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師傅是誰

第六十七章 師傅是誰

那團東西散開后,我有些緊張,迅速往上面游。

旁邊的道士看到我身體不停撲棱,也朝後望了一眼,也學著我的樣子努力向上游。

等那團東西快速朝我們遊了過來,我才看清楚。

一團東西竟然是水蛭,而且一條條個兒肥體長,這麼多的水蛭爬到我們身上,鑽入身體里,還不得把我們身上的血吸干。

那些水蛭已經游到了嘉怡屍體上了,它們附著在上面,黑壓壓的一片。

我不想放棄,嘉怡的屍身的,可是一想現在自身都難保了。

道士也放了手,我一個人根本就拉不上嘉怡的屍身。

我將住著嘉怡的那隻手鬆開,努力向上遊動,屍身因為浮力,慢慢往上飄著。

本以為這樣就能逃離那些水蛭,卻沒想到,一部分水蛭竟然朝著我和道士游來。

我的心裡有些緊張,人一緊張就容易慌亂,慌亂拍打的手纏在了旁邊的水草和荷花莖上面,根本就解不開。

道士見我被纏住,想要過來拉扯我。

我感覺腳底板一陣鑽心的疼痛,幾條水蛭附著在我的腳底板上,正在吸著我的血液。

因為疼痛,我的腿一僵硬,根本就抬不起來了,更多的水蛭爬到我的腳上了。

那些水蛭頭上的吸盤,死死咬著我的皮肉,根本就甩不脫。

我望了望自己腳下,已經黑了一片了。

疼痛讓我不得不張開了嘴,我嘴裡的氣泡突突的就往上面冒,用力一吸,一大口一大口的水往嘴和鼻子里灌。

如果這樣下去我應該堅持不了一分鐘,就會死去。

道士本來想拉我,見那些水蛭也朝著他游去了,我迅速甩開了他的手。

他的身體上爬了幾條水蛭,忍著疼痛朝上面遊了去。

我的肚子里已經滿是水了,撐得快要破了,越努力呼吸,那些水就越往身體里鑽,似乎是入了肺。

腦袋一陣迷糊,身體掙扎了幾下,根本就不聽使喚慢慢往下沉。

眼睛迷離之中,我似乎看到嘉怡的屍身上面那團黑水忽然凝結成一團,然後慢慢凝結到了水草之上。

那些水草染了黑氣之後,纏繞在在一起,變成了人形。

是嘉怡的魂魄,那變成人形的水草迅速游到了我的身邊,將纏繞在我身上的水草給解開。

我的眼睛閉上了,整個人就像是進入夢鄉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片漆黑的世界里,似乎有人在喊著我的名字,我仔細聽了一下,是道士的聲音。

我感覺胸腔在受著巨大的力量壓迫,嘴巴里一股水噴涌而出。

那些水吐出來之後,眼睛才微微睜開。

道士努力擠壓著我的胸腔,口鼻中的水都擠出去之後,我努力呼吸著荷花湖邊的新鮮空氣。

「我死了嗎?」

道士忽然笑了,他將我扶了起來,說:「沒死,剛剛是水鬼救了你,不過那屍身已經沒用了。」

他指著荷花湖中心的一片水域,在那裡嘉怡的屍身上爬滿了水蛭,黑壓壓的水蛭在屍身上翻來覆去,就像是一群小雨在翻騰著。

「嘉怡的魂魄呢?」

道士回道:「我剛剛給她念了聚魂魄的咒語,現在天要亮了,她的魂魄離開了。」

我的心裡一陣嘀咕,這荷花湖裡怎麼會有那麼多水蛭,而且那些水蛭剛好就藏在嘉怡的屍身下面。

「你不覺得那些水蛭很奇怪嗎?」道士冷冷的回答:「那些水蛭是蠱,藏在屍身下面,若是有人碰了屍身就像是觸發了機關一樣,將那些蠱蟲給散布出來,即使害不了那些撈屍的人,也能將屍體的血肉

給吸干。」

我盯著嘉怡的屍身,已經不成樣子了,剩下了白花花的骨頭。

沒多時就沉了下去了。

道士從我身邊用樹枝挑了一條從我身上拔下來的水蛭,他遞到我的面前,說:「你看到這些水蛭上面的金線了嗎?」

我覺得那東西有些噁心,仔細看了一眼,從水蛭的吸盤上一直往下到尾部,的確有一條很明顯的金色線。

道士接著說:「這東西就是金錢水蛭,蠱蟲的一種,幸好水鬼撈你上岸及時,水蛭入皮肉不深。」

能擺桃木鎮屍鎮魂陣法,而且還能在水底放置這麼凶的蟲蠱。

看來這瞎子不簡單。

我和道士在岸邊上驚魂未定,休息了好一會兒,等到天亮的時候我們兩人才互相扶著彼此往宿舍的方向趕去。

天剛亮,馬路邊上的人不多。

回到宿舍的時候,道士吩咐丁丁和鐵頭找來鹽水,敷在昨夜被水蛭吸后留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

