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童言無忌

第三百零四章 童言無忌

就是基於兄弟名將、名臣霍去病和霍光的優良遺傳基因,霍氏兄弟的個人才慧也不應該差得太多。只是由於以往的生存條件極度的優裕、宛若人上人的超然地位,使得他們在驕橫跋扈中未免形成了過於自信和難以承擔壓力的秉性特點。

故而,聽到張赫彷彿十分『精明』的一番解說,霍禹、及霍雲和霍山的情緒也逐漸的趨於了穩定。當然,一副恍若『死了老婆、娘』似的苦瓜臉還是沒能改變;讓他們去承擔此生他們想都沒有想到過的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對他們來說自然是恍若像登天一樣的難。

故而,霍禹不免也就流露出了內心裏信心已經低落到極致、十分怯懦的一面開口說到:「那……,我等此去多備些財帛已屬必然。以張先生之見,我等當都帶些何人離開京城哪?」

張赫瘦削、姦猾的臉上不覺露出了一絲稍顯即逝的得意笑容:

「其實並非需太過於的『扯家帶口』。我等暫時乃是亡命天涯,牽扯過多實乃不便。然最為重要者,令、令、啊,令姨娘、霍夫人則必須要帶上。

如此做,其一夫人以往之所為已必為死罪,離開京城乃是為了保命。其二,嘿、嘿!所謂少年夫妻老來伴兒,如此則必會令大將軍對我等更加傾力的加以暗中相助。再有就是,夫人的離開,以往之事也就恍若變成了無頭公案一樣的無法坐實,對大將軍的處境尷尬也會有所緩解。

至於家眷、妻妾等,實乃同為大將軍的後輩親族,大將軍亦會適當的加以照拂。何況,我等主事之人已經無影無蹤,不知內情、無能做主的家眷等,朝廷暫時還能有何因由加以追究?不過,將軍之令婿(王權)則必要隨我等一行了!其身擔着京畿駐守重責,即使是未參與到其中亦會因失職之罪而受罰,何況其尚還已經調軍相助。

至於,如令姑父張(朔)大人等一同混雜在朝臣之中、與我等有瓜連、曾相助過我等的在朝朝臣,其實已經不用我等替彼等擔心。多年身處於朝堂之上的彼等,自會替自身加以推諉的言說:是受將軍等的脅迫所致……。」

說到此的張赫,不覺側首望着李竟、聲音顯得十分凄涼的說到:「你我二人在朝廷以往既無勢、又無功,相助將軍一場必然會牽連到家眷、且還會無人關顧的乃是必然要被首先誅除的。唉……!李兄隨後就當安排你我二人的家眷離開京城、尋隱秘之地潛蹤。而你我二人,則必須要跟隨將軍一行,誓死扶持在將軍左右……。」

「那個,二位先生的家眷,本將軍也會多給些財帛,並安排人助彼等遠離京城……。」在這種情況下,稍稍的收攏一下人心霍禹還是會做的。因而,在張赫沖李竟說完后,霍禹馬上就開口說到。

「多謝將軍!財帛乃是往後求生所必須,張赫同李兄就卻之不恭了!然安排人相送則還是免了吧!讓彼等在李兄的安置下悄無聲息的離開,實則也是對彼等的一種保護。」心思還確實挺詭詐的張赫,想得還真是比較全面、合理。

在李竟忙不迭的說『老夫隨後就去辦』、霍禹也默默的點了點頭之後,從始至終沒有太說話的霍雲和霍山中,一臉晦氣的霍山此時卻開口問道:「先生既然已經思想得如此的周密,我等即刻離開京城豈不是更好?緣何還要勝算不大的再攻擊皇城哪?」

「嘿、嘿……!」張赫再一次的發出了滿含着無奈的陰冷笑聲:「所謂以進為退。我等心裏沒有把握,安知皇城之內就胸有成竹?能夠攻破皇城,我等自然是就可以一天的雲霧均散、進退自如。如果攻不破皇城,我等也可趁京城之內戰火陡起、人心大亂的機會,悄然的離開京城、而不會引來太多的注意……。」

