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朱雀法陣

第二十三章朱雀法陣

我就像是一頭倔驢一樣站在大伯的身邊。

大伯似乎並不想多說話,將我推開,我卻死死站立。

和大伯相處這麼久了,我了解他的脾性,看來他也了解我的脾性了。

將手中畫了符文的桃木幫放在地上,然後很詫異的望著我。

「林生,你永遠不要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你應該要用心去體會。」

大伯想要離開,我卻擋在了大伯的面前。

「冉文東身上和有著一樣的屍斑?」

大伯拉著我的手,死死將我拽到了堂屋裡,然後從爺爺的屋裡拿了一張爺爺的照片出來。

大伯將那張照片狠狠摔到了地面,然後大聲說:「你知道這一切都是誰幹的嗎?」

林巧兒和蘇婉也來到了堂屋,大伯的聲音在房樑上回蕩,之後就是靜謐。

大伯見我沒拿起照片,將桌面上的照面拿到我的跟前,讓我面對著爺爺。

他指著爺爺的手說:「是你爺爺。」

看到爺爺的照片,大伯如此神情亢奮,我又看到了爺爺的照片,難免心裡不是滋味。

我雙手扶著八仙桌,低下了頭。

大伯站在我的身後,他將照片握在手上,娓娓而談著與冉文東身上有關的屍斑。

冉文東很小就跟了爺爺,這是村裡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過大家並不知道為什麼爺爺會手下冉文東。

冉文東是和娘一起來到林家村的確沒錯,不過沒人知道其實冉文東已經死過一次。

八歲那年冉文東的娘帶著冉文東去河裡洗衣服,天氣熱,他娘就將冉文東放在竹筐里丟入河裡,讓他自己洗身子。

可是河邊的石頭上長了青苔,他娘沒踩穩,在河邊摔了一跤。

竹筐滑了,孩子跟著竹筐沉入了河底。

雖然河水不深,不過淹死一個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剛好爺爺出門送棺材,經過河邊的旱橋,聽見他娘的呼喊聲就尋聲來到河邊。

下河摸了半天,孩子是撈起來了,可是冉文東已經死了。

孩子死了就得買一口火匣子,爺爺將冉文東的屍身抱到了棺材鋪子,免費送了一口火匣子。

連夜將冉文東葬在山鬼溝里。

冉文東下葬那一夜,爺爺心神不寧,因為覺得愧對冉文東。

爺爺送棺材經過河邊,偏巧那孩子就淹死了,這很明顯是犯了煞氣,才害了孩子。

這事說也巧,冉文東的命不該絕。

村裡的老胡家的媳婦那夜生孩子,可是孩子生下來卻是怪胎,孩子竟然是兩個身子連在一起的。

估計懷的是雙胞胎,後來沒有分開,就長在了一起。

這種孩子養不大,老胡家怕村裡人說閑話,家裡生了怪胎,便來棺材鋪子買一副火匣子,把孩子悄悄葬了。

爺爺好說好歹買了那還活著的怪胎,將怪胎煉成了嬰屍丹,挖出了冉文東喂下。

嬰兒靈氣重,三魂七魄不穩,能煉三魂七魄於屍丹中成為嬰屍丹,服下之後能返魂回生。

冉文東算是活了下來,不過身上一直留著屍斑。

屍身寄存嬰兒的三魂七魄,可身體終究是一具已經死去的屍體,第一次服用后能養屍身十幾年,不過隨著時間增加,需要服用更多的嬰屍丹。

算一下時間,都已經是幾十年了,現在嬰屍丹根本養不了他的屍身。

他的身體屍化是必須的,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可是爺爺和大伯的話有矛盾,爺爺說我是吃了我娘的屍身才活過來的。

