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杜雲揚怒焰騰騰地扯動薄唇,嘴角勾起一抹陰狠肅殺的笑意,銳眸也射出駭人冷芒——很好!這女人膽敢這麼放肆,那麼,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面對這種不識相的女人,他一向不手軟,他會叫手下好好處理這件事,教她付出最慘痛的代價,再也不敢騷擾他!更不敢騷擾羽儂!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羽儂到底在哪裏?

也許她會去找朋友?

朋友?杜雲揚發現自己對妻子的了解非常有限,除了羽儂最要好的表姊尚品萱外,他不知道她還有什麼朋友?

他白天去上班時,羽儂都是如何打發一整天的時間?去逛街嗎?依稀記得上次羽儂說她下午在學油畫,但他當時聽過即忘,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他對陶羽儂……除了很清楚她身上的性感帶,知道親吻哪裏會讓她渾身輕顫、逸出嬌吟外,其他的好像一無所知。

她的生日是幾月幾號?她最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他全都不知道。

該死!杜雲揚覺得自己真是全世界最下流的低等動物了!

他煩躁地點入羽儂手機的通訊錄,果然看到尚品萱的名字,撥打過去后,彼端的收訊很差。

「你是杜雲揚?我還以為是羽儂打來的。」尚品萱聽到他的聲音后,很驚訝地道。

「我知道突然找你很冒昧,但我是想請問……」雲揚還在思索該如何解釋比較好,但品萱不等他說完,便急着說:「什麼?你說什麼?不好意思喔,我現在在香港……地鐵,這裏訊號好差……我……待會兒再打給你好嗎?對了,是不是羽儂發生什麼事啊?」她略微緊張地問著。

杜雲揚失望地暗嘆了口氣,原來尚品萱此刻在香港,那麼,羽儂當然不會跟她在一起,且聽她的語氣,好像也不知道羽儂離家出走的事。

「沒事,羽儂很好,等你從香港回來她會再跟你聯絡,再見。」

「喔,好啊,再見!」

放下羽儂的手機,杜雲揚無比挫敗地抹抹臉,告訴自己,羽儂看到這些相片當然會很生氣,但她應該待會就回來了,對,應該是這樣沒錯。

可為何他的胸口很沉很悶,整個人心神不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的心臟揪得好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擔憂?為什麼一直瞪着窗外奔騰的雨勢?他還是認為自己一點都不愛羽儂……好吧,是有點喜歡她,但那應該不是愛情吧……

若真不是愛情,現在這縈滿心頭、密密糾纏的情思又代表什麼呢?

他臉色鐵青,不斷在房裏走來走去,終於,他受不了了,無法再這樣等下去了!就算他不知道羽儂會去哪裏,他還是要開車出去找!

杜雲揚抓起車鑰匙,飛快地衝下樓。

暴雨停歇,早上六點,天際仍是一片灰濛濛,落花和著殘泥,被往來的車輛無情地輾碎。

羽儂開着車,猶如遊魂般回到家門口。

事實上,一整個晚上她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隱隱約約覺得心好痛,臉上的淚流了又干、幹了又流,她不停地開車,漫無目的地亂開,像是一個迷失在荒野中的人。

不論她怎麼找,前方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沒有光亮,也找不到方向。

然後,她渾渾噩噩地開車回到家門口,望着雄偉的大門,眼神空空洞洞的,彷彿此刻正看着一間很陌生的大宅。

這是她家嗎?

她的車子才剛停在門口,屋子裏的杜雲揚就看到了,整個人如旋風般衝出來。

一個小時前他也才開車回來,整晚都瘋狂而盲目地在大街小巷找羽儂,他不知道她會跑去哪,只好一再徘徊在她娘家、她以前念的大學附近,像只無頭蒼蠅般亂找。

他倦極了、累極了,但還是沒有辦法回到卧室睡覺,整個人焦躁地在屋裏走來走去,好不容易,他終於看到她的車出現在大門前,謝天謝地,她回來了!

他用遙控器打開大門,走到車子旁輕敲她的車窗。

「羽儂。」

她看到他了,緩緩地降下車窗,眼神非常迷惘。

她那陌生又空蕩蕩的眼神令杜雲揚心弦一揪,老天,她看起來好凄慘!頭髮凌亂、小臉慘白、淚痕斑斑,雙眼哭到紅腫,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靈魂的布娃娃般,讓他覺得好心疼!

杜雲揚柔聲道:「怎麼把車停在門口?開進去啊!」

「……」羽儂還是獃獃地坐在駕駛座上,雖然望着他,但眼神卻好像穿越過他,飄蕩到好遠好遠的地方了。

她那無依無靠的神情令雲揚更加心痛,語調也更為輕緩。

「你起來,我幫你把車子開進去。」

她乖乖聽話,起身換坐到另一側,讓雲揚幫她把車子開進去停好。

然後,杜雲揚牽着她下車走進屋子,回到主卧室,他泡了杯熱牛奶給她,然後擰了一條熱毛巾,體貼地要她先擦擦臉。

羽儂坐在床上始終不發一語,與其說是溫順,不如說是茫茫然。

雲揚坐在床邊,望着她過分蒼白的小臉,心弦更是強烈收縮,她現在好像進入一個很遙遠的世界,沒有任何人可以碰觸到她的靈魂,令他感到害怕。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他此刻真的感到害怕!他一直以為陶羽儂對自己沒有太大的影響力,可現下這一秒,他卻很真切地感受到——他不想失去她!

一股恐慌感鋪天蓋地地席捲過來,他害怕自己從今以後再也看不到她那溫婉的笑靨……

見她接了毛巾卻沒有動作,杜雲揚拿起毛巾,擦拭着她光潔的額頭、小小的臉頰,力道好輕好輕,就怕一個使勁弄疼了她。

羽儂怔怔望着他,眼底又起了陣陣薄霧,雲揚此刻的柔情讓她心底好酸、好痛,他是真的關心她嗎?或者只是在盡身為丈夫的義務?

她永遠不會忘記車禍前他說的那一句——我們都還年輕,不該因為長輩的意見而賠上自己的一生。

賠上一生?!跟她在一起,竟是賠上他的一生?那麼,她還要自私地將他困在自己身邊嗎?

雲揚清了清喉嚨,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羽儂,我很抱歉,但關於你所看到的照片絕對不是事實,我的確是留宿在高雄的飯店,但在結婚前,就已經跟姚如珊斷絕關係了,是她硬跟到高雄來,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要進我房間梳洗一下,我帶她進去后,就直接打包行李搬到另一個房間,根本沒有與她獨處,更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

羽儂握著馬克杯,怔怔聽着,臉上波瀾未起。

「我說的全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馬上叫姚如珊來這裏對質。」一提到姚如珊,杜雲揚眼底瞬間迸發肅殺氣焰。

「不用了。」她輕輕地道,眼底滿是無法言喻的愁苦。

「羽儂?」

她異常平靜的表情讓杜雲揚更覺不安,明明她人就坐在他眼前,可他卻覺得她離自己好遠好遠。

「真的不用了。」

她的嗓音清冷如碎冰,凝眸望着他,唇畔緩緩地揚起一抹微笑,那笑容里藏着點點淚光。

他急切地問:「她還打電話給你對吧?她到底對你胡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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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我的真命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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