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不敗的童男之身
杜海蘭看了看手裡的b超單，若有所思了一下，然後將它塞進了自己的包包里。
從醫院出來后，杜海蘭說要帶著喬念嬌回杜紗，但是黎宸卻堅持送喬念嬌回家。
黎宸心知杜海蘭這會兒是真心疼喬念嬌的，但是每個人的生活習慣不一樣，尤其喬念嬌最近咖啡廳也沒了，沒他養在家裡養的懶散慣了，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舒服自由，要是真的去了杜紗，那麼嚴謹高效又快節奏的地方，喬念嬌一定會感到不自在，所以在喬念嬌勉強答應之前，黎宸首先做了惡人，在第一時間拒絕了。
杜海蘭看自家兒子護著自家媳婦就跟護著什麼寶貝一樣，實在無奈，最後灰溜溜一個人開車回去了。
黎宸送喬念嬌回家的路上，喬念嬌嘟著小嘴直報怨：「都怪你，我跟媽媽之家和諧的婆媳關係都被你破壞了，你要是老這麼護著我，媽媽會不高興的。」
「傻瓜，你想太多了。你只要你像昨天晚上答應過的那樣，努力吃努力睡就好，現在，你能夠心情愉快地把孩子生下來，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他騰出一手來摸摸她的腦袋：「老婆，其實在男人的家裡，男人越是護著自己的老婆，自己老婆的地位越高，要是一個男人在自己父母面前都不拿一個女人當一回事了，那麼他的父母自然也不會把那個女人拿回事了，他們會想著，我兒子都不喜歡你，我們幹嘛要喜歡你。所以，女人在婆家的地位，全是老公給的，我不護著你，就你這傻樣，你能行？」
黎宸腦海中不由想起杜海蘭第一次見到喬念嬌的時候，喬念嬌整個就傻乎乎的，又是切水果又是端茶泡水的，那卑微的姿態賢惠的都過了頭了，剛開始杜海蘭會覺得她單純懂事，可是人的脾氣都是慣出來的，時間長了，就變成人善被人欺，當杜海蘭把喬念嬌卑微的姿態不再當成優點，而當成習慣的時候，那就是喬念嬌最悲催的時候。
當然，這裡面還有很多道道，喬念嬌自然是想不通的，但是沒關係，如黎宸所言，家裡有一個聰明的就好了。
喬念嬌笑，沿途中遇見了紅燈，她放下車窗伸出小手去，掌心朝上，白皙的掌中央迎著絢爛的陽光，她調皮地眯起了眼睛，好像看見了彩虹。
等送她到了家，柳絮已經等在家門口了。
把喬念嬌交給柳絮之前，黎宸忍不住內心的歡悅直言不諱：「絮兒，我們剛才帶著小嬌軀做產檢，結果是雙胞胎。」
柳絮一愣，還以為黎宸是在開玩笑呢，結果喬念嬌那個小臉一羞澀，直接驗證了結果屬實，柳絮驚喜地捂著嘴巴，連連大呼恭喜恭喜。
「人交給你，我先走了，我一下班就回來，晚上咱出去吃自助餐吧，叫上表哥海哥還有寶兒，我們一起慶祝一下！」
黎宸笑著說著，柳絮點頭說她負責聯絡，於是他又看了一眼喬念嬌，忍不住抱著她又親了親她的額頭，貼著她的耳畔說：「老婆，我娶你真是賺到了，老婆你真棒！」
柳絮扶額，每次跟他倆在一起，她怎麼都這麼冷呢？
黎宸笑著走開了，而喬念嬌卻在想要轉身進門的那一刻看見了柳絮扶額時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忽然想起來，自己住院那天，好像是說海哥要向柳絮求婚的。
喬念嬌忍著笑，不說話，進門換了鞋子坐在沙發上，然後曖昧地沖著柳絮招招手，柳絮被她搞得莫名其妙，無辜著一張臉坐她身邊：「怎麼了？」
「你的戒指很漂亮。」她說完，歪著腦袋，眨巴著雙眸看起來就像個無辜的小孩子。
這一下輪到柳絮臉紅了。
她說，那天海哥是跟她求婚了，但是她覺得他們才剛剛確立戀愛關係沒幾天，就談婚論嫁實在太早，尤其她還帶著蔓蔓呢，女人一旦做了媽媽，再婚的話，想什麼都會瞻前顧後的，所以她說她要想想，可是沒想到，昨晚她跟海哥去吃大餐，結果自己喝醉了，晚上把人家海哥給強上了，人家海哥還是個處呢。
