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勞煩遲少,我自己來
「我,我以後都聽你的,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只要不遷怒於他們。」
男人冷眼逼視,「那好,如果下次你再想著逃走,我絕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賀純純定了定目光:「好,我答應你。」
幾人目送著時沫遲離開,阿三阿四還跪著,賀純純有些慚愧。
「你們快起來吧!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們。你們遲少說的沒錯,我就是個野丫頭,做事沒輕沒重,不過你們放心,我既然說了不逃,就一定不會再逃了。」
進門的一霎那,她的眼角微微泛紅,做了這麼多年孤兒,怎麼突然這麼玻璃心了?
「余小姐。」阿三在門外叫了一聲,「您別介意,遲少說的是氣話,其實遲少就是面冷心熱,我和阿四也是孤兒,要不是他把我們從孤兒院帶回來,我們或許早就被人打死了。」
賀純純低聲應了一聲。
許多年前,她還在第一個孤兒院的時候,有個大哥哥也曾答應過她,要接她回家,可惜15年過去了,她已經不需要了。
童年的記憶只是零零散散的片段,那天她好像一身的傷,胳膊上都是青紫的,一個人坐在一棵樹下哭。
「小妹妹,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她抬起頭,對上一個擁有琥珀色雙眸的大哥哥。
「我想回家。」
那個大哥哥遞給了她一塊糖,說:「你先拿著,不久之後我一定帶你回家。」
她一直滿懷期待,可惜大哥哥再也沒有去過,後來她就被一家人挑中,做了養女,兩年後,那家人生出了自己的孩子,再次拋棄了她。
她又被送到了另一家孤兒院,剛到那兒不久,那裡就失了火,很多孩子被燒傷了,孤兒院被迫整改,她又被送到了現在的薔薇之家。
那裡的院長叫做賀薔薇,在那兒的孩子都姓賀,院長人不錯,只是下面管理他們的阿姨比較凶神惡煞,經常不給她飯吃。
其他的事情都記得清楚,只是她好像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成為孤兒的。如果是夢裡的場景,她的父母應該早就不在人世了,又哪裡能通過信物認親呢?如果不是,為什麼每次她醒來,心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樣,流下的淚水就像親身經歷一般。
不知不覺,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
下午放學,爸爸媽媽還沒有下班,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忽然闖入了一群身穿藍白制服的人,脖子上全部印著藍色火焰形刺青。
一個胖警官拿著一張紙凶神惡煞地喊:「我們是調查局的,你父母涉嫌研發違禁物品,這是逮撲令。」
賀純純當即編了個謊話:「你們找錯人了,這不是我父母。」
那個凶神惡煞的胖子揪住她的耳朵:「臭丫頭,還想騙我,給我搜!」
那些人得到命令,紛紛闖進了她的家,開始了打砸搶模式,傢具被打得七零八落,所有房間都被翻爛了,她一個人蜷縮在牆角。
那些人沒找到,並未善罷甘休,賀純純被胖警官滴溜起來帶走了。
她被放到了全市矚目的LED屏上直播。
胖警官對著鏡頭喊話:「你們別想著逃,我勸你們趕緊出來束手就擒,看到了嗎?你們的女兒在我們手裡,如果你們不為自己犯下的錯負責,受罰的將是你們的女兒。」
「爸爸媽媽,爸爸媽媽……」賀純純猛地驚起,但被一雙手縛住了,「別動,當心傷口裂開。」
一看是時沫遲,賀純純馬上把臉上的淚水呼嚕乾淨,恢復了常態。
「喲!遲少,您怎麼又來了?這大晚上的,遲少不去夜夜笙歌紙醉金迷,來這兒幹嘛?」
男人沒回話,手上正擺弄著一個保溫盒。
「你該吃晚飯了。」
他將手上的粥放下,托起賀純純的後背。
「我讓李媽做的粥,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男人主動舀起一勺,在唇邊吹了吹,賀純純的脊梁骨如同灌了風,嘴角抽動著說:「不勞煩遲少了,我自己來。」
男人也沒拒絕,直接將手上的粥碗遞給了她。
「啊!這麼燙……」顯然這燙度超出賀純純的預想,好好的一碗粥打翻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