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要不,跑?

第二百四十二章 要不,跑?

張嬸去準備東西的功夫,紀纖雲麻利的用軟布沾了清水把傷者身上黏糊的污血擦了擦,待到送來的淡鹽水由滾燙轉為微熱,又用鹽水細細清洗了傷口。

前後折騰了足有三刻鐘,炕上的人就像個木偶紋絲不動,若不是還有那口微弱的氣息在,真的跟死人無異。

僅有的半瓶金瘡藥用在心口最重的傷處包紮好,又挨了一陣子,李二狗幾個終於趕了回來。

藥物是充足了,這邊上藥包紮,福嫂她們去熬喝的葯,所有傷口都處理停當,累的紀纖雲滿頭細汗,再一看炕上的傑作,她無奈苦笑。

沒有醫用紗布,只能用乾淨白布湊合,手法再專業擋不住材料山寨,那麼多傷口裹啊裹,最終就出現了一具木乃伊,就剩一張臉露在外頭。

忙裏偷閒端詳兩眼,嗯,倒是一副好相貌,即便眼睛緊閉氣色極差,也蓋不住五官的英氣俊朗。

古代醫藥條件有限,包紮了傷口也就沒有用武之地,只能等著葯熬好了喂下去,屋裏沒有消毒措施,避免感染,她就把人都清了出去。

瓷公雞張季硬生生把她往忠義堂拉,「大當家,我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大傢伙說了,大家都很揪心,聚在廳里飯也沒人張羅,就等著您這個主心骨呢。」

左右看着傷者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紀纖雲就跟着到了山洞大廳,入目的,是一張張憂心忡忡的臉。

作為公認的主心骨,即便有些隱隱擔憂,面上她還是一派輕鬆和煦,漂亮的杏眼打趣的掃過眾人,調侃,「一個個的怎麼不開飯,是不是瓷公雞又摳門不捨得拿菜肉出來吃?」

「大當家,那人……那人?」

「不是,大當家,死那麼多人,肯定會有人找我們麻煩的,怎麼辦啊?」

……

對上一雙雙恐懼惴惴不安的眼,紀纖雲依舊笑意盈盈,慢條斯理的坐到桌邊喝了杯水解渴,之後才挑眉安撫道,「不用擔心,不是還有一個活口嗎?等他醒過來,一切迎刃而解,沒人能栽贓到咱頭上。」

「可是,那人看着就要見閻王了。」

「就是。大當家,他瞧著可不好,怕是熬不過今天晚上去,等他死了,咱們可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那些死的扔了,那片地也燒了,可真有人較真找了官府的人來,這禍事指定還是跑不了。不說別的,就看抬回來那個的穿戴絕對是大家公子,這樣的人死了,他家人指定不會善罷甘休……」

「怎麼就在咱們山下動手?肯定是有預謀的,就是想賴給咱們。那些殺人的玩兒陰的,為了擺脫嫌疑,肯定會想轍把人死在咱們地盤透漏出去……」

「你說的對!太對了!估摸著,很快就得有人找過來對付咱們……」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

……

七嘴八舌鬧鬧哄哄,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大傢伙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驚心,好像,明天的日頭就看不到了。

集思廣益真沒錯,一幫烏合之眾湊到一處,也能頭腦風暴,紀纖雲也不認為大傢伙完全是杞人憂天。

待到眾人無計可施的把目光都投向她,她便一臉鎮靜的吩咐起來,「明天起不劫道了,派幾個機靈的輪流到山下放哨。咱們處理的挺乾淨,萬一真有人找上來,馬上回來彙報,到時候是走是留再做打算也來得及。怎麼說,咱們地勢好,就算有人堵了下山的路,咱們可以往山裏躲,反正不會讓人抓到就是了。」

馮老八作為二當家,還是有擔當的,先站出來擁護,「對,大當家說的是,大不了咱們往山環子裏!再說了,官府也不見得派衙役過來,山那麼陡,那些死人家眷找來一看是土匪山,上來尋仇也得掂量掂量,咱們先消停的,別自己把自己嚇破苦膽。」

「說是那麼說,我這還是怕啊。啊,咱們先去收拾東西吧,看着不好,拿起來就跑,省的耽誤工夫……」

「對!對!手腳得快點……」

「大冷的天,往山裏鑽,棉被棉襖可得帶着……」

……

有點事情做總比原地打轉怕兮兮好很多,紀纖雲也沒有阻攔,隨了他們一涌而出,各自去收拾逃跑的行囊,沒人纏着了,她便抬步回房去看傷者。

趙嫂也把熬好的葯端了來,可惜,炕上的人牙關緊閉根本喂不進去,紀纖雲當機立斷,暴力的用刀子把牙撬開,用勺子慢慢灌下去。

一碗葯送下肚,試試呼吸,似乎強了一點點,不過,她並不覺得前景樂觀,傷的太重,一腳就在閻王殿裏,哪是那麼容易拉回來的?

