。按說以這征戰資歷，早該是都頭以上的官銜了，可他一來不擅鑽營，二來由於征戰太多，疏於練級，以至其等級一直上不去，因此至今也僅是個『十將』而已。」這王啟倫在這方面也真真是個人才，雖然在來當這參軍之前，他很是認真的捧著花名冊研究了一陣，不過也僅是區區數天的工夫，可他卻已經將軍中將領的詳細資料背到「十將」級了。

也許是首當其衝的原因吧，玉生香第二個感受到了對方似乎有點不同尋常，表情凝重了起來，一口氣召喚出兩隻赤爪劍齒虎（九十六級）和兩隻玄色閃電豹（九十四級），向著那常千海包抄過去。

「嗨！」見到四隻猛獸靠近，常千海輕輕拔出了木槍，一式最普通的「橫掃千軍」，向對面的猛獸掃去。

「這常千海倒是有幾分東方旭那傢伙的影子，總是用最簡單的招數來應付最繁雜的形勢，不過，他的基本功比起東方旭可是差得遠了！」知道前一段冷凌殺沒少跟同是二轉的東方旭切磋，線鈴湊在他耳邊低聲道，甚至就在咬耳朵的時候，他仍是保持著一臉的嚴肅。

「沒錯！可是，可是…」，冷凌殺「可是」了半天，卻沒有可是出什麼東西來，倒是線鈴接過話道：「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氣勢會這麼足，足到已經有點可怕的地步了。」

線鈴這話算是切題了，那常千海等級平平，招法上基本也就只會基本槍法，可就是那氣勢強的要命，別說正對著他的玉生香和四隻召喚獸，便是離得遠遠且在側面的線鈴都感到了心驚。

因此，就在他的木槍掃出的一瞬，被他氣勢所懾，玉生香和四隻召喚獸都出現了短暫的失神，而常千海就是抓住這一瞬的機會，身上忽然爆出了一股凌厲的殺氣，在一般人還沒有看清的時候，就已經將四隻召喚獸掃了出去，甚至連哀號聲都不及發出，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怎麼可能？」線鈴再也不能保持面無表情的嚴肅，直接便站了起來，滿臉的驚愕。剛剛那股殺氣，雖然只是出現了一瞬間就消失了，可卻強得超乎想象，而且這不是象刺客那種陰冷的殺氣，而是如在千軍萬馬的戰場上，雙方軍士捨生忘死廝殺時的那種慘烈的殺氣，那常千海一個人便能釋放出千萬人才能放出的殺氣，怎能不令人震驚。更何況，別人沒有看清也就算了，但剛才便一直關注著常千海一舉一動的線鈴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剛剛常千海的木槍根本便沒碰到那四隻召喚獸，完全是靠著殺氣爆發出來那一瞬間的氣勢，便將四隻召喚獸「彈」飛了出去。要知道，不靠法術，不靠內力，也不靠特殊技能，便是二轉高手也不可能在不接觸對方身體的情況下就將敵人打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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