喬念嬌聽的面紅耳赤：「真的假的？」
柳絮咬著唇，無限哀怨：「我當時也不記得，我就記得我暈了，然後拉著他的手讓他抱著我，我想洗澡，就讓他幫我放水，我脫了半天衣服，脫不下來，最後海哥過來幫我，脫了一半我們就開始kiss。後來我真的不記得了，但是今天一早起來，海哥鑽在被窩裡一直哭，說我毀了他保存了三十年的童貞，非要我負責。我那時候就在想，我是不是昨晚摸到了海哥的哪裡，把它當成自衛器了？」
「你用自衛器？」喬念嬌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她說：「是啊，就在床頭櫃抽屜里放著，伸手就夠上了。也許昨晚我還真的把他那裡當成自衛器，抓著往哪兒送了過去。」
「…，…」喬念嬌無語了：「那人的感覺，跟自衛器的感覺，能一樣么？」
柳絮看著她無語的眼神，直接白了她一眼：「他不是說了么，他是童男，童男都沒有經驗的，又是被我強上的，綜合上述，他那裡自然跟自衛器沒什麼差別了！」
「所以你就勉為其難收了他？」喬念嬌淡淡笑著，指了指柳絮手上的戒指。
柳絮嘆了口氣：「我沒答應，只是他買了小一號的，我都不記我什麼時候戴上的，他說是昨晚我強了他之後，我親口答應他的，然後就給我戴上的，可是，我白天想摘，就怎麼也摘不下來了。」
喬念嬌很質疑地湊近了她，然後抓過她的手，嘗試把戒指取下來，可是還真是如柳絮所言，這戒指摘不下來，太小了。
「別摘了！我早上用護手霜，洗手液什麼都試過了，沒用。疼~別摘了！」柳絮哀嚎著。
喬念嬌搖頭：「我很懷疑昨晚它是怎麼被套上去的。」
柳絮苦著一張臉：「我也懷疑。可是，那個男人，我睡也睡了，人家可是守護了三十年的貞操啊，你是沒看見他那眼神，一看就是賴上我，要賴上一輩子的！」
「呵呵，所以，一物降一物，這就是愛情嘛！」
中午的時候，窗外忽然下起了一場大雨，杜海蘭的秘書送了些請柬過來，說是喬念嬌有什麼親戚朋友同學的，在婚禮上想要邀請他們參加的，儘管寫下來，然後讓他們自己紛發，只要把大致的人員數量告訴她就成。
喬念嬌給黎宸發了個信息，黎宸說，讓她先把同學們，親戚們都寫上，他倆的同學差不多都是同一批人，等到他晚上回來看過了，再補充。
於是，柳絮便拿著白紙開始幫她列同學名單，喬念嬌則是列親戚名單。
一般人家男婚女嫁，女方娘家怎麼說也有浩浩蕩蕩一批人馬，但是此刻的喬念嬌，趴在餐桌上，對面柳絮的名單都列了十幾二十個了，她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她知道的，表哥跟寶兒是必須的，喬之航作為女方家長不用請柬，那還有誰？
從未有過的落寞滌盪心頭。
她忽然好想外公，想從未見過面卻英年早逝的舅舅，想念自己的媽媽。
眼中浮上淚光，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懷上雙胞胎了，因為上帝都覺得，她太孤單，親人太少了。
――機長先生，外遇吧――
寶兒早上去學校的時候，還很正常，可是中午跟好朋友一起去食堂打飯，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超高回頭率。
尤其那些看著她的人，眼睛都死死盯著她的蝴蝶結看。
「你看你看，就是這個女孩子！」
「對對！就是她！你看她眼睛多好看，多機靈。」
「人家家世更好看，男友更好看，什麼都比她自己好看多了。」
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寶兒眨眨眼，當即就知道他們在說的應該就是昨晚跟leo一起在商廈停車場激吻被拍的事情。
她若無其事地打飯，吃飯，吃完后默默去了學校旁邊的書報亭，一路上都是別人各種情緒涌動的目光。
