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振奮精神肅宮嬪（下）

第三遍的請安，比起第一次來好了不知多少。「好了，賜座吧。」

她們如釋重負一般，紛紛坐下。誰都不知道從前看似溫和的柳繾綣竟是一來便給了她們一個下馬威，見其平靜地品茶，沒有動怒之意，也就放鬆了警惕，開始肆無忌憚地聊了起來。

屏風后的景恆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索性別過身子不去看這亂糟糟的後宮。――簡直就是一個菜市場！高位嬪妃不發話，她們嘰嘰喳喳的想要幹什麼？

柳繾綣似是有意無意地把茶盞「砰」一聲敲在桌上。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起到警告的作用。「各位姐妹已經有數月沒有來請安了罷。也是，皇後娘娘鳳體欠安，姐妹們倒也是省了一件事。」

她們都一愣，接不上話，表情各異，有認真聽的，有奉承的，也有不屑嘲諷的。

「姐妹們有的入宮時間要比本宮長，有的比本宮短。姐妹之間的感情也是不錯的。那麼，入宮都有些時日了，可知道怎樣去好好的侍奉皇上，恪守宮闈嗎？」

一瞬間，炸開了鍋。

「當然是得打扮得飄飄亮亮的讓皇上賞心悅目。」「煮一些補品給皇上喝。」「唱一首小曲兒給皇上解悶。」「讓皇上開心。」

柳繾綣和幾位元老嬪妃臉都黑了。

伊涼和歡顏接到柳繾綣的一個眼色，規規矩矩跪下，用不大的聲音道：「請帝貴妃姐姐賜教。」

「請娘娘賜教。」嬪妃一個個臉都白了，又忘了規矩。奈何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麼也收不回來了。

「剛才有一位妹妹說得好……侍奉皇上就是要讓皇上高興……」榮貴妃淡淡地接過話道，「萱承衣、康承衣何在！」榮貴妃明顯入宮許久，訓起人來也有模有樣。「你倆在御花園四處散播帝貴妃娘娘的謠言……已經降位警示了竟然還不安分守己，妹妹們難道覺得這樣做就能讓皇上開心了？嗯？記住，這不是你們自己寢宮！你們敢說，就也得看好宮人的嘴！」

「帝貴妃娘娘，婢妾……」兩人還想狡辯。

「砰！」一聲清脆的茶杯碎裂的響聲。跪在地上的雙胞胎姐妹都是一縮。柳繾綣把茶杯一擲，那上好的青瓷杯立刻跌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按道理，你們回本宮的話要跪下！」柳繾綣的氣勢絲毫不比榮貴妃差，「夕顏，沒有恪守宮闈，善妒，散播謠言該當何罪？！」

「回娘娘，應當予以杖責。」夕顏看在眼裏喜在心裏，自己的主子終於有了主子的樣子了。「告訴敬事房的人，撤下她倆的綠頭牌，皇上不會再臨幸她們了。」

兩人臉色蒼白，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望着柳繾綣。

「自領二十宮杖，去吧。」冷冷地開口，不帶一絲感情。

慘叫聲與血腥味充斥着整個晴露殿。「夕顏，去開開窗通風。」

「是。」

「以後誰若是還敢亂嚼舌根子，她們就是你們的榜樣。都退下吧！」

嬪妃起身時一個個腳發軟。怡良人竟然昏了過去。柳繾綣心底又是冷笑，才這點警告就不行了么？

「繾綣，辛苦了。」景恆從屏風後走出來，看着柳繾綣微微冒汗的臉頰心疼道。「主子要有個主子的樣子，何況她們只是一介小小嬪妃。」柳繾綣抬起笑意含情脈脈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