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萬籟俱寂

第八十八章 萬籟俱寂

在這之前,方霧寒一直以為自己的「雷」只要不停地用強大的蠻力去轟擊「風」,就能將萊昂納多打出破綻,誰知當他和萊昂納多近身後,竟一直被萊昂納多壓着打,同是兩柄忍之刃,在對方手裏可以打出無數種殺人於無形的刀法,在自己手中卻只能手忙腳亂地防禦。

「悟不透忍術道的魂,再強的刀術也派不上用場!」萊昂納多的聲音在風中迴響,方霧寒剛想從刀陣中脫身,誰知萊昂納多竟然再次沒了蹤影。

四周再次颳起狂風,方霧寒在風中不停地挨打,萊昂納多藏在風中不停地用刀背抽打着他的身子,他卻毫無還手之力。

「在這裏,你永遠不會被打死,別怪我狠啊小寒……你什麼時候悟透,我就什麼時候停手!」萊昂納多的聲音出現在四面八方,萊昂納多每隔一兩秒就抽他一刀,方霧寒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

方霧寒將忍之刃插在平台上跪下,任憑那兩柄刀如鋼鞭般在自己身上抽打,他悟,可要悟什麼?同樣的兩柄刀,主人不同,力量也就這麼懸殊?

「Leonardo……小寒……」他含着血與淚望着那銀燦燦的刀銘,忍之刃的刀柄在他手中微微顫動,彷彿在與他共鳴;刀術?可他會什麼?他分明什麼也不會!一滴滴淚水順着忍之刃落向天樹,方霧寒劇痛的身體卻如一條閃電般蓄勢待發,忍之刃發出的電流將平台燒灼發黑。

「啊!」方霧寒暴起,忍之刃從平台上拔出,如兩條狂龍般在平台上抽打,方霧寒用兩把刀在這百米高的平台上掀起了一場狂雷風暴,他的刀法毫無章法可循,兩柄忍之刃化作兩條雷鞭將這個世界抽的地動山搖。

萊昂納多在空中來回被抽擊,最後,兩道閃電正中萊昂納多,那是從天而降的忍之刃,他的忍之刃將萊昂納多釘死在平台上,刀身電光繚繞,整個平台被打得像是個經久失修的案板,破碎不堪。

方霧寒筋疲力盡地跪在地上,此時他像一隻落荒的狗,任何一點攻擊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身後,清脆的出刀聲讓方霧寒心裏一驚,他回頭,看到了遍體鱗傷的萊昂納多用刀尖指著自己,他後方那個釘死了的「萊昂納多」只不過是個假人罷了。

「我輸了……」方霧寒說完,直接趴了下去,「但我學到了很多……謝謝你,萊昂納多,謝謝你們,兄弟們……」

萊昂納多放下刀,微微一笑,「不錯,以後就這樣再多練一些刀法就好了。」

「那我算是過關了?」方霧寒的聲音有些顫抖。

「勉強及格。」萊昂納多說着,從后腰掏出那個沙漏,他們不知訓練了多久,沙漏上方的細沙還只剩一丁點,似乎隨時都可能流盡。

「以後還得多多練習啊小寒!」米開朗基羅突然拍了方霧寒一下,方霧寒一回頭,發現他的兄弟們都過來了。

方霧寒苦笑,從嘴裏吐出一顆在戰鬥中被萊昂納多抽掉的斷牙,「好啊,那你們以後天天陪我訓練,我也要打你們個滿地找牙!」

他的兄弟們都笑了起來,「好啊,小寒一個人打得我們四個滿地找牙!」拉斐爾大笑。

他們大笑着玩鬧,只有萊昂納多站在一塊木板的邊緣,獃獃地望着那輪溫吞吞的太陽,他的背影凄涼得如同深淵。

「過來聊天啊萊昂納多,這麼長時間不見了你不想我啊,一見面就暴打我一頓。」方霧寒由於少了幾顆牙,說話時都有些漏風,惹得忍者龜們大笑,萊昂納多轉過身來,他的手上托著那個沙漏,眼中留下一滴又一滴淚花。

「兄弟們……我們……該走了……」萊昂納多已泣不成聲,原本正嘻嘻哈哈的米開朗基羅也如變臉般嚴肅起來。

方霧寒爬起來,用令人發笑的腔調問:「你們要去哪?不是說訓練后好好聊聊嗎?」

可他們都沒笑,反而落下了淚。

忍者龜們紛紛起身走向萊昂納多,留下方霧寒癱坐在平台中央,任由他怎麼挽留也無濟於事。

忍者龜們並肩站在一起,背對着方霧寒面對着夕陽,一滴滴晶瑩的淚水落下天樹,落日中,他們的哽咽變得格外清晰。

他們回過頭來,露出了一抹僵硬的微笑,「再見了,小寒。」

下一秒,最後一顆砂礫從上落下,沙漏流光,忍者龜們化作一團金色的光點隨風飄走,彷彿盛夏池塘邊成群的螢火蟲從他身旁飛過,隨後,那輪太陽終於落下,天上的星辰清晰可見,深藍色的天空中偶爾飛過幾隻不知名的鳥,它們彷彿在追逐星辰。

鋼刀落地的聲音傳來,方霧寒回頭,只見忍之刃落在平台上,明鏡般的刀身倒映着繁星。

他狼狽地爬向忍之刃,一把抓向刃口,手立即被割開一道口子,鮮血流出,浸染了斑駁的平台。

「再見了……小寒……」忍之刃發出萊昂納多凄涼的聲音,方霧寒的身子抖動着,終於握不住刀,兩柄忍之刃在平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萊昂納多!」他的叫聲回蕩在星空中,林中傳來一陣鳥類的振翅聲后,一切都歸為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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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次元空間。