她看了眼當天的幾分報紙，上面自己的正臉，連馬賽克都沒有被打，就這樣登了出來，人家還搞了個幾連拍，整個激吻的過程專門剖析，標題也是五花八門，「leo停車場激吻女友」，「leo神秘未婚妻終曝光」，「女友生氣，leo不惜曝光激吻挽留女友」，寶兒定定看著，嘴角一彎，最後，她拍拍兩隻手，一份也沒買，扭頭就走開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家人能否理解自己的做法，但是一直到下午放學，除了leo中途打了幾個電話追問她情況，怕她再學校應付不來，心裡受不了，老爸老媽誰也沒找她麻煩。
他們不來找她麻煩，她自然也不會傻乎乎地就湊上去問自己爸媽，有沒有看見今天的報紙啊。
於是，她在電話里跟leo說的時候，心情很輕鬆。她說，無非就是關注自己的人多些，透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些，沒有什麼特別的。她說，她今天還聽見別人誇她機靈可愛呢。
leo笑，晚上在她學校門口接她放學的時候，他也不再像從前那般躲在車裡藏著掖著了，反正現在大家都知道了，那就知道吧。
他遠遠看見寶兒走了過來，就大大方方地拉開車門，然後連鴨舌帽都沒有戴，跳下車站在陽光下沖她甜蜜溫柔地笑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一霎那間不知道迷暈了多少人的眼睛。
等到一旁的路人都認出他，想要衝上去找他簽名的時候，他忽然邁開了步子朝著寶兒跑了過去，然後伸手將她抱在懷裡，還眷戀地吻了她的額頭。
路人紛紛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倆你儂我儂的樣子，又不好意思湊上去了。
leo拉著迅速上了車，車門一拉，揚長而去。
車裡，寶兒依偎在他懷裡，他打開車載冰箱，從裡面取出一支冰淇淋遞給她。
寶兒一邊吃一邊笑：「棠棠，你今天心情不錯哦！」
leo笑：「今晚我們集體出動去吃自助餐，小嬌今天去做產檢，結果驗出是雙胞胎！我們好好慶祝！」
寶兒眨眨眼，閃出幾抹透亮：「棠棠，你很喜歡小孩子？」
leo點點頭，摸摸她的臉：「是啊，尤其是自己家的，小嬌有了雙胞胎，以後就多了兩個小寶貝叫我舅舅了。」
寶兒又咬了一口冰淇淋，然後說：「嗯！是要好好慶祝！」
前面的海哥忽然唱起歌來，把寶兒嚇了一跳，以為內柳絮的關係，海哥經常蹺班，忽然出現，還真是讓這小兩口不適應。
寶兒笑：「海哥，你也有喜事？」
海哥樂呵呵地笑著：「寶兒小姐，我昨晚終於破處了！我家柳絮收了我了！等到大小姐跟姑爺結完婚，我跟柳絮也要結婚！阿拉蕾~！」
寶兒兩眼放光，然後看著leo，leo哭笑不得，最後點點頭。
海哥還說：「總之，今晚的自助餐必須吃，而且要去最豪華的一家吃！今天的喜事太多太多了，先是我跟柳絮關係有突破，然後大小姐懷了雙胞胎，再來棠少跟寶兒小姐關係完全曝光，再者，今天藍副總打電話過來說，米總過兩天就要回來了，第一站就是z市，嘿嘿。」
寶兒吃冰淇淋的動作一愣，從leo懷裡鑽出來，看著他：「我老媽第一站來z市？」
海哥笑：「是啊，你父母第一站來z市，跟棠少商討你們定婚的事情。」
寶兒樂的張大了嘴巴：「太好啦！我家小點點也會來了？」
自言自語過後，她抓著leo的胳膊不停地搖：「棠棠，我的小侄女就要來了！我有半年沒見到我的小侄女了！估計到時候，我哥哥嫂子都會忍不住來z市接機的！」
leo被她激動地樣子逗樂了：「寶兒，所以，這段時間你好好跟我說說你家的事情，好不好？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再說，訂婚這種事情，我是無所謂，我反正橫豎都是要你的，就是你，還小呢。」
