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夢魘
死老太婆！
「有什麼事嗎？」我扯了扯嘴角，諂媚的詢問道。
村長老婆沖我翻了個白眼，一臉厭棄，聲音尖細道：「中午的時候記得來我家裏拿飯，給劉老師送過去，聽到沒有！敢偷吃，老娘跟你沒完。」
媽的，誰愛吃你家那飯！
「是是是，我一定會準時來的。」心裏腹誹著，臉上還是賠笑着，誰叫人家是村長的老婆，在村裏幾乎橫著走。
每次都用鼻孔看人，還喜歡佔人便宜，村子裏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背後沒人不咒罵她，可每次看到還是要笑臉相迎。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去村長家拿午飯，又是一番冷嘲熱諷。
等我到學校的時候，正好看到劉藝瀟站在學校門口，面帶笑容的送走每一位小朋友。
「老師再見。」
「嗯，再見，回去路上小心哈。」
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和何小雪完全相反的溫柔。
我有些愣神。
「張九流，你來給我送飯嗎？我還想着回家了給你做呢。」劉藝瀟走到我面前輕聲道，臉上笑意未減。
「哦，這是村長家為你準備的飯菜。」我解釋著，和劉藝瀟一起往我家的方向走去。
吃過午飯之後，劉藝瀟便回了房間午睡，下午還要繼續上課。
我因為早上太早起床，困意上涌，沒多想的回房間睡覺。
卻做了一個夢，很真實。
夢到了那晚，我在何小雪家偷窺時的場景，屋子裏充斥着嬉笑聲，*聲，和哭求聲，場面香艷。
正當我沉醉的時候，房間里的何小雪猛地轉頭看着我，全身瑩潤的皮膚開始變得青紫，頭髮散亂，瞪大眼睛盯着我，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勒痕。
整個人的樣子恐怖赫人。
而那原本趴在何小雪上方的癩頭，也變的跟何小雪一般，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勒痕，身上到處都是被擊打至凹陷的傷口，有的甚至深可見骨。
另一人突然渾身血液四濺，到處都是破損的傷口，甚至頭皮開始剝落，發出陣陣慘叫聲，皮膚下出現豆包大的鼓起，像是活的，在癩頭的身上亂竄。
最後一個的頭慢慢傾斜，脖子處碩大的傷口，只剩下一點皮連着腦袋，搖搖欲墜，三人的皮膚上皆出現屍斑。
何小雪突然手腳並用，仔細一看，四肢竟都折反到一個非人的狀態，快速的從地上朝我爬來，長大了嘴巴，伸出那三寸的舌頭……
我猛地從床上驚坐起，滿頭大汗，剛剛的夢太過真實。
后怕的看了看窗外，赫然發現一個長發的身影出現在窗口，我嚇得從往後退，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屋子外面的樹影！
媽的！再這樣下去，何小雪還沒來找我，我就先自己被自己嚇死了！
可是夢裏的場景太深刻了，深刻的一絲一毫我現在都還記着。
都怪那三個癩頭，要不是他們當初抓着我進屋，我怎麼會到現在這個底部，要說他們死了也活該。
心裏隱約覺得可惜了，起碼癩頭他們三個，還是享受過才死的，自己倒好，就摸了一下，還沒感受那軟糯程度，就陪上了一條命，真幾把不值得。
「張九流！你醒著沒？」房門外傳來劉藝瀟刻意壓低的聲音。
這大半夜的，劉藝瀟不睡覺，出現在我房門口，又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難不成……是孤枕難眠，寂寞了？！
腦中想着齷齪的事，我走下床打開房門，看到劉藝瀟穿着輕透的睡衣站在門口，我只覺得口乾舌燥。
咽了咽口水問道：「你有什麼事？睡不着嗎？」
睡不着來找我夜談啊！我歡迎！
「噓，你小點聲，外面有點不對勁。」劉藝瀟的注意力顯然沒在我身上，神色凝重的看着窗外。
我順着劉藝瀟的視線往外看，除了空曠的村裏小道，什麼都沒看到。
怕是劉藝瀟自己在晚上一個人害怕，所以找了個借口來找我，我頓時心領神會。
臉上露出壓抑不住的笑意：「劉老師，你是不是晚上害怕，想找我陪你啊。」
「別鬧！」劉藝瀟低聲呵斥了一聲。
我只覺得她這是城裏來的，有些扭捏，正準備繼續的時候，村子裏突然響徹大家的尖叫聲。
「啊啊啊！這是什麼東西！」
「啊！老鼠，好多老鼠在我身上爬！」
「哪來的這麼多老鼠，滾開！」
……
村子裏的晚上特別安靜，安靜到稍微的一點動靜就能被聽見，房子的四周都是有東西跑動的聲音。
我愣神的看着窗外，隨着月光轉移，我終於看到了！
看清楚的那刻，我只覺得神心俱滅，老鼠！到處都是老鼠！
數不清的灰色老鼠，有小如嬰兒拳頭的，也有大如黃鼠狼般的，成群結隊的在房屋中的間隙跑過，甚至穿梭再房梁之上。
村子裏一時之間全部都是慘叫聲，宛如人間地獄。
四周到處都是慘叫聲，我甚至能聽到房間外面老鼠跑過的聲音。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有些后怕的輕聲詢問劉藝瀟。
聲音一如剛剛劉藝瀟般輕微，生怕驚動了外面的那些老鼠。
我透過窗戶，突然看到隊伍中一隻老鼠停下來，站立在原地，仰頭輕嗅，豆大的眼睛泛著光芒，轉頭四望，最後停留在看向我這邊的方向。
我和劉藝瀟早在前一刻便躲了起來。
「奇怪，這麼大規模的『鼠動』，鮮少會出現啊！」劉藝瀟低聲喃喃道。
我靠着牆面的背部已經完全濕透，渾身冒着冷汗，腿腳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手顫抖的抓着大腿，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旁的劉藝瀟在說什麼我早就拋之腦後，因為早在那老鼠停下來的時候，我便認出它！
那隻老鼠禿頭，斷腿，可不就是當初我掩埋何小雪時，跑出來的那隻禿頭老鼠。
它的那條腿還是被我打斷的！
「它來找我了，它來找我了！」我心下驚懼慌亂，視線在地面上漂浮，嘴唇微顫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