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數日後,玉禾回來稟報:「郡主,什麼都沒有找到,奴婢也帶人去問了附近的農戶,他們皆是說不曾看到有什麼屍首。」

沈婠蹙了眉頭。

玉禾問:「郡主,還要繼續搜尋么?」

沈婠搖搖頭,「罷了,不用了。」前幾天她都幾乎把整個沈府翻了遍,也沒有尋到那小賊。且從那一日小賊的舉動看來,明顯是沖著自己來的。

她在京城裡也不曾得罪過什麼人,唯一與自己有仇的也只有裴淵一個。那小賊的目標在自己身上,那一日他沒有得逞,想來也不會罷休。

沈婠說道:「玉禾,你把霜雪和輕羽喚來。另外,這幾夜你去讓在院里守夜的婆子放鬆些,不必盯著守著了。」

與其這麼心驚膽戰下去也不是法子,倒不如來一招請君入甕。

是夜。

今夜是十五,月色極好,明晃晃的。沈婠的院子里一如往常地安靜,在院里守夜的婆子得了命令后,心安理得地打起盹來。沈府里的護院偶爾經過沈婠的院子,也不曾多加以停留。

一道黑影竄進了庭院中。

他潛伏在沈府多日,只為確認一件事情。他要看看這裡的沈婠是不是他所知道的沈婠,這裡的人雖是一樣的,但是變化太大。好比如沈婠這賤人怎麼可能會在沈府里過得風生水起的,且又怎會入了皇帝的眼被賜封為初雲郡主,如今更是給閑王指了婚。

這麼好的日子,一點也不像是沈婠能有的。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回裴淵更是輕車熟路。他摸進沈婠的房裡,一丫環在打盹,頭垂得低低的,看起來沒有一時半會也醒不來。

裴淵走近沈婠的床榻。

就在此時,剛剛還在打盹的玉禾倏然躍起,一掌擊向了裴淵!裴淵只覺身後有風襲來,連忙一個側身,躲過了玉禾的一掌。

兩人在房裡交手起來。

霜雪猛然撥開紗簾,點起了手裡的燭台,沈婠穿戴整齊,目光犀利地看向來者。儘管面容毀了,可沈婠還是能認出來,他就是裴淵!

霜雪猛然喊道:「來人呀!來人呀!小賊跑進來了!」

若干護院匆匆而入,裴淵心中大驚,沒想到這裡的沈婠竟是比上一世聰明了不少。裴淵身手雖好,但寡不敵眾。裴淵咬牙,放棄了與玉禾相鬥,直接跳出了窗外。

沈婠喝令道:「追!」

霜雪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還是郡主聰明,曉得小賊今夜還會再來。」

沈婠蹙著眉頭,想起之前玉禾所說的話。看來裴淵一早就在沈府外盯著了。

沈婠在心裡暗叫不好。

方才裴淵的眼神分明就與上一世的裴淵一模一樣。

第三顆石子里的裴淵去了,第一顆石子的裴淵也去了,那麼現在的裴淵莫非是第二顆石子里的?

小半個時辰后,玉禾回來了,一臉沉重地說道:「奴婢無能,讓小賊給跑了。」

沈婠一聽,倏然從椅上站起。方才她見裴淵與和玉禾交手,兩人實力不分上下,後來護院們一來,裴淵便已是漸落下風。這兒又是沈府的地盤,這麼多人追一個裴淵,怎麼最後竟是讓人給跑了?