寶兒忽然收斂了所有的情緒，眼巴巴看著他：「棠棠，我的身心都給你了，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對我負責了？」
「噗～！」
海哥直接噴了，寶兒現在的這個樣子，像極了一大早柳絮醒來的時候，他對柳絮說的話。
原來，在逼婚的問題上，無論男女，方法都是一樣的啊！
leo嘆氣，將她摟進懷裡，抱的好緊：「寶兒，你就是個小妖精，你比小嬌聰明太多，反應也快，小嬌現在被黎宸吃的死死的，而我現在，就被你吃的死死的。你明明知道我此生已經非你不可了，你還這樣故意說反話來激我。寶兒，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小妖精，你就折騰死我吧。」
寶兒忽而笑了：「棠棠，這輩子，你就別指望逃出我的五指山了，我已經想好了，等半年後我滿20歲，我們就去領結婚證，然後我們直接結婚，明年我也要懷孕，給你生個小寶寶，然後我跟小寶寶一起，拴住你，我們一輩子再也分不開了。」
leo聽著懷裡小人霸道而天真的話語，鼻子一酸，好溫暖。
他自然對訂婚或者結婚沒有任何意見，就算現在寶兒要他的命，他也會給她的。他也不會去想著寶兒說明年就結婚生孩子的話，是真是假。他覺得，寶兒就是受了環境影響，看著小嬌懷孕了，一家和和美美的，心裡開心也羨慕，所以她也想著要生孩子了。他知道寶兒還小著呢，就算她想生孩子，沈家也一定不會同意那麼早的。
他唯有不言不語，將這份感動寄存在心裡，緊緊抱著她，就好像已經抱著了全世界。
然而，leo卻怎麼也沒想到，不久后，他忐忑不安緊張等待的未來岳父岳母大人，會是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讓他完全跟不上沈家人的思維跳躍。
――機長先生，外遇吧――
回到杜紗國際的杜海蘭，從包里取出了喬念嬌的b超報告看了又看，閉上眼，她心想，兒子的婚禮一輩子就一次，不管怎樣，就算看在即將出生的孫子的份上，就再忍氣吞聲一次吧。
於是，這一次她親自拿著包包，叫了個司機，直接開車去了省會，去找黎弘。
高速全程兩個小時，下車后，她給黎弘打電話，依舊黑名單，於是她借了司機的電話給黎弘打了過去。
「喂，我是黎弘。」
「我有事情找你，我的車停在你辦公樓門口，給你十分鐘時間，你要是不下來我就上去找你，以你前妻的身份。」
黎弘頓了頓，然後說：「好，你等我。」
掛了電話，杜海蘭真心覺得，這婚離的太對了！這種男人，根本連分辨是非的能力都不具備，還狼心狗肺的，她要他幹嘛呢？
等了好一會兒，黎弘緩緩從樓里下來，杜海蘭看著他穿過門崗朝她走來，她看了眼司機：「你下去，我跟我前夫在車上談點事情，一會兒我再打電話叫你。」
「好的，杜總。」
司機下車，並且為黎弘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黎弘坐在車上，杜海蘭坐在後面，黎弘頭也不回地看著前面，杜海蘭也是扭頭看窗外。
這對攜手共度了三十年的夫妻，如今形同陌路，彼此間想要好好說上幾句話，還得費上如此一番折騰。
杜海蘭苦笑，想想即將出生的孫子，她的心情一下子也變得好了起來。
還別說，喬念嬌這丫頭也是真的爭氣。黎宸是政客，如黎弘一樣要帶頭履行計劃生育，杜海蘭曾經為了滿足黎弘一心想要兒子的願望，前後引產了多次，可是喬念嬌就是命好，一下子來了個雙胞胎。
這會兒，杜海蘭才算是看明白了，黎弘這個男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真的當盤菜，不然又怎麼會捨得讓她一次次引產？
如果換作喬念嬌跟黎宸，哪怕喬念嬌懷的是個有缺陷的孩子，黎宸肯定都會奮不顧身地力挺喬念嬌。
