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可這並不是幾句話就能寬慰及解開的心事,只怕就連放血刮骨燒化了身子,都是去除不幹凈的……」罪孽。最後兩個字,齊月華咬在了嘴裏,沒說出口。

「幾年不見,你的言語怎變得如此厲害了?這些話你可千萬別在她面前毫無顧忌的說,除非你是當真想要逼死她。」出事那年齊月華才及笄,天真善良,如一朵含苞花蕾,卻不想再見后,她已長成為耐苦寒的棘花了。

「這話我也只敢在王爺面前說說,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說給二姊聽了痛心。」

她有幸遇上了風俗民情迥異於大盛的西伽國人賀蘭澤,在西伽生活多年,她慢慢的拋開既有的思想,才能不再在意自己罪孽的出身。但齊暮雲與她不同,深植在心裏的觀念如何光憑幾句話便能寬解的?

「在離開前,你搬去跟她一塊兒住吧,也省得太醫兩頭跑。」宇文日向放下他也無能為力的擔心,再無心思與齊月華敘舊,一顆心全想着何晴雪的去向。「本王要去把那女人逮回來,若有要事,就派人來報吧。」

「王爺安心,如今除了二姊臨盆,該不會有什麼要緊的事了。」齊月華點頭道。

「這倒是……」徹底剷除齊氏在朝堂上的勢力后,皇上終於可以施展手腳,再不會受人掣肘絆足,可說真正的皇權在握了。

雖然朝堂仍是虎狼環伺、暗潮洶湧,但只要皇上運籌有術、牽制有道,太平之治是可以期待的。

【第十二章】

沐浴過後,何晴雪慢條斯理的打理自己。

她不喜歡肌膚上還帶着濕意便套上衣服,更何況一頭長發也一時難干,思及窗門緊閉,她索性再取一條幹凈的長巾裹身,便邊用指梳理潮濕打結的長發,邊轉出擋住浴桶的屏風。

一聲驚叫在她瞥見一抹高壯的身影、卻也在瞬間認出那是誰的同時,硬生生的梗在了喉間。

在乍然看到房內出現個大男人時,她幾乎嚇得魂飛魄散,隨即辨認出那男人是她熟悉、不,是曾經很熟悉的宇文日向時,那種從極度驚嚇到剎那間放鬆的強烈轉折,讓她渾身驟然無力。

見她搖搖欲墜,宇文日向箭步上前將她打橫抱起,往床的方向而去,「嚇著了?」

她無力掙扎,任由他將她抱放至床上,但就在她試圖緩過情緒的同時,他的手已從她的頸項探摸至胸口,毫不客氣的揉捏起她的柔軟。

當他用指縫夾擠不由自主迎合他而挺立發疼的乳尖時,暗惱自己有所反應的何晴雪咬牙輕問:「王爺這是在做什麼?」

「你說呢?」裹着她身軀的長巾已散開,觸手滑膩的雪乳盈掌,勾引他以唇舌品嘗,宇文日向不覺低下了頭,正湊近在他指下已然挺立硬實的乳尖時,沒預期她會推拒而沒有防備,她突然一個使勁,竟被她給推了開來。

「你這是在跟本王使性子嗎?」宇文日向原本不想追究她的不告而別,想說陪她在外頭居住數日,再帶她回王府,但這會兒求歡被拒,讓他有些掛不住臉。

他不曾被女人拒絕過,也不曾像對她這般放下身段過,但看着何晴雪不曾在他面前有過抗拒的模樣,覺得新鮮有趣之外,也想再挖掘出更真實的她,便故意語氣冷傲。

他那彷彿施恩於她的態度,徹底點燃了何晴雪一直以來只能壓抑而不敢顯露分毫的脾氣。

反正她的離開並不是故作姿態,是真的下定了決心,既然做了,她就沒打算回頭,溫柔嫵媚都可以拋開,就算他視她為潑婦也無所謂了。「是在使性子沒錯,那麼王爺要拿奴婢如何呢?」