法陣的運作聲傳入方霧寒耳中,他睜開眼,被上方一個極亮的東西照的發暈,眼睛不得不再次緊閉起來。

他感覺自己頭上戴了個東西,頭皮感覺痒痒的,好像有蟲子在爬。

「神志已恢復。」他聽到了旁邊的人說。

「恢復的怎麼樣?」他又聽到了白祭司的聲音。

「非常好,顱骨已經基本恢復,大腦性能正在測試,估計不會有任何問題,腿部粉碎性骨折也已經痊癒,多虧了那瓶精鍊聖水。」

過了不一會,方霧寒的眼睛稍稍適應,他眯著一條縫,看到了一名醫護人員和白祭司。

「大腦測試完畢,一切正常!」醫護人員說完,關閉了他頭上的亮光,剛適應高亮環境的他又暫時進入了失明狀態。黑暗中,他感覺自己被推向其他地方。

關門后,方霧寒又瞧瞧睜開眼,看到了金色的雕紋屋頂。

「媽的……每次醒來都是在病房,我TM都成了整個異次元受傷率最高的人了!」他氣呼呼地嘟囔著坐了起來,卻一額頭撞到了一個東西上,生疼。

他蠕動到一遍,躲開了頭頂上的東西,那是一個紫紅色的、頭盔狀的透明玻璃狀物,方霧寒知道,那是治療頭部重傷用的,他想起了在地下空間的那場經歷。

他從病床上坐起來,床頭上的兩把刀引起了他的注意。

「忍之刃……」他看着那明鏡般的刀身,眼中瞬間模糊起來,他現在很想知道剛才的一切是不是夢,在那固定的時間裏,四位忍者龜用自己的方式將他們的本領傳授給了自己……

他還記得多納泰羅教給他製作暗器的方法與步驟,米開朗基羅教給他擲飛鏢的技巧……

「唉……」他深嘆一口氣,「就算是夢,能見你們一面我也值了……」

方霧寒穿上鞋,走向大祭司的專屬病房。

金門「吱吖」一聲推開,只見大祭司身旁有很多魔法儀器,這些儀器在自動治療大祭司的傷,但走近一看,他便被那血腥的一幕驚呆了——只見一個魔法機械爪正從大祭司胸腔內取出一塊又一塊大小不等的石子,肺里、心臟里、大祭司的體內簡直讓人不敢直視,旁邊一個托盤上,放着幾十顆血淋淋的石子,這些都是從大祭司體內取出來的。

「守望者大人,請遠離自動手術台,大祭司的傷勢很重。」白祭司從身後輕輕拍了拍他,他點點頭,跟着走出病房。

「大祭司怎麼傷的這麼重?」方霧寒眼裏泛著淚花問道。

白祭司嘆了口氣,「熔融狀態下的飛石撞碎了他的胸骨,熔岩滴進入胸腔,燒毀內臟后凝固,我們趕到的時候您和大祭司都還剩一口氣,是精鍊聖水還在維持着。」

「他什麼時候能痊癒?」

「手術完成後我們將採取聖光照射治療,最快的話也要三天才能痊癒。」白祭司說,「您學校下方的能量場已被毀壞,欲魔的陰謀落空了,極魔之劍的信號也從宇宙間消失。」

方霧寒腦海中閃過當時忍之刃破壞極魔之劍的場景,他摸了摸刀鞘里的忍之刃,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好了謝謝,你去忙吧。」

他提着刀走向訓練室,繼續了上次的訓練,設定敵人:心魔、颶風狄修索,難度:本人難度。

魔法投影儀將心魔和狄修索投出來,他面對的都是刀界的宗師,他也要看看自己的實力到底有沒有提高,就將此作為忍者龜們留給他最寶貴的財富了。

忍之刃在空中留下灼熱的氣息,方霧寒化身閃電擊向投影狄修索,這兩個投影還沒回過神來就遭到先手攻擊,慌張躲避,第一刀,方霧寒在狄修索胸口上留下了兩道重傷。

「踏月!驚風斬!」狄修索釋放必殺,方霧寒之前從未考慮過這一招應該怎麼解,現在再次面臨這一招時,竟然慌了神。

「看你的了……忍之刃。」方霧寒學着自己在天台上釋放的那招「狂雷煉獄」,雙刀化作兩條雷鞭瘋狂抽打着周圍的一切,心魔中了幾刀后已成重傷,狄修索則直接在空中被一秒內連抽數刀后死亡,他的驚風切和斬雲切也掉落到地上。

旁邊,心魔的身上突然冒起了恐怖的黑紅色煙霧,方霧寒心中一驚,他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便爆開了一朵血花,他驚訝地低頭,看到自己左胸上血如泉涌般的傷口。

這些血都是投影模擬的,但痛感確是真實的,劇痛與強大的衝擊力讓方霧寒朝後倒去,忍之刃也隨手飛出。

他的身後響起了一聲霹靂,忍之刃如一道閃電從心魔頭頂刺下,狠狠地釘進了地面里。

機器上兩個金色的「WIN」格外醒目,戰鬥勝利,劇痛感消失,不遠處的機器正瘋狂地向外吐著煉金水晶;方霧寒將忍之刃收入刀鞘,走出訓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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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神紀: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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