張赫的話,不免說得室內在坐的三人均是連連的點頭,露出了讚許之色。自然,奸笑着的張赫也是一臉的得意之色。

……。

未央宮恢弘、寬廣、莊重、基本上是以渾紅色為主基調的大殿之內,高踞在上的御座龍椅現在則是空着的。在帝王御座的右後側,並排高踞而坐着二女一童三個人。從右至左分別是:少女一個的皇太後上官婕、六歲頑童的太子劉奭、年輕少婦的皇后許平君;太子劉奭是坐在上官婕和許平君的中間被把扶著。

御座下面分列的兩側,可以說是重臣、皇族,閑散勛貴雲集的有二百多名。

臣屬之中的為首者自然是: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大鴻臚梁丘賀、司空杜延年、老蘇武等。其餘的不僅包括在朝掌有實權的各方重吏,亦包括平時不太參與國政的閑散勛貴。

這其中,亦包括與霍氏有着直接的裙帶關係的不少人,比如:平日根本就不理政事的老霍光的六女婿金賞、老霍光的姐夫光祿大夫給事中張朔等。而半夜被紀嘯給率軍拿下的任勝、許廣漢、趙平,亦位列其中。

同樣,車騎將軍張安世一脈的張安世的堂兄掖庭令張賀、孫子張勃,以及許皇后的父親許廣漢等,同樣也是位列臣班。

其餘在朝分屬於不同勢力、各有所屬者亦不一而足,難以完全的區分清楚。

就這些人,如果讓紀嘯分門別類的去區分開來的不同予以對待,想想都會令他一個頭兩個大!

與以往的大殿正式議政有所區別的則是,殿內的所有人等都是一臉是苦是甜難辨、是哭是笑難分的彆扭表情。當然,為列班首的一些朝廷重臣還是臉色十分憔悴的一副疲憊之色。想想,近十天的時間,被困囚在皇城之內日日的同霍氏兄弟展開『辯論會』、沒完沒了的爭競,不得安生的他們臉色能好嗎?

在這些臣屬之中,反而是相比較而然第一殘軀羸弱、平日無所事事、甚少過問政事的老侯爺蘇武,反而是精神煥發的老眼還有些放光。他是對他的螟蛉義子紀嘯抱有着絕對的信心、感到無限的榮耀啊!

自然,身份最為尊崇的少女皇太後上官婕,也是有別與以往自監國以來恍若萎靡不振的狀態,嫩面放射著珠玉一樣的潤潔光澤、妙目柔和似水。她,這也是因心有所寄的得到了情愛的滋潤的緣故。

還有一樁最為例外、特異的乃是:大殿內外執械守衛著大殿的內廷侍衛,現在全都被由王義暫時統領着的、均是一身勁裝短靠的御林軍新軍軍卒所替代。

本就是首次經歷這種正式大殿商議國政場面的紀嘯,疾步走入未央宮后遙望到大殿中的這種情形,不由得眉頭一皺、腳步一滯……。

然而,紀嘯自己因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而有些無所適從,但現在的他不認識別人、自然是就會有別人先把他給認了出來。就在紀嘯腳步一滯的這一瞬間,已經有一聲男不男、女不女的嗓音尖聲的響起:「亞冠軍侯紀大人到……!」

這一嗓子,自然是侍候在未央宮大殿之外、負責傳召的太監所喊的。伴隨着喊聲,大殿之內也一進一出的馬上就傳出來了另一個內容的喊叫:「太后千歲口諭:宣紀大人進殿……!」

惹得本就被猛然的一聲尖細的喊叫給弄得一愣的紀嘯,不覺暗自啞然失笑的同時,亦隨口發出了悠遠而穿透力極強的聲音:「臣紀嘯告進!」

發生在紀嘯身上的事,永遠都是那麼的怪異、另類!

