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異樣心思

「少爺呢？還在畫室嗎？」

秦管家瞧了眼一夜之間蒼老不少的顧夫人。

躬身嘆息道：「小小姐出事以後，少爺就把自己鎖進了畫室，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沒有吃過一口東西。」

顧夫人聞言眉心微蹙，壓抑住即將要溢出眼眶的滾燙，「葉兒已經不在了，難道他非要把自己的身體也搞垮嗎？秦管家你帶上畫室的鑰匙，隨我去二樓。」

鑰匙開鎖的清脆響聲，落入顧夫人的耳中。

她蜷了蜷手指，輕輕推開面前的房門。

原本噙在嘴邊安慰的話語，在看到畫室的情景時，瞬間被擊得支離破碎。

顧夫人極速縮小的瞳孔里，倒映着的全是一個女孩兒的畫像。

那畫像貼滿了整面牆，灑落了整片地。

一哭一笑，一嬌一嗔，細緻入微，栩栩如生。

若不是藏在心底的摯愛，怎會描繪出女孩每個細膩的神態？

顧夫人一直覺得自己的兒子性情淡薄，沉穩內斂，對人對事都缺少幾分該有的動容。

卻不曾想，他竟然也有失去冷靜的時候……

也會擁有凡人的衝動，做出失去理智的舉措。

「顧余辰，你是什麼時候……生出這樣的心思的？」顧夫人失神地喃喃自語，「葉兒，可是你的妹妹啊！」

就算她再不可置信，也不得不直面顧余辰深愛着顧葉的事實。

顧余辰抿著薄唇沉默不語，狹長的眸子正一絲不苟地注視在跟前的畫架上。

他俊美的側臉上除了專註，再無一絲多餘的情緒。

掌中翻飛的畫筆，筆尖跳躍的線條，舞動在潔白的紙張上。

依稀可見，畫中女孩的熟悉模樣。

只是，她不再活潑，不再靈動。

反而置身在紅艷的血泊中，無聲無息地緊閉着雙眼。

畫作中展現出的濃重色彩和沉重壓抑的氛圍交相輝映。

就像是揮之不去的陰霾，沉沉地堵在顧夫人的心口。

「顧余辰，你清醒一點，葉兒已經走了，你如此這般又有什麼用？」

顧余辰聞言，執著畫筆的右手一頓。

血紅的顏料便毫無徵兆地點綴到了女孩蒼白的唇角。

那剎那間的驚艷和凄美，把顧余辰從痴醉低迷的幻境中，殘忍地拉回到悲痛的現實里。

他抬起瑩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上畫中女孩的眉眼。

臉上的表情如痴如醉，似痴似傻，讓人看之心碎。

顧夫人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滾。」顧余辰寒了眉眼，兇狠地瞪着顧夫人，如同失去伴侶的野狼一般，「滾出去。」

顧夫人震驚地瞪着發狂的顧余辰，嘴裏呢喃著造孽，便轉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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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別墅。

天邊耀眼的紅霞，逐漸被陰暗的夜色吞噬。

諾達的客廳里，只留下一盞昏黃的掛式枱燈。

林彥曦安靜地仰卧在皮質沙發上，指尖是點燃的名貴香煙。

他猛得深吸一口，又緩緩地吐出。

裊裊的煙霧，遮蓋住他諱莫如深的黑眸。

「彥曦，已經很晚了，你怎麼還不上來？」

站在二樓樓梯口的鄭雨潔咬了咬唇瓣，柔弱的眉眼間染了幾分嬌羞:「我……我一直在你的房間等著。」

以前，她和彥曦在一起每每情動的時候。

彥曦都因為顧及她的身體，壓抑住自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