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亡命天涯——贖罪（上）

()在東三省最南部，兩座大山孤立而起，在大山的最頂端，是一個擁有數公里平方的平地，是用以江湖人士以武會友的絕佳寶地，是以武解決恩怨情仇的斷怨涯，是決出江湖統領――武林盟主的見證地。

再此地，見證了無數的恩怨化解，見證了一代代武林盟主的成長，同時也埋葬了不知多少江湖義士的遺骸，故名為亡命天涯。

兩座大山之間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從古至今，無數英雄yù對涯底進行探訪，卻都是有去無回，從無例外。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濃霧從涯底徐徐騰升，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是那麼的優雅，攝人心魄的瀑布拍石聲，清脆怡人的鳥鳴聲，還有專屬與峽谷幽靜的山風聲，無不讓人感嘆――此乃真是人間仙境也。

然而，此時的亡命天涯上卻充斥着濃濃的悲傷。

一個少年立於亡命天涯之上，身後不足丈許便是吞噬了無數江湖義士的亡命天涯，少年身着雪白sè武袍，右手緊握一把長劍，此劍身長1米3o左右，寬15公分，劍身兩面各有三道血槽，中間一道佔據了整柄劍身的一半，兩道稍短的血槽一左一右，血槽深半公分，劍身古樸無華，卻給人一種王者風範的氣息。

只是此時少年的衣服上已是血跡斑斑，甚至還有幾條觸目驚心的劍痕，在距離這名少年不足十丈遠的地方，躺着一人，此人約莫5,、6o歲，身着灰sè武袍，其身上的傷勢是這名少年的幾倍之多，紫黑sè的血液從此人口鼻耳目中溢出，身子還在不停的抽搐著。

很明顯，這名少年與地上躺着的中年人定然是剛剛經過一場生死決戰，而少年便是這場戰鬥的勝利者，不過，在這名少年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勝利者應該有的表情――喜悅。

自亡命天涯被江湖義士當做以武會友以來，每一場決鬥都會有少林寺這一個天下第一大寺以及天下英雄豪傑的見證，但是今天這兩人的決鬥並沒有上述這些人的參與與存在，只有一名大概是7旬老者身處百丈之外，這是唯一的見證人。

此時，老者臉上滿是喜悅、激動之情，身子還因為過度的激動而劇烈的顫抖著，眼淚如同算盤珠一般嘩嘩的往下掉，老者舉目望天，喃喃而激動的說道：「老爺，老爺，您看到了嗎，咱們趙家的少主為您報仇啦，老爺。」

老者如泣如訴的說着，雙腿就像是失控一般，就跪在了地上。遠處的少年同樣跪在地上，舉目望天，同樣說着：「爹爹，娘，您二老看到了嗎，坤兒為您二老和趙家數百條人命報仇了，您二老安息吧。」

良久，這名少年緩緩起身，臉sè並沒有因為大仇已報而釋然，反而是異常的凝重，站起身來，舉起手中長劍立於身前，目光緊緊凝視在劍上，口中喃喃的說道：「爹爹，5o年前，您用我手中的長劍斬盡世間一切人渣，成就不滅神話，而5o年後，我卻用手中的長劍坑殺忠良，抹殺人xìng，認賊作父數十載，今rì，趙家血債已討，請允許坤兒用屬於您的榮耀之劍來償還孩兒所犯下的血債。」

此時，百丈遠處的老者也終於緩過神來了，看着少年，眼中儘是欣慰、激動之sè，只不過，這種眼神並沒有停留太久，緊接着的便是驚恐，不可思議，歇斯底里，因為，在亡命天涯邊上的少年用內力將劍引入空中，雙手五指張開，做懷抱狀，劍尖直指自己心窩，內力灌注長劍，長劍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嗖」一聲，幾乎沒有任何緩衝的時間，整柄長劍穿心而過，透過背心。

遠處的老者在少年舉劍yù刺入胸膛之時便已出了如同慘叫的呼喊聲：「不，少主，您不可以這麼做。」而少年只是向著老者的方向露出了微微一笑，是自內心的一笑，這也是這名少年近2o年以來最為開心的一笑了。

