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安平公主原本心裡是真有些難過的,夫君在危險時刻居然看都沒看她,就算不在意她,她肚子里可還有他的孩子呢。可又一想,簡松臨在意的也不是旁人,既然是他們的女兒,她又有什麼好介意的呢?何況,興許是她看錯了,多想了,簡松臨一向待她極好。

因此便輕聲回道:「一切都好。」

馬車在安平公主府門口停下,簡松臨將馬交給下人,上前抱了簡凝下來,跟著又去扶安平公主。可待他扶著安平公主站穩,轉身想抱女兒時,卻發現女兒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一邊,正仰著頭看已經跳下馬來的裴瑾。

「小舅舅,謝謝你送我和我娘回家。」簡凝思慮再三,覺得若是想接近裴瑾,似乎只有喚他小舅舅,這般占著親戚名義,似乎才有理由。

可不知怎地,裴瑾居然起了逗她的心思,驚訝道:「咦,你之前不都是喚我裴大人的嗎?」

用不著人家的時候撇的遠遠的,這一旦能用到了,倒是立刻套起了親近。簡凝想到裴瑾的潛台詞,頓時就忍不住臉熱了起來,只好安慰自己,她這麼做起碼也是對裴瑾好。齊銘前世就對裴瑾有諸多抱怨不滿,即便他不是前朝太孫,齊銘也早晚會拿他開刀。因此齊銘沒有幫忙的必要,倒不如趁機和她合作,不僅可以免除一切禍事,還可以和心愛的人遠走高飛。

簡凝定了心,便不去管裴瑾眼中的戲謔,只認真的道:「小舅舅,過完年過了元宵節,就要到我五弟弟的滿月酒了。到時候,您會來嗎?」

親自去不可能,但禮肯定是要備一份。

可和惠郡主一個小姑娘,為何要問他這事兒?

難不成,有人叫他來說這話?

裴瑾索性蹲下,跟簡凝平視:「你希望我去嗎?」

簡凝看著突然和她一般高的裴瑾,看著離她非常近的俊臉,再想著他說的話,怎麼突然覺得這麼怪呢?

她肯定是想多了!

撇開不想,她乾脆點了頭,「是,希望。」頓了頓,因為實在對裴如月裝不出喜歡的模樣,就撒謊道:「我很喜歡裴家的阿香表姐,小舅舅若是來,可以帶她一起嗎?」

難道是簡家想和裴家結親?

裴瑾心裡迅速浮上這一念頭。

可不等他細想,簡松臨已經大步過來,一下子將簡凝抱了起來,「阿凝,不許打擾裴大人了,這麼冷的天,裴大人也該回家了。」

簡凝沖著裴瑾眨眨眼,道:「我在跟小舅舅道謝,沒有打擾。」

裴瑾笑著頷首,道:「在下告辭。」

天氣太冷,簡凝也不想多生事端,因此老老實實被簡松臨抱著,趴在他的肩頭,又朝裴瑾揮了揮手。

裴瑾遂點點頭,遠遠又朝安平公主微點了下頭,轉身上了馬車。

安平公主由吳嬤嬤扶著,簡松臨一手抱簡凝一手拉了她,一家三口人進了公主府。這般美好的一幕,只是叫人這麼遠遠看著,都覺得心暖,裴瑾落下車窗帘子的時候,忍不住又彎了彎嘴角。

「阿凝,方才你和裴瑾說了什麼?」安平公主忍不住問。

簡凝趴在父親的肩頭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道:「沒說什麼呀,就是說謝謝他送我們回來……」

孩子都困成這樣了,安平公主自然不好再問。

將簡凝交給下人帶去安置后,簡松臨匆匆回了上房,安平公主實在是倦了,已經洗漱好上了床。簡松臨便也進凈房匆匆梳洗,末了穿一身白色松江布做的中衣中褲睡在了床的外側。

安平公主循著習慣,熟練的鑽入了他懷裡,卻是強撐著不肯閉眼,將簡凝今日說的事兒跟他說了一回。除了今日齊銘鬧上簡凝面前的過份,還有之前簡凝進宮時齊銘護著裴如月,想要簡凝道歉的事兒,末了又加上今日馬車被毀的問題。

