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婚事主角

兩人說著往裡面走。院子里的情景比外面更熱鬧。

幾百桌酒席從四方的院子一路擺到屋子裡。

客人們坐在一起推杯換盞，言笑晏晏，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歡快的笑容，就好像成親的是他們自己似的。

卻不知這婚事的主角卻是另一番情況。

「閨女，是爹對不起你呀！爹沒本事還了王員外家那一百兩銀子！卻讓你跟著受苦了！」想到自己的女兒要嫁給一個快要病死的男人，孫老二眼角忍不住流下淚來。

孫思寧卻是臉色平靜地安慰孫老二道：「爹，這不怪你。你借王員外家那一百兩銀子也是為了給我娘看病。」

雖說她娘最後還是離開了，但最起碼有棺槨裹身，走得體面。否則以他們家的經濟情況，她娘就只能草革裹屍了！生前沒有過過好日子，連死後也只能草草了事。

關於這一點，她還是感謝王家的。

雖說他現在用借他那一百兩銀子逼迫她嫁給他家那個據說快要不行的兒子沖喜，但她心中卻沒有怨恨，甚至有些憐憫，憐憫那個小時候曾見過幾面的瘦削男孩。

她長大了，他現在也長大了。只不過，她是健康鮮活的，而他卻快要進入墳墓。

她坐進花轎，聽著外面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吹吹打打的聲音，心中卻是一片凄涼。

蕭凰羽和秦劍穿過熱鬧的人群，悄然跟在手裡拿著新郎喜服的一個小廝後面，一路穿花拂柳走到了王子然的住處。

還沒進去便聽到一陣咳嗽聲從裡面傳來。

那咳嗽聲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好一陣子才平緩下來。

秦劍道：「看來這位王公子病得很重！聽他那咳嗽的聲音就像要快斷氣似的！」

蕭凰羽從窗外看了眼屋內的情形，唇角卻是向上微微一勾，別有深意地一笑：「我看未必。」

嗯？

秦劍一臉迷惑地看著蕭凰羽。

小廝進去，將喜服放在床邊，從床上扶起臉色蒼白的王子然，說道：「少爺，吉時已到，我幫你換上喜服吧。」

王子然聲音虛弱地道：「這門婚事，哎——！」他嘆了口氣，「像我這樣的身體，真是毀了人家姑娘的一生！」

小廝目光幽幽閃爍，看著王子然虛弱不堪的身子，假意勸慰道：「少爺，您別這麼說。等您拜堂成親之後，身體一定會好的。來——」

他幫王子然妥帖地換上了喜服。

這時一個丫鬟手裡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廝給那丫鬟偷偷使了個眼色，那丫鬟道：「少爺，您的葯。」

王子然咳嗽了聲，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在那兒吧。」

丫鬟放下碗，看了眼小廝，離開了。

小廝道：「少爺，這葯一會兒該涼了，您還是快喝了吧。」

聽了他的話，王子然端起碗放到唇邊，小廝心中不由一喜。他笑容還沒來得及在唇邊綻放，王子然突然又放下了碗。

小廝不由急道：「少爺，你怎麼又不喝了？」

王子然道：「我最近嘴裡發苦，喝了這苦渣渣的湯藥更是要苦，你去給我拿點蜜餞來，我先甜甜嘴巴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