我問了一句:「那我呢?」

大伯沒有說話,沉默了許久。

我的心裡有一個巨大的問號,可是我不敢問。

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和冉文東一樣,屍化后變成恐怖的模樣。

估計是見場面一度尷尬無比,林巧兒打了圓場,說:「我們還是想想該如何阻止鬼僵?」

蘇婉在旁邊也點了點頭。

大伯將那些已經畫了符文的桃木木棒拿到了堂屋裡,瞅了瞅外面快要暗下來的天色說:「鬼僵,非鬼非僵,而且行蹤不定,除非鬼僵來找我們。」

林巧兒在旁邊冷笑了兩聲,說:「不一定,鬼僵雖然非鬼非僵,不過都是積怨氣於屍,才讓屍體僵化。屍身就是儲存怨氣的容器,容器難免不會泄露,要保住怨氣就必須得找一處極陰之地養著。不過這極陰之地在林家村有兩處,不知道鬼僵會藏身哪裡?」

林巧兒口中兩處極陰之地,他沒明說,我也知道。

第一處肯定是山鬼溝,那裡埋著火匣子,而這第二處肯定就是我們家墳地,藏龍之地變陰地,影響了我們家房屋的風水。

林巧兒接著說:「放眼望去前方的那個山溝,陰氣雖然重,可是比不得身後的龍脈詭變為陰地的氣勢。昨夜鬼僵被我的符文傷了,今夜定會到後山的陰地去養息,這可是一次機會。」

大伯卻在一旁變了臉,說:「去墳地?」

林巧兒點了點頭。

大伯的神情更沉了,帶著詭異的腔調說:「鬼僵易抓,人心難防。」

林巧兒尷尬笑了笑。

去墳地里抓鬼僵爺爺,就算是這麼定了。

出發前,林巧兒又準備了幾樣東西,雞蛋和符文,還有一張用墨斗線織的漁網。

不過漁網有些怪,鋪展在地上呈現出八卦形狀,她在八卦形狀的漁網八個角上面分別繫上了八個小的銅鈴鐺。

然後將網按照一定的順序整理好,裝入了一個黃色的帆布袋子裡面。

我們是在天黑才往墳地走的,林巧兒和蘇婉走在前面。

自從夜裡兩人互懟了之後,林巧兒在路上還碎碎叨叨說了一通,鄙視蘇婉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卻沒有任何本事。

一山不容二虎,又特別兩隻母老虎。

我和大伯走在後面,大伯心事重重,快要到墳地的時候,大伯卻在我的手上塞了一張紙條。

那張紙條上面寫著:她有問題。

紙條是在一張黃符背面寫的,是大伯用血寫的,看來這種紙條很重要,大伯才特意藏著。

不過他並沒有說明紙條裡面的她到底是誰,蘇婉還是林巧兒?

雖然蘇婉傷害過我一次,但是我心裡卻很相信她。

林巧兒是我們林家的人,我自然也沒理由去懷疑她。

我將紙條揉了,扔到了旁邊的稻田裡。

來到墳地后,林巧兒仔細盯著那些桃木木棒,似乎是在區分那些符文。

我在旁邊看的有些稀奇,便問大伯:「這是幹什麼?」

「朱雀法陣,這種陣法我還以為只有二伯會,沒想到居然傳給了她。」

八個桃木木棒,八個方向,然後兩更對角的兩根木棒上又繫上染了經血的墨斗線,並且在墨斗線上繫上符文。

墨斗線能彈線,所以柔韌性好,林巧兒在墨斗線上壓了石頭,那些符文和墨斗線全都被壓到了地上。

林巧兒在墳地周圍來了許多寬大的芭蕉葉,將墨斗線和桃木木棒給遮蓋住,芭蕉葉的葉柄在外,方便將其抽出來。

將朱雀法陣擺好之後,林巧兒帶著詭異的微笑來到了我的身邊,說:「咱們人多,怕是那東西不敢來,要不你就犧牲一下,站在陣法裡面引你爺爺出來。」

「那你們呢?」

林巧兒拍著我的肩膀,笑著說:「我們自然是藏起來。」

我的心還是有些虛,倒是旁邊的蘇婉站了出來,主動要求和我一起。

旁邊的林巧兒有些不高興了,嘲笑著:「你去頂多就是給鬼僵添一道下酒菜,別以為長的好看,誰都欠你,給我老實點。」

大伯將蘇婉的手臂拉著,忙說:「時間不早了,就讓林生一個人在這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林生有任何閃失的。」

幾人在墳地周圍找了草叢藏了起來,墳地里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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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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