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人不說暗話,老子要當皇帝(4)
他連忙向象牙大床跑去,想要叫醒沈孽,誰料正要開口,腦子裡突然一麻,眼底發黑,便直直倒在了地上。
這時,躺在床上沈孽輕掀開眼皮。
「聒噪。」
話落,他隨即又闔上眼再無動靜。
就在這宮侍一進寢殿沈孽便醒了,只是不想理會,結果宮侍還來床邊叫他。
沒要他的小命,沈孽可以說是大發慈悲了。
彎月偏東,歌舞初歇,宴席總算是散去。
喝得找不到北的百里被貼身侍女扶著進了華鸞宮,剛踏入華鸞宮的大門,百里就耍酒瘋吵著回自己的寢宮。
「皇上,今日是您與鳳后的大喜之日,應該在華鸞宮就寢。」
「皇上,彆拗了,快去寢宮吧,鳳后等了您大半夜了。」
「……」
「……」
幾名侍女七嘴八舌圍繞一個話題勸了許久,可又如何能指望一個醉鬼聽明白呢?
「朕不管!朕認床!在別的地方睡不著,朕要回自己的寢宮睡!」
說著,百里掙脫幾人的拉扯,跌跌撞撞地往往華鸞宮外散去。
甩掉侍女,百里的臉上露出一抹算計的笑意,眼底一片清明,哪裡可見方才濃厚的醉意?
沈孽,本少爺的招你可要接好了!
—
翌日,皇帝未在華鸞宮就寢的消息在後宮傳開。
很快,便傳到了朝堂眾人的耳中。
沈孽剛入宮便失寵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人簡直快樂上了天,愁的人眉頭深鎖。
他們倒不是擔憂沈孽,而是擔憂家族榮耀。
至於沈孽,才起床。
洗漱一番,宮侍們已經傳好膳,沈孽一撩袍擺在八仙桌前坐了下來。
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席間,一旁侍奉的兩名宮侍咬了兩次耳朵,沈孽聽得清清楚楚,內心毫無起伏,甚至好像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地吃早飯。
沈孽沒氣,倒是他的貼身侍奴氣了,指著那兩名宮侍就氣憤地問道:「你們兩個,知道規矩二字怎麼寫嗎?」
聽見有人猝不及防地開口,令準備第三次咬耳朵的兩人身子僵了僵。
稍微年長的那名宮侍率先穩住心神,不卑不亢地回話:「回鳳后,我們兄弟二人自幼在宮中長大。」
言下之意,他們當然懂得規矩。
這個人說話很有技巧,一樣的意思,兩種說法,若是同樣以不卑不亢的口吻回答,那麼第二種說法就會顯得很是不敬。
第一種說法,完全挑不出錯處。
坐在八仙桌上的冷喵不禁咋舌,這皇宮的套路,果然深!突然好奇沈總會是什麼反應。
沈孽捏著瓷勺柄攪動著碗里的肉粥,他攪得很專註,一下一下,視線沒有一刻離開過碗里,淡淡開口:「跪下。」
冷喵:「……」
可以,這很沈總!套路什麼的,我家沈總根本不走,還是直接動手比較爽哈!
「為什麼?」年紀較小的那名宮侍顯然不夠沉穩,「為什麼」三個字直接脫口而出,相當不滿沈孽的命令。
另一個宮侍沒有吱聲,卻也沒有跪下。
他們從小在皇宮長大,怎麼說也是宮裡的老人了,一個失了寵的鳳后,說不準過些日子還不如他們呢。
將軍府的嫡公子又如何,進了宮,是榮是辱,那皆由皇上說了算,將軍府的權勢再大,手也伸不進皇宮來。
沈孽舀起一勺還散發著熱氣的肉粥遞到唇邊,遲遲也沒聽見兩人下跪的聲音,又放下勺子,視線重新落到他們身上。
隨手從面前的盤子里摸起兩粒炸得金黃的脆豆,還沒看清沈孽接下來的動作,兩名宮侍就感覺自己左膝蓋側傳來一陣刺痛。
「噗通」一聲,便一齊跪了下來。
從袖中抽出一張白色的錦帕,沈孽仔細擦乾淨手指上的油漬。
一邊擦,一邊說:「皇宮的下人,還沒府里的狗聽話。」
一旁的貼身侍奴一臉震驚地看著沈孽,不知道自家公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可他又不敢問。
兩人被這話氣得面紅耳赤,一個失寵的后妃竟然說他們比畜生還不如!
想要試著站起來,但不知左膝蓋側究竟怎麼了,一動便痛得好似骨頭都要碎了一般。
「你……別太過分了!區區將軍府怎可與皇宮相比?!」
擦乾淨手指上的油漬,沈孽隨手扔了那張已經染上臟污的錦帕,瞥了跪在地上的兩人一眼,不多廢話。
「來人。」
聲音不大不小,足夠讓門外守著的人聽見。
很快,幾名宮侍迅速進殿,齊齊跪下。
「參見鳳后。」
守在殿外的人,哪個不是偷窺聽牆角的好手?
本以為京城第一公子是一名溫柔似水之人,青彥與青池今兒一大早還向他們拍著胸脯說要給鳳后一點兒氣受。
哪知鳳后脾氣陰晴不定不說,身手也俊,兩顆豆子就打得青彥清池爬不起來。
別說給氣受了,不被罰已是萬幸。
然而就在眾人想到這裡,就聽沈孽說:「拖出去,杖斃。」
眾人不約而同地顫了顫身子,青彥與青池的臉色刷地白了下來。
杖斃!
不過是多了幾句嘴,就要被杖斃?!用杖子活活打死,這罰得未免過了頭吧!
「沒聽見我家公子的話嗎?還是說你們這是想要幫他二人頂了這四十板子?」眾人遲遲不動作,那貼身侍奴也不是個心軟的,直接催促了一聲。
說是催促,倒不如說是威脅。
「是是是……」一連慌亂地應了幾聲,撐著手掌起身,幾名宮侍幾乎是腳步踉蹌地走到青彥與青池身邊,架起便往外走。
「鳳后饒命啊!我知錯了!求您饒過奴才這一次,奴才再也不敢了!」
青池的膝蓋劇痛,無法站起身,一邊被兩名宮侍拖著一邊哭喊。
「鳳后大人有大量,別同青彥這個連畜生都不如的奴才計較,求求您,放過奴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