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簡直要她的命嘛

第二百三十六章 簡直要她的命嘛

山寨里窩了幾天,身體恢復如初,心裏那股義憤怨念逐漸平復下來,紀纖雲頓覺閑的發慌。

生怕冥王此行引來皇后的人,派山上的兄弟在山下周邊仔細巡邏過,連着三天,終於確定沒有暴露。之後,她直接開始撒歡模式。

一改先前畏首畏尾,除了例行劫道,心血來潮就讓栓子駕上馬車,領着福嫂幾個到鎮上逛逛。

特別是五天一次的大集,每次必到,鎮上比不得增城繁華富麗,不過趕上大集的日子還是熱鬧非凡,貨物應有盡有。

銀子多的流油,買東西自然不會手軟,直接的後果就是,栓子幾個成了勤勞的苦力。

每每從鎮上回來,都是滿載而歸,到了山路難行的地方,一行人只能扛着走,遠遠看去,就如負重回巢的螞蟻。

錢大把的花出去,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土匪們的衣裳、鞋子、棉被統統換新,人靠衣裝,兄弟們看上去倒是精神不少,這一點,紀纖雲很是滿意。

吃飯用的搪瓷碗盤統統換成青花細瓷,就連筆墨紙硯和山水字畫也不放過,放在山上自然沒人真正欣賞的來,附庸風雅而已,就算做土匪,她覺得做有文化的土匪也是很有必要。

茶葉茶具都要最好的,不求最好只求最貴。琴也買了鎮上最好的,時不時彈上一彈,唯一的一項才藝她不想荒廢。

每每回來還要買上一兩匹好馬,山上的馬又少看上去又都是老弱病殘,兵強馬壯,劫道也要有劫道的氣勢。

要不是考慮到現實情況,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大件東西不好搬運上山,否則,傢具她也會換新。

經過半個月買買買的不懈努力,山上徹底改頭換面,兄弟們的衣食住行有了顯著的提高。

特別是大廳,牆上貼著各種字畫,桌子上鋪好素凈的桌布擺上精緻的茶具,空地上擺了用來放琴的小桌子,風雅的一點看不出這是土匪的忠義堂。

對她這種近乎瘋狂的消費,起初瓷公雞張季各種瞠目結舌各種苦口婆心,直到她甩出幾張大額銀票,只能痛心疾首的隨了她,「大當家,既然您有的是錢,那就花吧。不過,千萬別給我們花錢了,您給自己買就行。我知道,您這是馬上要走了,想花錢安頓我們,我們命小福薄,現在的日子已經過福了,這輩子沒白活,知足的很,不能再費您的銀子了。」

「就是,大當家的,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您了……」

「大當家,您是我們的大恩人,實在不能再花您的錢了……」

咽掉鎮上最好的點心,用香茶潤了喉,紀纖雲翹著二郎腿,挑眉一笑,「誰說我馬上要走了?你們啊,不要不好意思,我置辦這些是為了自己享受,你們頂多算沾點光而已。」

「……啊?您不走?那大老爺不是來找您,您怎麼能不走?」,馮老八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他替大家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福嫂幾個沒開口,不過臉上的表情比那些土匪更急幾分。

「怎麼?你們很盼着我走啊?」

「不不不,不是……」

「好了,瞧瞧你,開個玩笑而已。」,紀纖雲看馮老八急的臉紅脖子粗,捂嘴笑呵呵,「不是不走,是暫時不走。這裏沒有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難得的好日子,我還想多過幾天。」

好日子,土匪山上哪算什麼好日子,趙嫂十分不認同,她更擔憂的是冥王的態度,也不顧得那麼多人在場,脫口就問了一句,「小姐,那姑爺那邊……姑爺怪罪怎麼辦?」

冥王走的時候,她見着了,臉上可是冷峻的很,不過,聽山上的人說,冥王從出現就是那副表情,可能那就是喜怒不形於色吧。

可,小姐的話讓她忐忑的心更忐忑了,冥王若是真的只先走一步而已,小姐怎麼可能說出暫時不走?