紀嘯把手中的御賜佩劍和腰間的『凌風斷刃』一併隨手交給大殿門口兒的軍卒、疾步的走入大殿,隨後表現得十分恭謹的先後向上位高坐着的『二女一童』規規矩矩的行禮、口中謙恭的說着『微臣紀嘯叩見太后千歲、皇后千歲、太子千歲』,而最為位尊者少女皇太後上官婕也妙目緊盯着他、輕柔的說了一句『紀愛卿快起』。

可是就在此時,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上官婕和許平君中間、還是一名清秀的小男孩兒的太子劉奭,竟然猛然站起了身……。

在少女皇太後上官婕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她的『暗中情郎』紀嘯身上一時沒注意到、皇后許平君伸手一把沒拉到的瞬間,太子劉奭竟然張開雙臂晃晃悠悠的小跑着、一下子就跑向了御階之下。

而剛剛站起身、尚未伸直腰的紀嘯抬頭瞥見太子劉奭的怪異行為、擔心他跌倒摔著趕忙上前兩大步伸手去扶的同時,小手一把抓住紀嘯大手的太子劉奭已經笑着稚嫩的說話了:

「咯、咯!你就是父皇說的那個同父皇長得極像的紀愛卿?聽說你還代替父皇曆險去赴了胡蠻的約?你都回來了父皇就更平安了吧?紀愛卿同父皇生得可真像!聽父皇說你還大父皇一、兩歲?唉……!奭兒多麼希望父皇有一個像紀愛卿一樣的親皇伯能幫幫父皇啊!父皇每日裏可累了!紀愛卿與父皇生得這樣的像,就算是奭兒的皇伯吧!以後也要多幫幫父皇……。」

童言無忌。太子劉奭顯得十分稚嫩的親熱話語,說得本就不太重視什麼朝廷大禮的紀嘯心中一熱間,不覺愛憐的俯身就把幼小的太子劉奭抱在懷裏、站了起來哄到:「太子千歲千萬不要拿微臣來同皇家尊貴無比的血脈相比較,微臣也僅是大漢的一名臣子而已。不過,太子千歲也放心!只要微臣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萬歲為宵小所乘、也定會不計生死、毀譽的扶保大漢的江山永固!」

真的、假的?頑童一個的太子劉奭能不能聽懂?紀嘯都必須要如是說。說給誰聽?自然是不言而喻。

柔軟的小身子靠在紀嘯懷裏的太子劉奭,白嫩的小臉兒上露出了天真爛漫的笑容,還彷彿十分憐惜的伸出白嫩的小手輕撫著紀嘯鬢間須髯叢生的臉頰:

「紀愛卿也累壞了吧?看,這鬍子都亂呼呼的直扎手!還一臉的灰土。不過,也不知怎麼了!奭兒一看到紀愛卿回來了!就好像是啥也不怕了一樣!

這些天、皇祖母也不高興、母親也不高興,還把那些鬍子白白的大人們給氣得直哆嗦!奭兒雖然不太懂,但知道肯定是父皇不在有啥事兒難住了!紀愛卿你看,那些白鬍子的老大臣都那麼大歲數了!氣他們幹嘛?他們多不容易呀?弄得奭兒心裏也好害怕!最壞的就是黑胖、黑胖、嗓子比雞叫還難聽的那個什麼霍禹!總是亂呼呼的扯著難聽的嗓子喊!

可是,紀愛卿一回來,皇祖母也笑了、母后也笑了、白鬍子老大臣也沒人敢氣他們了、那個黑胖子霍禹也嚇跑了!奭兒也好高興、好高興!

紀愛卿,奭兒同你悄悄的說:你說怪不怪?小妹妹近來總尿炕。可是,昨夜住在皇祖母那裏,小妹妹也沒尿炕。咯、咯、咯……!」

小男孩一個的太子劉奭的可愛表現,如果紀嘯不是顧忌到他乃是一國的儲君、大漢帝國的未來至尊帝王,還真想愛憐的在他那紅撲撲、白嫩嫩的小臉兒上親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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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龍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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