沈婠驚詫地道:「跑了?好端端的怎麼給跑了?」

玉禾回道:「奴婢也不知,本來都快要捉住了。可小賊突然跑進了綻梅園裡,不一會就跑沒影了。奴婢帶了人徹底搜查了綻梅園,也沒有看到小賊的身影,問了守在各處大門的護院,他們皆說小賊沒有出現。」

郭嬤嬤道:「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不見了?綻梅園裡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枝椏,根本無法藏人。可有問清守門的護院,會不會一時疏忽讓人給跑了也沒有發現?」

玉禾說:「奴婢也是這樣問他們的。他們說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著的,周圍也是看得緊緊的,要是小賊來了他們肯定能發現。」

沈婠蹙起眉頭。

玉禾小心翼翼地道:「郡主,奴婢無能,請群主責罰奴婢。」

沈婠搖搖頭,「罷了,玉禾你已經儘力了。」裴淵三番四次輕而易舉地闖入沈府,她本來就覺得有些奇怪了。如今再聽裴淵倏然跑沒了影,沈婠便曉得現在一無所有的裴淵敢這麼闖進來,定然是有所仰仗的。

綻梅園,綻梅園……

她的院子去綻梅園並不順路的,且綻梅園裡沈府大門也遠,裴淵在被人追逐的情況下還能摸去綻梅園,這裡就有些可疑了。

驀然,似是想起什麼,沈婠吩咐霜雪,道:「你去蘭香苑一趟,問問蘭姨娘知不知道綻梅園裡有什麼特別之處?若是蘭姨娘不知道的話,便讓蘭姨娘去問父親。」

霜雪應了聲。

次日,蘭姨娘親自過來了,悄聲與沈婠說道:「老爺說綻梅園西邊第九棵梅樹下有一條密道,通向沈府外面的。老太爺搬進這個宅邸時,密道便已是有了。」

沈婠頷首,笑著道:「多謝姨娘。」

送走蘭姨娘后,沈婠命人前去查探,果真在西邊第九棵梅樹下發現了一條密道,地上還染了幾滴乾涸的血跡。玉禾回來稟報后,沈婠便道:「讓沈管事去把那條密道封了,免得以後那小賊再來。」

「那還要去追捕那小賊嗎?」玉禾問。

沈婠道:「追,怎麼不追。若是有人問起,你便說府里進小賊了,其他不必提起。」

「是,郡主。」

沈婠揉揉額穴,只覺頭有些隱隱作痛。這下可糟糕了,裴淵又回來了,而且這回還讓他給逃了,後患無窮呀。不過……

沈婠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若方才的裴淵當真是第二顆石子里的裴淵,那麼她真正的仇人也就出現了。

沈婠修書一封讓玉禾給裴明澤送去。裴淵又活過來一事,得讓恆之知道,免得出了什麼意外。她現在也不知裴淵到底想做些什麼。玉禾回來后,沈婠便問:「王爺怎麼說?」

玉禾摸摸鼻子,說道:「王爺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看了郡主的信后,也沒說什麼。只說了明日會在容大夫那兒等郡主。」頓了下,玉禾又道:「對了,還讓奴婢帶了兩個隨從回來,說是要守在郡主的院子里,保護好郡主的安全。」

恆之不高興?

沈婠想了想,問:「王爺為何看起來不太高興?」

玉禾說道:「奴婢也不知道。」平日里王爺總是溫文儒雅的,看起來很好相處。可今日臉一板著,好生嚇人。

沈婠也未細想,橫豎明日也能見到恆之,到時候再細問便是。

次日一早,沈婠便去了容銘那兒。裴明澤與容銘正在對弈,沈婠一瞧,笑著道:「先生又要輸給恆之了。」瞧瞧這棋盤上,白子佔據了半壁江山,黑子少得可憐。估摸著無需一刻鐘,黑子便要完敗。

容銘睨了沈婠一眼,「我與他下棋哪一次不是輸的?你來得正好,我教了你這麼久的棋藝,也很久沒有考驗你了。你今日便來下我這盤殘棋,看看你這些時日有無生疏了。」

沈婠低頭細細一看,笑道:「先生呀,這盤棋是神仙也難以挽回了。這算哪門子的考驗呀。」

容銘已是站了起來,「無妨,神仙雖是救不了了,但是你還有一個方法。」容銘微微俯身,壓低聲音道:「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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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紅閨女 終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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