還是說,冥王是氣憤離去,小姐覺得沒臉回去?

這是一場拉鋸戰啊,不過,最終,她和那廝肯定不會真的分道揚鑣的,紀纖雲心裏有底,不想讓趙嫂他們擔心,更不想被他們天天催促念叨,遂,很是真誠的展顏一笑,「放心,就是他讓我這麼做的。家裏那邊不太平,他說了,我可以在外邊多躲幾天清閑。」

「……真的嗎?」

「我用得着說假話嗎?他都親自找過來了,你們不覺得,他很重視你家小姐我嗎?」

大庭廣眾的說這種話,實在是……

趙嫂幾個都替自家小姐臉紅,不過,心裏倒是安定多了,甚至,對冥王的體貼感動不已。

千里迢迢的,那麼尊貴的人親自找上來,真是難得的緊,怎麼可能是不在乎?

再說了,他們雖然對那些皇族鬥爭不太懂,不過,冥王面對的爛攤子,他們也是知曉一些,小姐在山上,着實清閑許多。

冥王,對小姐,真是情深義重。

堵了所有人的嘴巴,紀纖雲的生活更加恣意,不過,礙於大傢伙的阻攔,她花錢的速度慢了許多,反正該置辦的也都買了,她也不太糾結於此。

唯一的不好,就是天越來越冷,北方的冬天風冷的透骨,晚上潑出去的水早晨一看就是一片冰。

天氣寒冷,出門的人也減少許多,山下經過的人越來越少,有時候兩天都等不到一個好目標。

直到馮老八說出「兄弟們也忙活不了幾回了,哪天下雪就得封山,到時候,咱們得在寨子裏窩個至少一個月。」,她才知道,佔山為王當土匪也分淡旺季,天氣惡劣的時候還得喝西北風進入坐吃山空模式。

不過,這也提醒了她,趁著沒有大雪封山,還能下山的日子她蹦躂的更歡實起來。

栓子趕車,槐花幾個陪着,對吃喝玩樂最有研究的李二狗成了貼身跟班,一行人幾乎天天泡在鎮上享受。

鎮上的酒樓、茶館,成了他們的食堂,成衣鋪、胭脂鋪也時常看見他們的身影,點心鋪乾果鋪更是時常光顧。

去的次數多了,她迷上了一家茶館,不是茶有多好喝,確切的說,是迷上了一個說書先生。

開始就是進去喝茶解渴,誰成想聽了裏邊的說書人說書,竟然欲罷不能了,被那老頭講的故事深深吸引住。

沒有佈景沒有搭檔,老頭就一個人往桌子後邊一站,光憑一張嘴,跌宕起伏的故事便繪聲繪色的呈現在大家眼前。每個停頓就是一個懸念,吊的人胃口十足,小說里的人物就跟活了似的,大家只能跟着老頭的節奏為書中的人物或喜或悲,時而捧腹,時而落淚,時而急的心提到嗓子眼。

故事着實精彩,讓人慾罷不能,不過,老頭也不是鐵人,每每到最最扣人心弦的地方就要戛然而止,坐下喝茶休息片刻。

每每到此刻,紀纖雲就很有一種衝過去問老頭接下來如何的衝動,沒法子,上癮了。

癮大到,被老頭的故事迷住之後,每天必到茶館報道,山寨、茶館,連點一線。

天亮就下山,一般老頭沒開講呢她就已經坐那等著了,等到太陽落山,老頭實在講不動了,再往回趕。緊趕慢趕回到山下的天已經黑了,回山寨都是走夜路,為了不錯過一點點情節,再苦再累,她都甘之如飴。

