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不已》二

《心亂不已》二

若頎是個十分聰明且幹練的女人,正而八經的研究生畢業,學歷比我高。一個聰明的女人總是見微知著。就拿今晚來說,如果她料到王蘊是我的老情人還算不得什麼的話,那麼她一眼注意到曾彤與我有些不明不白的關係那的確是利害了。我和曾彤之間的事想必連王蘊也不知道。因此要和一個聰明的女人在一起維持一種比較平靜的生活,若什麼都不想倒也罷了,若有些偷雞摸狗的想法就必須不停地與之鬥智斗勇,時時處於一種精神高度警張狀態。

我是個思想並不簡單的人。因此這麼多年與若頎傷痕纍纍地交鋒下來,在經歷了眾多次的失敗,總結,再失敗,再總結之後,早已培養了豬一般老實鎮定的外表,狗一般的警惕的神經,狐狸一般深謀遠慮的思維,鷹一般地乾淨利落不留痕迹的手法。因此我今晚走的雖是一步險棋,但因為我處理得當,棋高一著,非但沒有讓若頎很生氣,而且還如願以償地得到了王蘊的聯繫方法。

從名典咖啡屋出來,我和王蘊、曾彤道了別。若頎雖然知道了些內情,但面對她們時仍然顯得很大度而且客氣,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讓我感到比較寬慰。我想古人所說的那些知書達禮的女人也就是這樣,有什麼不滿可以在私底下對男人發作,哪怕暗地裡讓男人痛苦地想一頭撞死,但在外頭也一定要把男人的面子做得足足的。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福州的春天總是躲不過連綿的陰冷和潮濕。雙人雨衣把我和若頎裹得緊緊的,我們騎著摩托車在這樣雨夜的街上顯得比較孤單。

若頎在我後面什麼話也不說,我也沒吭聲,所謂言多必失,有時候沉默倒是防止戰爭的很好方式。我開始放心大膽地回味臨走時王蘊意味悠長的眼神。這眼神不含拒絕且孕育著希望,確實讓我心裡十分發癢,好象在品著陳年老酒,濃郁芳香。

我記得夢露演過一部電影叫《七年之癢》。說的是男人結婚七年便會春心大動,心癢難耐,很有種想與別的女人上床的衝動。我和若頎相識到現在剛好七年,雖然還沒到婚後七年,但不管怎麼說總是合了這麼個數字,所以此時心裡發癢則進一步證明了這種時間一到就蠢蠢欲動的必然性和規律性。更何況今晚遇到的女人曾是讓我夢縈魂牽的,她的肌膚在夏日裡也就象今晚的冷雨打在臉上這麼冰涼,很讓我懷念而且心曠神怡。這肌膚曾經離我那麼久,對我已經變得虛無縹緲了,沒想到卻在新世紀的春天在不經意間與我偶遇了。春天是希望和播種的季節,特別是新千年的春天,那更是特別有希望特別可以播種的季節,因此不由地讓我生出些火熱的念頭,同時臉上開始發燙。

回到家我匆匆洗刷了一番便上了床。然後開始在床上打滾。若頎開始躺在旁邊還不怎麼理我,我知道她想讓我先打破沉默。最後實在被我不停的翻轉搞得有些忍無可忍,說了一句「你若激動也用不著這麼沉不住氣」之後,我終於讓自己靜止了下來。但身體是安靜了,可腦袋卻一刻沒閑著。因為形體可以被約束,但思想的翅膀若要飛,誰也沒法把它的毛給拔下來。

一晚上我的思想不停地折騰著它懷舊的翅膀,以至到了第二天早晨我臉色蒼白而且眼帶血絲,不知情的人以為一晚的縱慾。可我自己心裡清楚昨晚連若頎的身子碰都沒碰一下。若頎早起見我這副不爭氣的模樣,白了我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出門了。

來到辦公室已過了打卡時間。我有點懊惱,加上這次遲到剛好滿了五次,這個月的考勤獎是沒了。而今天恰恰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我的300元錢倒在勝利即將來臨的前夕,命運就象犧牲在柏林城裡的蘇聯紅軍戰士那麼悲慘。

寧琦拿了份資料走過來:「這是你要的龍騰公司的有關資料,從他們分析的前景來看,似乎不錯。」

「放這吧。」我迷迷糊糊地收拾著亂七八糟的桌面,沒有抬頭看寧琦。

"氣色不好,是不是昨晚太辛苦了?」寧琦一本正經地問。

「小小年紀,什麼都懂,又想歪了吧?」

「注意點身體,別太累了。」寧琦笑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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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后」一代在圍城內外的困惑:心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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