安平公主本是困極了,可是此番卻是越說越來氣,漸漸一雙杏眼就睜圓了,「那裴如月是個什麼東西,她見著阿凝,本身就該行禮叫人,再沒有讓我阿凝去給她道歉的理。還有齊銘,當年若不是裴心蕊處心積慮,當我捨得將阿凝送入宮裡么?我在宮裡過了那小半輩子,難不成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那就是個吃人都聽不見響兒的鬼窟窿!」

「不行!我看不用等明兒了,現在我就打發人進宮。」安平公主說著,忽地坐了起來,「不管是阿凝的委屈,還是齊銘今日的膽大包天,我都得好生和裴心蕊算算。今兒是我們一家三口命大,若是不小心有個萬一,裴心蕊不給我個說法,今兒這事就沒完!」

簡松臨也很生氣,但見安平公主的舉動,還是忙忙攬住她阻止了,「這都什麼時辰了,現在打發人過去,根本就送不進消息。」頓了頓,又道,「這一回皇上的確有些過份,可我瞧著,只怕惡作劇的成分居多。你想想,他若是真有心,大晚上的咱們走時根本不會再檢查馬車,路上發生什麼事兒都有可能。可咱們卻除了路上顛的那一下,其他便什麼都沒了,我看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

安平公主今日本就對簡松臨生了不滿,此刻又見他這麼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頓時氣得眼睛都紅了。

「簡松臨,這可真不是小事!就算他是惡作劇,可馬車裡坐著阿凝一個孩子,還有我大著肚子,稍有差池你知道是什麼結果嗎?」

「你是在怕嗎?有什麼好怕的!便是你這駙馬無法手握大權,便是我這公主說話無用,可你忘了你身後還站著成國公府嗎?你爹和你哥哥們駐守邊疆,數十年如一日,他們護著大齊的國土大齊的百姓,難不成卻要由著自家人在京城被欺負嗎?」

「齊銘一個孩子不懂,可裴心蕊卻肯定明白這其中輕重利害。只要她長了腦子,這事兒就不可能不給我們一個答覆的!」

安平公主是真的氣著了,簡松臨忙給她拍撫後背,一面又柔聲解釋道:「蘊儀,你不知道,我爹和大哥忠君愛國,眼裡是先有國才有家。而爹和去世的太-祖皇帝當年是結拜的兄弟,如今皇家子嗣凋零,便是看在太-祖皇帝的面子上,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怪罪皇上的。」

可連家都護不住,談何護國?

安平公主覺得簡松臨說的話簡直不知所謂!

她一惱,說話便有些口無遮攔了,「你們家的人怎麼這麼沒用!自家的兒媳婦和孫女都護不住,還談護住大齊的百姓?!」

簡松臨拍撫安平公主後背的手猛地停了下來,眉頭擰緊,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怒意。

只是很快,他又壓下了這情緒。

同樣的力道,他的手再次在安平公主後背輕輕拍了起來,語氣裡帶著幾分為難的勸道:「這事兒,歸根究底,咱們得從阿凝那處著手。你得好好和阿凝說清楚,勸著她萬不能由著性子亂來。」

阿凝?提起女兒,安平公主想不明白,便納悶的看過去。

簡松臨道:「你可別忘了,阿凝日後是要做皇后,不是做妃子的。身為皇后,最重要是賢良淑德,善妒可是大忌。如今皇上只不過和裴二小姐玩鬧在一塊,若是還沒怎麼樣呢她就鬧得雞飛狗跳,你可知道後果?阿凝身批鳳命,若是她真的不夠格做皇后,等著她的,絕不可能是放她歸家,另尋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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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舅爺拐媳婦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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