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質

少女，哦不，現在應該稱呼為是阿撒托斯的存在，朝著白夜以人類女性的禮儀，介紹著自己。

白夜看著面前那名為阿撒托斯的少女，儘管表面上的他仍舊十分淡定，但其實內心之中不知道已經翻了幾次桌了。

阿撒托斯，這個名字白夜並不陌生。

對於了解過克蘇魯神話的人來說，應該沒有人不知道這位最為強大的外神。

身處於所有外神和舊日支配者們的頂點，有著【盲目痴愚之神】、【原初混沌之源核】、【魔神之首】以及【萬物之主】等稱號的可怕邪神。

據說，【它】一個完全憑本能運行的神，是一個黑暗、混沌的巨大不定形團塊，置身於宇宙中央的宮殿之內，瘋狂地敲打著無形的巨鼓，吹著只會發出令人作嘔的、單調的音色的長笛，身邊伴隨著舊日支配者們瘋狂的嚎叫。

這一切，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慄。

但是，現在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卻是一個清純靚麗的少女，這讓白夜的內心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但是卻並沒懷疑少女的身份。

因為，先前那份純粹的【惡意】，是實實在在的。

就算面前的少女不是阿撒托斯，那至少也是差不多級別的邪神。

消化了一下大腦的信息之後，白夜深吸了一口氣，慎重的開口道：「那麼，邪神大人，請問您為什麼要把我弄到這裡來，照理來說，我不是應該......」

「應該已經死了對嗎？」

阿撒托斯接過白夜的話，邪魅的一笑。

「那是因為，你很稀有啊，人類。」

「很稀有？」

白夜皺了皺眉頭，不明白邪神大人話里的含義。

說自己稀有，又不是小精靈什麼的，人類難道還會分R、SR和SSR什麼的嗎。

「這你就想錯了，人類。」

「我說的稀有並不是指你這個個體有多麼的特別，而是你身體裡面潛藏的那股情感在現在，已經很少見能夠見到了啊。」

阿撒托斯一下子出現在白夜的面前，雙手捧起白夜的臉，一雙充滿異樣魅力的眼睛，直視著白夜。

「潛藏的情感？」

白夜有些茫然的看著近在眼前的少女，他不知道自己心中一直存在的那股情感，是不是對方所說的。

「沒錯，就是你一直苦苦在尋求，想要滿足的情感。」

阿撒托斯看著雙眼有些茫然，但卻若有所思的白夜，嘴角不禁勾起愉快的弧度。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白夜捂著自己的胸口，緊盯著阿撒托斯精緻的臉龐。

他想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麼。

他不是那種感情缺乏，內心空洞的人。

相反，他自認為自己還是一個挺感性的人，不會對任何事情都抱著旁觀的態度。

但是，也恰恰是因為這樣，他才不知道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那股情感，就像是一團火，每時每刻都在自己心裡燃燒，催促著自己什麼。

「人類，不用如此煩惱。」

「要知道，現在的時代之中，擁有如此熾熱的情感的人，恐怕只有你一個了吧。」

「總而言之，你的身體里隱藏的那份感情，通俗的來講——」

「——就是【慾望】啊！」

阿撒托斯玉手指著白夜的胸膛，雙眼之中透露出難以壓抑的愉悅。

「【慾望】？」

白夜眉頭一挑，心裡有些鬱悶。

自己可不是什麼三觀不正，老是想要搞什麼事情的人。

你說我【慾望】過滿，邪神大人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嘛，只能說你這個人類對於我的話，理解出現了偏差。」

阿撒托斯看著白夜那一副「你在逗我嗎」的表情，並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說，你的內心之中有著對於異常事物的渴望。」