內服外用,竭盡所能,捏著眉心驅散那股無力感,深深看一眼沒有醒轉跡象的貨,暗念著被當大樹砍都不死應該是個命大的,便找福嫂要吃的去了。

那人能不能活過來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忙到如今她可是又累又餓,前途未卜,吃飽喝足攢足精神,山上的人還都指望她呢。

不光她吃,還讓來福幾個死說活說讓土匪們一起開飯,大家味同嚼蠟草草往肚子裏塞一些又各自忙去了,紀纖雲知道,註定是個沒幾個人能睡着的夜。

哎,作為土匪,他們慫的掉渣從不招惹厲害人物,可攔不住天降橫禍啊。

燙手山芋扔不掉,也只能先抱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山上燈火通明,空氣都是緊繃,忙碌的紀纖雲想不到,鎮上一處客棧里,圍桌而坐的四個冷麵男人正為她的事拿不定糾結。

「……我肯定沒聽錯,天泉山莊的二少一口咬定是六盤山的土匪傷的他,還說他大哥被土匪殺了。說的神乎其神的,什麼絆馬索啊迷藥啊,人多又是偷襲,就得手了。」

「胡說八道嘛不是?就那些貨色,捆起來也打不過一個二少,還傷他?還殺大少?那幫土匪慫包的很,怎麼可能去劫一群橫檔立馬的男人?」

「說的就是啊,估摸著,是有人冒充土匪,畏首畏尾的,想把禍事賴給王妃他們。哎,早知如此,就不該看王妃他們的車快到山邊就偷懶跑回來,跟着去,沒準能看見屍體給處理掉。算了,有人想栽贓,就算清理了,也是於事無補。哥幾個,拿個主意,怎麼辦?」

「官府管不管的,反正天泉山莊不會善罷甘休,真要揪著不放,咱們幾個可擋不住,要不,勸王妃躲躲?他們打聽打聽,知道六盤山上都是什麼貨,這事也就了了。」

「這麼大的事,總得把消息傳給主子……」

**********

和趙嫂、槐花睡一屋,早晨那兩個起來穿衣服,紀纖雲也就醒了,屋裏有些昏暗,天才蒙蒙亮。

「小姐,您多睡會兒,飯好了我再過來叫您。我們是早起慣了,天一亮就睡不着。」,趙嫂看自家小姐也要起身,停了穿衣裳的手,忙開口阻攔。

紀纖雲一骨碌身起來,麻利的扯過衣裳往身上套,聲音清亮沒有往日和床鋪分離時的慵懶不舍,「我得去看看,昨天帶回來那個人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您躺着,我去看了告訴您。」,槐花自報奮勇,加快了疊被子,濃重的黑眼圈昭示著一宿都沒睡好,「夜裏有他們輪撥守着,一直沒人吱聲來叫您,那人肯定還有活氣。對了,肯定也沒發熱,沒準啊,真能緩過來呢。」

趙嫂雙手合十閉眼拜了拜,眉頭皺着,一臉虔誠,「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他可別死啊。」

「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覺得啊,那人命硬的很。」,心裏也是擔憂、緊張,紀纖雲穿好衣裳,跳炕去穿鞋,「那麼多人都死了就剩個他,命不該絕,沒準啊,老天爺就留他給咱們解圍呢。」

「我跟您去瞧瞧去。」,槐花胡亂挽了頭髮,顛顛跟上,「能讓您給他上藥包紮那可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肯定死不了。」