眨眨眼，杜海蘭嘆了口氣，只是人生不可以重來，不然，她一定不會這麼傻了。
她還沒有開口，黎弘忽然打破沉寂：「海蘭，要是為了讓我去參加兒子婚禮的事情，那就免開尊口。我現在是副省長，黎宸是副市長，婚禮上的那些人，多半都是參加過凌予當年婚禮的，這個圈子這麼小，就在一個城市裡，你讓我著這張臉往哪兒擱？」
杜海蘭笑了：「那好吧，那婚禮上人家來賓要是問我，黎宸的父親呢，怎麼不來，我就說，你之前包養二奶多年，早跟我離婚了，我看在兒子的份上，還沒有告你重婚罪。所以以後兒子的事情，跟你沒關係。等我這樣一說，黎弘，你就算人不來，你的臉也沒地方擱！」
「杜海蘭！」
這個男人終於施捨般扭頭看了她一眼，可惜了，他這樣犀利惡毒的目光，並沒有被杜海蘭的慧眼吸收，此刻的杜海蘭，依舊看著車窗外，不鳥他！
發現自己白費了表情，黎弘有些生氣地轉過臉去：「你別欺人太甚！」
「我有說錯嗎？你跟蘇麗過去這麼多年不是暗度陳倉嗎？難道還是光明正大？你自己都敢做了，我幹嘛還要幫你藏著掖著？你不參加兒子的婚禮，親友肯定是要問的，我秉著誠實做人的原則，實言相告，反而說我欺人太甚？」
說完，杜海蘭不想跟他廢話，從包里取出喬念嬌的b超單扔給他：「小嬌的b超單，雙胞胎，我們就要做爺爺奶奶了，你知道的，從政只能有一個孩子，當年我不就是個血淋林的例子嗎？現在小嬌爭氣，一胎兩寶。我今天來，你說我要挾你也好，說我邀請你也好，說我欺人太甚也好，我統統隨便。來與不來，你自己衡量吧！」
黎弘拿著b超單，看著上面電腦打出的喬念嬌的名字，還有下面的「雙孕囊」三個字，終於不經意間挑了挑雙眉。
良久的一陣沉默，杜海蘭忍不住開口打破這樣壓抑的氛圍：「你下車吧，婚禮的時間地點，我會發你的郵箱里。來與不來，你自己衡量。」
黎弘的目光良久注視在b超單的那一團他自己也看不懂的陰影上，眸光閃了閃：「我考慮一下吧。」
說完，他拉開車門下了車。而那張b超單，則孤單單躺在了他之前坐過的位子上。
杜海蘭莫名地情緒涌動。真心不是為了黎弘，而是為了她自己。她一個人在車裡無聲地又一次痛哭，掐著表對自己說，只有三分鐘。
三分鐘后，她深呼吸，然後閉著眼睛給司機打電話，返回了z市。
――機長先生，外遇吧――
晚上，z市最大的一家七星級酒店裡，黎宸還有喬念嬌他們一幫子人聚在一起吃著嘴上等的自助餐。
柳絮把蔓蔓也接來了，海哥今晚就只顧著陪蔓蔓，因為只要柳絮給他拿東西吃，或者跟他說話，他就會不自覺地臉紅起來。
除了黎宸，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於是，黎宸看著其中的貓膩，隱隱猜到了什麼，又不敢確定，就湊上leo面前耳語。
leo忽然就笑了：「是的，海哥昨晚破處了！」
柳絮的臉一下子比海哥還要紅，悶不吭聲埋頭吃，只當自己剛才什麼也沒有聽見。
喬念嬌確實忍不住，她又拉了拉黎宸的袖子，湊上去耳語了什麼，隨即黎宸的雙眸里涌動了某種悲天憫人的情緒，惋惜地看著海哥，看得海哥渾身不自在。
其實，看見柳絮手上的戒指，黎宸是真心替她高興的。這麼多年朋友，除了張景妤，柳絮是他最心疼的一個。
他不動聲色地站起身，然後說：「我去取食物。」
只是，他剛剛起立，就聽見海哥身邊的小蔓蔓眨巴著天真無瑕的眸子問他：「大海叔叔，破處是什麼？」
「噗~！」
「咳咳~！」
「看吧，就你口無遮攔的，當心教壞小孩子！」寶兒一邊說一邊往leo的盤子里撥了些他愛吃的菠蘿，剛才「破處」倆字，可不就是他嘴裡說出來的嗎？
這會兒，眾人齊齊看向他，他又哀怨地看著海哥，這倆字，對於一個純潔的三歲小孩子，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就在眾人絞盡腦汁的時候，一道清越的聲音不冷不熱地飄了出來：「破處，就是潑醋。就是，把醋潑灑出來的意思。蔓蔓可記住了？」