當看到長劍穿過少年胸膛時，老者臉sè瞬間變得慘白，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然後便用有生以來最快的度奔向少年，百丈的距離不算太遠，但此時對於老者來說，這百丈的距離勝似千里。

「少主，少主……」老者跪在少年身旁，將少年抱在懷中，極力的喊著，眼淚滂沱而下。少年緩緩的睜開了，眼中充滿了血絲，看着老者哈了一聲：「吳……吳伯」。

聽到了少年的聲音，老者jīng神一振，道：「少主，您這麼做是為什麼呀，少主……」

「咳咳……」少年咳了一口血痰后，才努力的說道：「吳，吳伯，您別難過「咳咳……」！

見少年說話都如此費勁，老者趕緊接過話來，道：「少主，您別說話了，老奴帶您去療傷，老奴不會讓您死的！」

「不，吳伯，沒用的，我是用真氣護住心脈的，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的，只要我散開真氣，我便會死的！」少年說道。

「少主，您，您這是為何呀？」老者痛哭失聲的道。

「吳伯，您別這樣了，您知道嗎，在2o年前，我選擇相信您的話的時候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我現在的結局了，這是我必須，也是我唯一的一條路了……咳咳……」

「吳伯，您知道嗎，從我知道自己便是趙坤的那一天開始，我每晚都做噩夢，我夢見爹娘，他們說我是趙家的不肖子孫，是趙家、是天下人的罪人，說我認賊作父，不配稱為趙家子孫……」說到這裏，少年眼中淚水橫下，隱隱有一絲慌張的情緒。

頓了頓，少年再次用及其微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斷了的聲音說道：「吳伯，您知道嗎，從那以後，我每天最怕的事情就是睡覺，只要一閉上眼睛，我就可以看見爹娘不甘的眼神，責備的眼神，我害怕睡覺，我害怕面對爹娘……」說着，少年眼中的慌張更甚。

「咳咳……不過，現在我不怕了，吳伯，真的，我現在已經為趙家報仇了，我不怕了，我知道，爹娘此時一定會為我而高興的……」。

少年稱之為吳伯的老者一直都靜靜的聽着少年的敘述，心中儘是悲傷：「少主，您是英雄，是趙家的英雄，是和老爺一樣的大英雄，老爺和夫人一定會為您驕傲的……少主」。

「咳咳……」少年猛咳兩聲，鮮血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見狀，老者慌亂，真實的慌了。

「少主，少主，對不起，少主，是我害了您，如果不是老奴，您就不用受仇恨控制，如果老奴不告訴您事情的真相，您就不用死啊，少主……咳咳咳！」

「不，吳伯您別這樣說，這不怪您，我應該感謝您，是您讓我的人生更有意義，再說，咳咳……就算您不告訴我真相，只要我替他完成了他所要完成的任務后，他一樣會殺了我，是您讓我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是您阻止了我繼續罪惡的腳步！」

聽着少年的話，老者眼中流出的淚水漸漸變成了淡紅sè，這是血淚啊，忽然，老者jīng神一振，取出一把2o公分左右的匕，眼中儘是絕決之意的道：「少主，是我害了您，我沒有保護好您，我才是趙家最大的罪人，既然今生不能繼續伺候少主，那老奴就到yīn曹地府與少主相比，為少主掃開一切障礙……」

說着，老者的聲音變得異常高亢，說完，閃亮着寒光的匕直刺心窩，就在匕即將刺入老者心窩的那一刻，少年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右手握住了老者的手，阻止了老者自盡，不過，這時，少年已經無限接近死亡了，如果不是擁有足夠堅定的意志與足夠強大的體魄的話，少年已經死了。

「不，吳伯，您不能死，請原諒坤兒的自私，坤兒還有未了的心愿，還要吳伯提坤兒去完成！」這時，少年已經不在用「我」這一個辭彙了，而是用了坤兒，將自己看成是老者的晚輩，老者的孫子。

聽到少年說道還有未了的心愿，老者將匕丟在一旁，雙手很是小心的抱着少年，說道：「少主，您說，您有什麼未了的心愿您儘管說，就算是拼了老奴的命，老奴也會替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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