一路疾走,越是接近那個屋子,紀纖雲的心越是忐忑,現代經手的危重病號無數,第一次查房是戰戰兢兢的。

進了卧室,油燈還亮着,呼嚕聲陣陣,吵人的很。

是石頭,趴在炕捎,四仰八叉,睡的跟死豬一樣。

再瞧炕頭的病號,還是無聲無息的,直挺挺躺着,跟昨日臨走時候,毫無二致。

確切的說,跟死人沒什麼兩樣,根本看不出胸口的被子有任何起伏的波動。

顧不得訓斥偷懶的石頭,槐花眼睛瞪的老大,驚恐到嘴唇哆嗦,盯着炕頭的人結結巴巴顫音道,「小姐……他……他看着還那個樣……不會、不會已經……死了吧?「

紀纖雲心跳如鼓,她真怕惡事成真,本着早死早逃生的心,快走兩步就到了炕沿邊,強自鎮定的伸出手指探到病號鼻子邊去。

按捺住心浮氣躁,細細感受,片刻后,她神經一松,全身的細胞都蠢蠢欲動的叫囂著大難不死。

好,還好,有呼吸,可喜可賀的,比昨日抬回來氣息穩了許多,至少不是氣若遊絲。

「小、小……小姐……」

「還活着呢!」,紀纖雲扭頭給了槐花一個燦爛笑臉,一掃陰霾,美的炫目,「應該是比昨天好了一點兒,看來他活下來問題不大。」

槐花愣愣怔怔,傻獃獃站着,過了幾息功夫才反應過來,激動的她小臉通紅,樂的眼淚都往外流,「……那就好!太好了!可別死在咱們山上……啊……我去告訴他們去!大家肯定都急死了……」

喜不自勝那個一溜煙跑了,紀纖雲笑着搖搖頭,如釋重負的長出口氣,輕鬆許多的繼續做檢查。

試試額頭,溫熱,不發燒就是沒有感染,她的心更定了。

憑經驗,憑這人強健的體魄,對於此人活下來,她雖沒有十足的把握也是信心十足,才直起腰打算出去,就被窗外的呼喊聲嚇了一個激靈。

槐花報信如旋風過境,把山上的人都給捲入其中,頃刻間,狂喜的驚呼聲不絕於耳。

再一緩神,就聽到了跑動的腳步聲,開門聲……

屋裏的石頭被吵醒了,迷迷瞪瞪往四處瞧瞧,登時竄起來,羞愧的連連點頭哈腰,「大當家,我……」

紀纖雲反應也是快,撒開腿就往外屋去,很是即時的把激動喜悅的一群人攔在門帘子外,嚴肅著臉強調,「停!誰都不能進去!人多了傷口會化膿,就前功盡棄了。」

一聽這個,所有人都如牽線木偶,定在當地,再不敢向前。

「不進去,保證不進去,他可得好起來,往後咱們的日子好不好過,可就看他了……」

「大當家,他真能好嗎?我們瞧著您真會醫術,比鎮上那大夫還強些……」

「大當家,他什麼時候能醒啊……」

……

問題一股腦丟過來,紀纖雲應接不暇,終於等著一屋子人稍微安靜下來,她才逮著機會插一句,「什麼時候醒還不知道,不過,過了昨天一宿,他能熬過這一劫已經把握很大了。你們要好好照料他,只要他醒過來就能說出誰要殺他,咱們也就不用背黑鍋。」

「對,對,大當家說的對,咱們一定得讓他活下來!「,瓷公雞抻著脖子贊成,小眼睛裏閃爍著算計的光,「瞧他的衣裳,頂頂的大戶人家,要是咱們把他救活了,就是他救命恩人。到時候啊,咱們不光不會倒霉,還能撈一筆謝禮。」

「瓷公雞,你他娘的真是要錢不要命,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謝禮……」

「大當家,您別聽他嚇咧咧,我們以前都是伺候人的,保准把裏頭那個當活神仙供著。」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們再使勁也得那病號爭氣活下來,以防萬一還得做雙手準備,紀纖雲又吩咐道,「二狗你機靈,帶着栓子和順子馬上下山去鎮上探探消息,要是有人報了官,鎮上的衙役肯定有動作。順便再買些葯和補品回來,記住,打聽到消息立馬回來,千萬別賊頭賊腦的讓人起疑。」

報官,她還不太擔心,這麼多年六盤山的土匪一直在,也沒見官府有作為,這回,也不見得官府會出力。

比起官府,她更擔心死者家屬收到消息直接過來報仇。

那些殺人的之所以玩兒陷害,就是怕死者家屬的能耐,就看那些屍體的體格和身旁散落的刀劍,都是練武之人,可想,他們的家屬也是舞刀弄槍的主兒,真要碰上,山上的人戰鬥力渣成粉末,還不得隨人家砍。

二狗他們匆匆走了,紀纖雲又看向平日裏負責當『托』引過往行人上鈎的兩個老頭,「你們倆,再帶上幾個身材單薄靈巧的,到山下加強巡邏,記住,藏得嚴實一點,看見有像來尋仇的,趕緊回來彙報。」

性命攸關,大家沒人敢耽擱,統統進入備戰狀態,紀纖雲不用操心其他,專心關注至關重要的病號。

人沒有醒,傷口的葯還是要換,湯藥照樣撬開嘴巴往裏灌,灌完了葯又灌了點兒糖鹽水進去,失血過多,補充糖分和鹽分是必須的。

忙完了,才吃了麵條,靠在椅子裏歇了歇,下山巡邏的小土匪就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跑回來彙報,「大……大……當家……山下來了、幾個、幾個官差……」