黎宸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就聽見她恍然大悟道：「奧~！原來大海叔叔昨天晚上潑醋了啊！大海叔叔，你不乖，醋不是用來隨便潑的，那是做飯的時候用的！不是玩具，不能隨便玩的！」
眾人愕然。
海哥連連點頭道歉：「蔓蔓說的是，大海叔叔錯了，大海叔叔以後再也不會潑醋了！」
「噗~！」
「咳咳~！」
柳絮想說，這破處還能破幾次？他真當他是不敗的童子之身？話到嘴邊，為了女兒的身心健康，她決定把這句話還是咽回自己肚子里吧！
不一會兒，黎宸回來了，手裡端著一個盤子里全是紅艷艷的切的很漂亮的聖女果。
他直接把盤子放在海哥面前，然後漫不經心道：「你昨晚潑醋的，所以多吃點這個吧。」
面對眾人錯愕的目光，喬念嬌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給黎宸買過的壯陽類保健品，其中有一個叫做番茄紅素，說是可以增強男性的持久力跟敏感度。
於是她想的太入神了，心之所想，口之所念，不經意間她就脫口而出了：「番茄紅素！」
「咳咳~！」這一下，就柳絮一個人咳了起來。
貌似leo跟海哥還有寶兒都不知道「番茄紅素」是用來幹嘛的。也就是因為只有柳絮一個人有反應，而別人都是無辜錯愕狀，黎宸閃爍著眸光笑了起來：「這麼多年同學了，我也是為了你的性福考慮的，既然你知道番茄紅素是幹嘛的，那就讓他多吃點，免得說他跟你左手邊床頭櫃抽屜里的某樣東西，沒什麼差別！」
「咳咳咳~！」
這一下，柳絮真的是氣的不輕了，她狠狠瞪著喬念嬌：「小嬌，你該好好管管你家男人了！太口無遮攔了！」
喬念嬌面色尷尬，因為柳絮私下用自衛器，還說海哥跟自衛器沒什麼差別，她剛才悄悄告訴黎宸的，沒想到他還真的敢說出來。
她瞪著黎宸：「你怎麼什麼都說啊！」
黎宸忽然收斂了笑容，眼裡卻依舊閃過一縷得逞的精光：「誰在我跟小嬌剛開始必須保持底線的時候，一個勁讓小嬌給我燉山藥枸杞湯的？咳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小嬌，你老公太可怕了！以後，我要跟你保持距離！」柳絮實在受不了了，這男人怎麼這樣啊！
leo也笑了，柳絮一個勁讓喬念嬌給黎宸做補湯什麼的，那會兒他倆還不能愛愛呢，這事他是知道的，只是寶兒天真地湊過腦袋看他：「棠棠，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呢？」
leo摸摸她的臉頰：「這裡有小孩子，幼兒不宜，等晚上回去了，我再跟你說，反正關於男性某種功能的增補問題，黎宸跟柳絮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
「噢~！好的，晚上要記得跟我說哦~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嘻嘻。」
寶兒話音剛落，黎宸跟柳絮忽然同時大喊了起來。
「不許說！」
「不能說！」
眾人齊齊看著他們，最後蔓蔓忽然用無比優美純潔的童音說了一句：「不要吵架，老師說了，吵架不利於團結。老師還說，不懂要問，不可以不懂裝懂。老師還說，要資源共享！我們要做好寶寶，就要聽老師的話！」
寶兒隨即附和：「就是，連蔓蔓都知道要資源共享，何況，嘿嘿，我們大家都是自己人，誰跟誰啊，是吧？」
柳絮埋頭吃飯，狠狠瞪了一眼黎宸，用眼神示意他，她私下用自衛器的事情，他要是敢說出去，她一定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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