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夏氏雖是剷除了碧姨娘,但心底始終有幾分遺憾。沒有把沈婠拖下水,實在是太可惜了,且還白白搭上了裴淵。縱然夏氏百般隱瞞,但紙包不住火。

畢竟那一天裴淵死死地掐住碧姨娘的脖子是千真萬確的。

只不過瀋州雖有不滿,但也並未多說什麼。不管碧姨娘勾引裴淵是真是假,可與平南侯府的親事卻是千真萬確的,有平南侯府撐著腰,在朝中也能硬氣不少,尤其是在夏丞相面前。

是以瀋州也乾脆不計較了,左右不過是個姨娘。

平南侯曉得自己的兒子在沈府搭上那樣的一件事後,臉色格外難看,罰了裴淵在府里禁足三月。裴淵的日子不好過,沈妙的亦然。

瀋州查出了裴淵去綻梅園的原因后,硬也是懲罰了沈妙禁足。

沈妙只好在茹苑裡安慰著自己,裴郎禁足,她也禁足,算是夫妻共患難了。

裴淵沈妙兩人禁足后,沈婠帶著輕羽和霜雪去了威遠將軍府。

自從在魏平生辰宴上演了那麼一齣戲后,李氏隔個幾日便要在府里當眾怒罵幾句魏平,將潑婦市井之態演得淋漓盡致。雖是有些不習慣,但李氏想著一家人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在眾人面前做做樣子也無妨,就是苦了她的四個孩兒。明明都是出類拔萃之才,偏偏卻要被世人認為是無能之輩。

「李夫人安好。」沈婠笑吟吟地與李氏打了招呼。

李氏笑不攏嘴地道:「你若再不來陪我說話,我都要去長公主府里搶人了。」李氏拉著沈婠坐下,細細打量著沈婠,「似乎瘦了些。」

「哪有,婠婠都覺得自個兒胖了不少。」沈婠說著,瞥霜雪一眼,霜雪捧著一個錦盒上前,「前些時日我聽說夫人您總是睡不好,便問了大夫要了個安神的方子,製成香囊,大夫說懸挂在床幃之上,有安神之效。」

李氏一瞧,錦盒裡放置了七八個香囊,做工頗是精妙,囊上的圖案也是繡得極好的。李氏頓感心窩暖洋洋的,「你這孩子真是貼心。」

沈婠笑道:「夫人疼惜婠婠,婠婠自也是要挂念著夫人的。」

女紅是熟能生巧的,長時間不碰,也變得生疏了。沈婠一有閑暇,就喜歡縫製香囊。前段時日恰好容銘要去蘭城,沈婠便託了容銘帶了些香囊過去。容銘回京后只道唐氏十分高興,囑咐沈婠要好好聽瀋州與夏氏的話,無需記掛著她,她在蘭城過得很好。

沈婠當時一聽,眼眶都濕潤了。

如今一見李氏,沈婠是愈發挂念在蘭城的母親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哭了,是不是在被人欺負了?」李氏見沈婠的眼睛泛著水光,心中的憐惜之情愈發濃厚了。前陣子從老爺口裡得知皇上給沈府的二姑娘賜婚了,當時李氏聽了只覺不像話,大姑娘都沒賜婚,怎麼就輪到二姑娘了?

平南世子之名,李氏亦是聽過的,若是李氏有個女兒,她也會想著把女兒嫁給平南世子,這可是好婚事。李氏當時心中憤然,但瞧見自家兒子眉開眼笑的模樣,李氏心裡又釋然了,大姑娘的婚事本就該留給自家的,沒指給平南世子也是好的。

只不過李氏轉眼一想,又覺得有些對不住沈婠。

皇上如此忌憚他們威遠將軍府,為了平安,自家的四個兒子這輩子鐵定要碌碌無為地度過了,若是沈婠嫁了進來,也不知會不會委屈了人家姑娘。

沈婠眨走眼裡的水光,抿出笑容來只道:「沒有,就是覺得夫人待我真好。」

李氏一瞅到沈婠笑得甜甜的,方才的那點小心思迅速跑走了,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她就喜歡這樣的媳婦,她待她好,子騫也待她好,必不讓她受委屈!

李氏試探地道:「說起來,你妹妹都定親了,你母親可有說過要給你找夫家?」

沈婠哪裡會不明白李氏的意思,定是想來探自己的口風。其實沈婠想過的,十年之內必有戰事,威遠將軍是常勝將軍,從未輸過任何一場仗。上一世皇帝再忌憚魏平,最後也是等到威遠將軍解決外患后才來處置的。而這一世魏平已是懂得收斂,想來皇帝也沒有之前那般忌憚,命運亦是有所轉變。那麼這一世在皇帝心中,魏平必然是有些分量的,若她嫁給魏子騫,她就有整個威遠將軍府撐腰。

威遠將軍和平南侯都是皇帝面前的重臣,他們兩個不和,皇帝估摸著也會高興,權力得以制衡。那麼到時候即便是裴淵想對自己下手,也得看看皇帝的意思。

沈婠低頭一笑,落入了李氏眼裡倒是女兒家嬌羞的模樣了。

之前李氏就曾在沈老夫人面前試探過,沈老夫人看起來是非常滿意他們魏家的,估摸著也有在沈婠面前提起過,而現在她這般模樣……

李氏心中一喜。

看來沈婠與他們家子騫的這門婚事十有八九是跑不了的,待老爺回來時,可以與他商量商量,挑個好日子先去把親給定了。

李氏給了琳琅一個眼神——

快,去把二公子叫來。

沈婠被李氏打發到了魏府的水榭上,沒多久,沈婠就看到了魏子騫。魏子騫許久沒有見到沈婠,現在見到了倒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魏子騫想了想,最終和沈婠提起了在獵場里的趣事。話畢,魏子騫摸摸鼻子,只道:「最後贏了的人是平南世子,其實我……我是有實力的,但是父親說不能表現出來。至於原因,你一定懂的。」

沈婠笑道:「嗯,我懂的。」

魏子騫一聽,也笑了開來。他就知道沈婠會懂的。

沈婠問:「今天休沐日,威遠將軍可有在府里?」

魏子騫道:「在呢,今天一大早就來了位客人,神秘得很。若不是我恰好經過書房,我也不曉得來了位客人。聽母親說,那位客人天未亮便已是來了我們魏府,父親還吩咐了母親莫要聲張。」

沈婠笑道:「那你為何還要與我說。」

魏子騫彆扭好久,才紅著臉憋出一句道:「你不一樣。」

沈婠笑了笑,目光瞥了眼遠處的書房,她記得魏子騫曾經和自己說過,威遠將軍的書房就在那兒。今日沈婠過來,一是為了與李氏說說話,二是想著透露些消息給威遠將軍。

上一世她雖是困在小小的房間里,但是有一件大事她還是曉得,威遠將軍被賜死後的第三年,皇帝就駕崩了,而新帝卻不是當今太子,是一直久居在行宮的六皇子。

離皇帝駕崩還有十年,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不過今日威遠將軍有客,她也不便說什麼。

華燈初上后,有一輛不顯眼的馬車悄悄地從威遠將軍府的後門駛出。在京城裡繞了一大圈后,方是緩緩地回了閑王府。

覽古給裴明澤沏了一壺茶,「王爺,喝多點茶,您今日講了一整天的話。」

裴明澤笑道:「我在魏府已是喝了不少。」

覽古眼睛轉也不轉地盯著裴明澤,「王爺,您就承認了吧,您去魏府是為了沈姑娘!奴才說得對不對?」

裴明澤面不改色地道:「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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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紅閨女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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