「別急,慢慢說!」,紀纖雲心裏咯噔一下,面上還是強自鎮定,倒了杯水遞過去。

小土匪搖頭不喝,紅著一張臉大汗淋漓的猛喘幾口氣,呼吸勻實一些之後繼續,「來了幾個捕快,在山下那片燒焦的荒地來回看了半天,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剛走。離得有點遠,聽不見他們在說道什麼,不過,跟着捕快來的有個穿戴貴氣的小娘子,可是哭慘了,最後癱在地上,拉都拉不走。奧,她一直嚷着,土匪害了他的什麼哥哥,還說要不是那哥哥護着她跑,她也死在那兒了。」

捕快來了又走,只有幾個人,可能就是礙於報官的有點背景不得已來應付一下,紀纖雲不敢有僥倖心理,還是擺擺手讓小土匪回去,「知道了,你們繼續看着去吧。萬一有人要上山,千萬不要露面讓他們發現,趕緊回來報信。」

打發走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磕著瓜子,她的腦袋裏飛快轉着,那個貴氣的小娘子……

肯定打鬥的時候在場,那,殺人的一夥還是做戲做的全套,竟然當時就冒充起了土匪。

也是,像現在,有了小娘子那個落網之魚,若是當時不扮上土匪,如今就賴不上了。

百無賴聊的在忠義堂里烤着火,傍晌午時候,頂着冷風中零散的小雪花,栓子幾個抱着東西急急跑了回來。

「小姐,小姐,六盤山的土匪在山下殺了好幾個人的事,已經傳開了,鎮上現在是人心惶惶!昨天晚上,有仨人直接去亭長家告狀,說是死的人里有天泉山莊的少主,那人可是號令武林的人物,惹不起啊!」

「還有,藥鋪夥計說,昨晚那仨人去了他們那裏醫治,其中一個肩膀被砍傷的是少主的弟弟,那人一直嚷着,一定要平了咱們山頭給他哥哥報仇。那幾個死的雖然處理掉了,死裏逃生的仨咬定是我們乾的,一樣麻煩啊。」

噩耗,真是噩耗。

紀纖雲身體一僵,眉毛頓時皺的能夾死蒼蠅,略略思忖過,目光飄忽的望着炭盆里的火炭,自我安慰似的點點頭,「來了幾個捕快瞧了瞧就走了,擺明了是不樂意管,隨便找幾個人來應付一下,要不,怎麼可能就來那麼幾個人?再說了,又沒屍體又沒血跡,沒有證據,光憑他們一張嘴,衙門又不是他們開的,就一片黑草灰,誰會信他們那少主就死在那兒了?咱們這裏是三不管地帶,這麼多年不管,我看吶,這回也就走走過場。」

「原來是沒錯,官府懶得管咱們,大當家,這回可不一樣啊!」,李二狗嘬著牙花子,愁的都要哭了,搓着手熱鍋上螞蟻似的團團轉,「官府不管,那是窮老百姓去喊冤,天泉山莊啊,他們死了人,縣老爺都不敢坐視不管。受傷的是他家二少爺,死的是他家大少爺,大少爺啊,我都知道,那可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他要是願意,武林盟主都是他的。這樣的人物,大當家,您想想,官府敢不管嗎?就算他們真不管,天泉山莊派點人來,咱們六盤山,別說人,就是畜生,都得給抹了脖子。」

「哎,陷害咱們的人真該挨千刀!敢惹天泉山莊也得是有本事的,怎麼就跟咱們這些魚鱉蝦蟹過不去?……」

「不得好死……」

比起栓子和二狗的咒罵,瓷公雞務實得多,「大當家,要不,跑?天泉山莊離的遠,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人,官府的人可近,沒準那幾個捕快回去找當官的彙報要幫手去了。要是他們再撲回來,到時候可就不能下山,只能往山裏鑽,這大冬天的,冷的飄雪花,山裏可不好過,弄不好得凍死咱們。」

打不過再不跑,那絕對是傻,眼下,貌似跑路是最好的法子。紀纖雲抿著唇,漂亮的杏眼裏突然一亮,「昨天帶回來那個,穿戴最好,應該就是他們的少主吧?」

瓷公雞知曉大當家打的什麼主意,那邊話音一落,他便反駁道,「就算他是,就跟陰曹地府離著一張窗戶紙,咱們也不好指望他。熬個一兩天,他要是嘎嘣死了,那時候咱們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嘍,不到山裏挨凍就得讓人家剁成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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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妃難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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