她更用力的推着他的胸膛,試圖讓他挪出空間,不然被他壓在床上,如何能拿得出半點氣勢來?「若是不想看奴婢使性子,王爺就不該像個夜賊似的摸進奴婢的房裏來,且這裏不是王府,王爺隨意闖入,若是傳揚出去了,王爺臉面何在?」

「一口一個奴婢,就表示你還當自己是王府的奴婢、本王的侍寢,那麼本王想在哪兒寵幸你,又有什麼人膽敢議論?且傳出去了,本王為何會沒了臉面?世人只當你是本王的性奴,本王想要在何時何處臨幸你,就在何時何處臨幸你,誰能奈本王如何?何況你這屋舍是用本王的賞賜置辦的,本王如何進不得了?」他的眼神不客氣的掃視着她因情緒激動而隨着呼吸顫動的白嫩胸乳及腰腹,暗自可惜她腿間的私處被滑落的長巾遮住了,否則依她此時的姿勢,可隱約一窺那美妙之處。

「……」何晴雪瞪大了眼,卻沒有辦法擠出話來回他一句。

他說的每一句話,怎麼都讓她無法反駁呢?一股酸意從心口湧現,跟着她的鼻間也酸了,眼睛也酸了。

眼見她眼眶泛紅,眼中開始積蓄淚水,委屈佔據了她的眼神,後悔卻是為時已晚。

宇文日向伸臂欲擁她入懷,只見她的眼中再也承載不了不斷湧出的淚水,豆大的淚珠爭相滑落,她卻是半點聲音也沒發出,如此無聲的狂掉淚,讓他心驚又心疼。

「對……」他一把摟住她,在她耳邊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本王……我不該那樣胡說的,我只是存心氣你,卻沒想讓你如此傷心……」如果能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用這蠢到極點的話語來試圖激出她的真性情。

聽了他的話,堵在胸口的氣頓時消散,滿心的委屈瞬間爆發,何晴雪將臉埋在他的頸間放聲大哭。

哭了許久,久到宇文日向想要確認她流的仍是淚水,生怕她的淚水早已流盡,流的是血化作的淚。

但他察覺到她的哭勢及情緒漸漸趨緩,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再觸動她的情緒,他只能緊緊的抱着她,只恨自己為何惹她傷心。

不知何時,何晴雪已經停止了哭泣,窩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抽噎,哭了這一場,似乎把她從小便累積在心中的傷心事給一次宣洩乾淨了似的,此時此刻,她感受到的內心是全然的平靜和真正的放鬆。

她好想睡,但她還有些事要弄清楚。「王爺為何來?」叫習慣了的,無法輕易改變,且她自幼身受庭訓,沒辦法棄禮法而不顧。

「來帶你回去。」宇文日向聽她哭腔仍重,雖因她肯開口跟他說話而鬆了一口氣,但也不敢再不老老實實的答話了。

「王爺不是已有新歡了嗎?怎還稀罕奴婢?」這酸意跟方才那委屈引起的酸意可是全然不同的。

「哪來的新歡,若要認真說起來,她是舊愛,在她眼中你才是新歡。」宇文日向肩膀突然一陣刺痛,原來是她的指甲陷入他的肉里,其實隔着衣物倒不太疼,只是擔心她折了指甲,他連忙解釋:「她是齊暮雲的小妹,年少時我與她曾論及婚嫁,但因突生事變,她失蹤多年,如今再見,她已為人婦,那日她為救夫婿誤入陷阱導致舊疾複發,險失性命……」

她的指尖放鬆了,不再掐着他的臂膀,表示她聽進了他的解釋。

「之所以返回王府後沒能見你,除了因為她的情況實在危急之外,還得協救她的夫婿,而不是有心忽視你,怎知事情解決后,你卻離開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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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王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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