我的身上有屍斑,不想讓他們看到,他們遞來了鹽水我自己一人去了洗手間里。

鹽水沾到傷口后疼痛難忍,我幾乎是叫了出來。

等我從洗手間出來,鐵牛剛剛從食堂里打了早點回來,見我一臉鐵青,說:「林生,你沒事吧?」

他遞了一個饅頭給我,我完全沒心情吃,放到了書桌上。

我有些失落出了宿舍,在小賣部門口徘徊了幾圈,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林家村六嬸的電話。

六嬸聽見是我的聲音,讓我等一會,她去通知大伯。

電話回過來的時候,我沉默了許久。

大伯問我:「林生,是不是生活費不夠了,還是屍油沒了?」

我依然不說話。

「有什麼,你儘管給我說,能承擔的我陪你一起。」

我的心裡委屈得想哭,吞咽了回去后,我小聲說:「大伯,我惹上蠱屍了。」

大伯只是說了一句:「等我,我馬上就來。」

他立馬掛了電話,那頭嘟嘟嘟嘟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耳朵里縈繞。

掛掉電話回到宿舍,丁丁和鐵牛幫我和道士請了病假。

我和道士在豐城職業學院附近轉悠著,希望能發現林巧兒的蹤跡,凡是遇到一個人,我都問上一句。

沒人知道他們的蹤跡,林巧兒彷彿是人間蒸發了。

我的心情焦慮得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林巧兒,你到底去了哪裡?

時間一晃到了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暗下去了。

我和道士回到學校大門口的時候,一輛從柳樹鎮開往豐城的班車在門口緩緩停了。

因為車子是臨時停靠,所以下來的人不多。

我在校門口瞅了一會兒,那下來的幾個人里,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朝著我慢慢走了過來。

那人見我站立在校門口,提著背包慢慢朝著我走了過來。

來的人正是大伯,幾個月不見,看見大伯我的心裡一陣酸楚,眼眶裡轉著淚水。

我朝著大伯大聲喊著:「大伯……」

大伯也加快了速度,我們見面的時候,大伯只是摸了摸我的額頭,微微笑著說:「林生,你瘦了。」

我望著大伯,他依然還是那麼偉岸。

道士湊了過來,問我:「這位是?」

我向兩人互相介紹了一番,道士幫大伯提著行李,我們朝著校外的一家小飯店裡走了去。

大伯點了幾個小菜,我們坐在桌子上便聊開了,我將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大伯。

當大伯聽到那個瞎子的時候,他點了一根煙,小聲說:「這豐城裡,除了韓家灣里的孤女,還有會蠱術的瞎子?」

我和道士都點了點頭,道士在一旁將在荷花湖裡見到水蛭的情景又說了一遍。

菜一盤又一盤上了桌子,大伯沒有再問我們,而是一筷子一筷子給我們夾著菜,自己碗里卻什麼也沒有。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大伯,你也吃。」

大伯笑著說:「我在路上吃了一碗面,現在不餓,你快吃,吃飽一點,才有力氣找林巧兒。」

這一頓飯我吃的稍微安心了一些,看到大伯來了,心裡踏實了許多。

桌上的飯菜差不多都快吃完的時候,大伯和道士爭著去買單,最後抵不過大伯倔勁,道士只好拿著牙籤剔牙。

道士笑著說:「林生,我還以為叔叔是你的父親。」

我沒有說話,望著大伯的在櫃檯上結賬的背影。

結完賬,本來是打算安排大伯現在林巧兒的房間里住下,卻沒想到丁丁和鐵牛竟然在返點們口將我們三人攔住了。

丁丁上氣不接下氣說:「陳長風老師找人帶話來說,讓道士和林生去一趟他家。」

瞎子幫助陳長風害了嘉怡,瞎子和蠱屍一起帶走了林巧兒,這事無論怎麼說肯定和瞎子有關係,要找到林巧兒沒準能從陳長風那裡找到突破口。

我當即答應了,可是旁邊的道士倒有些警覺了,說:「我們兩人去?」

大伯在一旁冷冷的說:「我也該去會會老朋友了,這麼多年不見面了,是時候見面了。」

我問了一句:「老朋友?」大伯沒有說話,而是將道士手中的行李自己提了上,說:「對,不應該說是老朋友,嚴格的說他應該是我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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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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