任何好吃的好玩兒的,如今都不能和老頭的故事相提並論,飯可以不吃,書絕對不能不聽。

老頭不是茶館開門就開講的,為了討賞錢,必須等到喝茶的人有個七七八八。

實在灼心撓肝的很,她是等不及的,每每乖乖讓李二狗奉上一大把銅錢過去,有錢能使鬼推磨,說書老頭見錢眼開,就算只有紀纖雲一個客人照說不誤。

栓子等人倒是沒有那麼迷,槐花和趙嫂作陪,他們幾個男人聽的膩了就各處閑逛,唯一算正事的,也就跑腿買買東西。

山上的人對於他們大當家魂都被一個說書老頭吸走,很是理解不了,張季看她每日起早貪黑累的臉色都變差,迂迴勸說,「大當家,已經進了十一月,天一天冷比一天,沒準哪天就得大雪封山。通往山寨的路大多都是背陰的,那雪一個月都不見得化完。您有什麼想買的,到鎮上趕緊買了,大雪封山想買都沒處去。」

「這樣啊,那山上也得多準備吃的用的,可別到時候讓大傢伙挨餓。」,累了一天,好不容易趕到山寨,紀纖雲飢腸轆轆,低頭大口吃着飯,出口的話有些囫圇之音。

「天寒地凍的,山下也沒幾個人過,兄弟們都閑着呢,去兩趟就置辦齊了。倒是您,您的吃的用的,我們恐怕辦不好,要我說,您這幾天就別去聽那個書,好好帶着他們買買東西。」

「那可不行,書我肯定要聽的。買東西好辦,我晚上列好單子,白日裏讓槐花她們去買唄。」,對於聽書,紀纖雲依舊有了執念,哪是置辦冬眠的東西能撼動的,想到瓷公雞的摳門,她特地抬頭鄭重囑咐,「對了,你可不要太摳,到時候光讓我們吃白菜豆腐,我可要找你不答應。上次給你的銀子使勁花,千萬不要在大傢伙嘴裏省錢。」

「大當家,您放心,保准讓大傢伙頓頓有肉吃!」,張季拍拍胸脯豪邁的保證。

紀纖雲對他也算很有些了解,甚是質疑的白過去一眼,笑眯眯威脅,「當我們傻嘛,一大鍋白菜放兩片肉,那也叫頓頓有肉。不過,呵呵,瓷公雞,你的打算肯定會落空的,你要敢委屈我們的肚子,我就讓大家殺雞殺鴨殺羊殺豬,反正你不花錢買,吃山上現成的也是一樣的。」

大廳里的眾人全都笑嘻嘻,盯着張季,看他吃癟。瓷公雞的摳那是無人能及,對於他拍著胸脯的保證,大傢伙和紀纖雲一樣,不是懷疑,是根本不信。

「大當家,千萬不要啊,那些畜生都養了好久了,開春能換不少錢呢。您放心,放心,我一準讓他們多多的買,絕對讓大家滿意。」,張季精明的小眼珠歷時露出急色,那些可是他的命根子,怎麼能說吃就吃?!

捨不得那些活生生的錢,從那往後,張季認命的帶人去鎮上大採購三四次,就跟準備冬眠的松鼠一樣,瘋狂往窩裏堆吃的。紀纖雲當然也備了不少,不過,只要動動嘴,槐花她們辦的妥妥的。

不光買了她要用的,實在不滿意張季的摳唆,為了滿足大家的胃,特地買了二十隻羊兩頭牛趕回去。張季誤以為那些畜生是要養著,直到知曉那些是用來吃的,心疼的差點暈過去。

天天聽書外加指揮採買,歡樂的日子裏,紀纖雲突然意識到一個很是嚴峻的問題,大雪封山之後,山都下不來,就更別提到鎮上聽書,那簡直要她的命嘛。

「大當家,您愁什麼呢?」

「大雪封山,書就聽不到了,我能不愁嘛。」,瞟一眼李二狗,紀纖雲只有惆悵的份。

就這麼個事啊,李二狗眼珠一轉,賊兮兮抖抖眉毛,「大當家,我倒是有個主意,保證您天天有書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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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妃難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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