「你的心裡，一直在渴望著非常理、非現實的事物，一直尋求著無法想象的生活。」

「其實，你的內心渴求著冒險、渴求著刺激、渴求著戰鬥！」

「對於你來說，與其讓你這樣平平靜靜的死去，或許還不如讓你在戰鬥之中死去，對於你來說才會更好，對吧？」

白夜看著阿撒托斯莫名的笑容，內心之中不禁有些觸動。

沒錯，其實她說的沒錯。

一直以來，自己都在尋求與眾不同的生存方式，那屬於自己的，在血與火之中獲得靈魂升華的生存方式。

因為，只有這樣，白夜才會感覺到自己確確實實的存在過，擁有過，珍惜過。

可以說，他這樣的想法，在他的時代當中確實是一個異類。

「嘛，的確如此。」

「不過，你這樣的人類的話，如果換一個時代，或許就能成為英雄了吧。」

「不，或許能成為王也說不定！」

「有著強烈的【慾望】，但是，同時又有著【赤子之心】，內心之中擁有著一片無比純凈的地方。」

「你這樣矛盾的人類，真是——」

「——太棒了！！」

阿撒托斯露出有些病態的笑容看著嘴角不自覺勾起的白夜，雙眼之中放出異彩。

「呼——！」

白夜深呼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本質了，那麼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了。

「那，邪神大人特意把我帶到這裡來，該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你不是適合這個時代的人吧？」

「嘛，沒錯，的確是有另外的事情。」

阿撒托斯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人類，要不要和我打一個賭？」

「打賭？關於什麼？」

白夜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看著阿撒托斯戲謔的表情，不知為何心裡擁有的不是擔心，反而是期待。

果然，自己是個「異類」啊。

「人類，如果我說我可以再給你一次復活的機會，你會怎麼想？」

「你，需要我去做什麼？」

白夜淡淡的詢問著，他知道，有所得必定有所失。

等價交換的法則，說明著這世間的一切都不是白來的。

所以，這種再擁有一次生命的機會，肯定需要一定的代價。

「呵呵！人類，果然你很特別呢。」

「一般人首先的反應肯定是慶幸與激動，但你，卻額外的冷靜呢。」

阿撒托斯看著白夜的臉，發現對方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之後，下意識的撇了撇嘴，心裡有些不爽。

「好了，人類，其實我也不需要你去做什麼。」

「我想要的，單純的只是【證明】罷了。」

「【證明】？」白夜不解的看著阿撒托斯。

「沒錯，我想要看看，作為一名人類的你，不，應該說是你這個特殊的個體，到底擁有多大的可能性。」

阿撒托斯俏皮的朝著白夜眨了眨眼，可惜後者一想到對方在神話中描述的模樣，就完全來不了電。

「就這樣？」

白夜有些狐疑的看著阿撒托斯，說實話，這樣奇異的條件，真不知道該不該說是他賺了。

「嗯！沒錯哦！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很善良。」

阿撒托斯對著白夜甜甜的一笑，那一刻的她就真的彷彿是一個無邪的少女。

「呵呵！」

白夜看著阿撒托斯的表現，表示自己就笑笑，不說話。

「怎麼樣，要不要答應？」

阿撒托斯根本沒有把白夜的表現放在眼裡，畢竟，對方和自己不是一個次元的存在。

「這種事情，為什麼不答應呢。」白夜微笑著反問道。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但是這樣的機會，白夜並不想要放棄。

「是嗎，真是太好了。這樣一來，契約就成立了。」

「那，我們馬上就開始吧！」

阿撒托斯姣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白夜的面前，青蔥玉指往白夜的額頭一點。

就在白夜剛剛感受到自己的腦海之中似乎多了什麼東西的時候，自己的意識便突然間潰散，陷入了昏迷。

阿撒托斯懷抱著白夜已經陷入沉睡的身體，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接下來就讓我們來看看吧。」

「你這個異樣的人類，到底是能夠使自己的存在得到升華呢。」

「還是，最終墮落成【鬼】呢。」

「就讓我來見證你的未來吧，人類。」

一道黑色的裂縫無聲打開，白夜的身軀被阿撒托斯送入其中，緩緩消失不見。

黑暗的空間之中，只有著身為邪神之首的少女，猩紅色的雙瞳放射著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