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事變
劍氣激蕩，沒有想象中的切割之感，反而是響起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白夜手持著刀柄，直視著面前之人，雙臂向前發力。
「我可不知道，你還會劍術呢，晴明！」
「就算是我，也是會有一點隱私的，白夜閣下。」
沒有使用陰陽術擋住白夜的攻擊，晴明當下卻是直接用劍刃接下了白夜的一擊。
從對方身上的氣勢和剛才出刀的速度來看，對方絕對不是那種只練過幾年的存在。
「那可，真令人意外呢！」
刀刃向前一頂，白夜腳下一個橫踹，想要讓晴明的身體失衡。
不過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對方的意圖，晴明及時的和白夜拉開了距離，隨手扯下了被白夜最初一擊撕裂開的狩衣一角，淡淡一笑。
「這麼粗魯，可一點也沒有劍士的風範呢，白夜閣下。」
「哪來那麼多廢話，戰鬥可不是遊戲！」
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機會，白夜跨步而上，又一劍斬出。在晴明及時接下之後，白夜忽然棄劍，直接抓住了對方的衣袖，然後另一手毫不客氣的照著對方的門面來了一拳。
魔力催動到手臂，按照既定的術式流轉著，發動著。
隨後最簡單不過的魔彈手段在白夜這裡變成了衝天的魔炮，一瞬間撕裂了天空。
「呵！看樣子，許久未見，您的實力又大為精進了呢。」
數十米的高空處，晴明周身不斷閃耀著術式的身影逐漸顯現。
白夜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要是這麼容易就解決了的話，那麼晴明就不是晴明。
「小玉，清姬，下面的這些就交給你們了。」
囑託了一聲，白夜的聲音直接在玉藻前二人耳邊響起，然後他便直奔向空中的晴明。
「白夜閣下，當真不考慮一下在下之前的意見嗎？」
看著停立於空中的白夜，晴明似乎還是沒有死心，再一次出聲問道。
「你到底在策劃著什麼，晴明？」
「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將腰間的雷切也一同拔出，白夜手持雙刃看著晴明，伺機而動。
「是嗎...那在下也只能這麼做了。」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晴明全身的咒力在這一刻毫無預兆的調動起來，一道道不明的陰陽咒文在他的手上施展開來，隨即一個極大的陣法以他為中心，直接擴散到了整個都城。
不好！
一切都來得太快，即便白夜在第一時間衝上前去想要打斷晴明的施法，但是以晴明對陰陽術的造詣來說，整個過程其實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間。
咒術已成，殘留下來的咒力餘波讓白夜不得不暫避鋒芒，向後撤去。
在那一片不自然的光暈之中，白夜雙眼微眯，這才看清了晴明此刻的狀態。
對方全身上下此時都被咒文的鎖鏈所纏縛著，直接連接周圍的陣法。在晴明有意識的操作下，白夜感覺到了下面的都城產生了某種變化。
龍脈，在悲鳴。
本已經被晴明扭轉了的新京都龍脈，在這一刻逐漸走向衰亡。
白夜這會光是肉眼，就能夠看到一股股黑氣詭異的縈繞在都城之中，而且愈演愈烈。
該死！
「石化魔眼！」
開啟了自身的魔眼，白夜直視著晴明正在布局的身形。
然而能夠將萬物固化的石化魔眼，這一次卻好像受到了什麼阻隔，讓白夜的眼睛微微刺痛。
「沒用的白夜閣下，在下這具身形只不過是這一維度的投影而已，現在的在下，正在前往更深層次的世界。」
手中動作不停，很快，因為晴明的緣故，之前幾處關押著民眾的地點便傳來了陣陣哀嚎。
濃郁的血氣在這一刻從這幾個地點直衝天際，然後化為怨念般的黑氣順著城中大陣的軌跡流淌。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晴明！」
到了這會，白夜也終於是知道了晴明的打算。
這個有違人道的陣法，很明顯是晴明以那些民眾的血氣和靈魂在召喚某種東西，某種更上位的存在。
「當然了，白夜閣下，這可是邁向真理的，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呢！」
緋色的雙眼之中流露出一陣瘋狂，晴明宛若魔怔了一般，臉上的笑容甚至詭異。
看樣子是不可能停下來了呢......
面色一冷，白夜在發覺自己此時無法靠近晴明之後，便著眼開始觀察起了這個陣型的脈絡。
好在他曾經在這個世界學習過陰陽術，雖說比不上晴明這個天生為陰陽術而生的天才，但白夜也多少在這方面有些天賦。
很快，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現在，白夜已經找到了幾個關鍵的節點，然後沒有猶豫地拿出了烈焰魔劍，直接斬向那些節點。
「是不是太想當然了，白夜閣下！」
一聲令下，晴明勒令那些大妖怪們開始朝著白夜發起群攻，在用萊瓦汀的烈焰抵擋了那些妖怪的第一波衝鋒之後，白夜眼神一沉，高聲喝道。
「小玉，準備好了沒有！」
「放心，親愛的，這種程度的陣法對小玉我來說小菜一碟！」
咒符貼地，在清姬的掩護之下，玉藻前將咒術直接打入地底的龍脈，打斷了晴明先前布置的運轉軌跡，並且開始逆向破壞。
與其任由晴明利用龍脈做出那種蠢事，倒不如由他直接先一步破壞掉這本就奄奄一息的龍脈。
這一點，是白夜和玉藻前在開始對敵之前就已經商量好的應對之策。
沒想到，真的要做到這一步。
抱歉了呢......
凝望著逐漸黯淡的陣法，白夜嘆了口氣，然後看向在這不到數分鐘的時間內，因為陣法被破壞而導致反噬其身的晴明。
「結束了，晴明。」
「沒錯，結束了呢，白夜閣下！」
臉上浮現了略帶詭異的笑容，在白夜有些驚訝的眼神之下，晴明居然拔出自己的佩刀，捅向了自己的胸口。
「這樣一來...就足夠了....來吧，降臨吧，偉大的意志！！！」
仰天呼喚，隨著晴明無形的捏碎手中的咒術，那些原本還在和白夜他們的隊伍敵對的妖怪，身上的血氣和咒力紛紛爆出，化為一片黑色的怨氣籠罩在晴明的身上。
然後，天空裂開了。
一股令人惶恐不敢直視，卻又不得不直視的氣息流露了出來。
「哈哈哈..沒錯就是這個，就是這...噗！」
話還沒有說完，一條素白的手臂便直接貫穿了晴明的胸口，隨後天空中的那道裂縫似乎也因為失去了指引的方向，緩緩閉合了回去。
「好險好險，差點就讓沉睡的猶格醬把分身降臨了過來，還好被機智的我及時阻止了。」
「是...誰？」
滿臉不甘的想要回過頭去看清破壞他計劃的存在，可是沒等晴明來得及，一道道裂縫便已經從他直接被貫穿的胸口擴散了出去。
妖風拂過，在晴明一臉不解的神色中，他的身軀便化為了屑粉，消散在空中。
這種感覺是......
心情微重，白夜很清楚的記得這種詭異黏著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邪神。
只有那些傢伙身上會有這種讓人不快，引人墮落的感覺。
「哼哼！好久沒有出來過，沒想到夜醬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真是越來越讓人想要把你搶走了呢。」
「果然是你嗎，莎布小姐......」
「Hello，夜醬，我是許久未見，可愛的莎布醬哦~！」
不可名狀的女神身後，擁擠著彷彿要從世界裂縫中傾瀉而出的黑暗子嗣，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